他倒不是真的關心秦嬴生死,而是害怕秦嬴萬一死了,他免不了要被牽連,淪為拂戈父親的出氣筒。</br> “呵呵。”尼爾只是回應歐德利一個冷笑。</br> “你呵呵是什么意思?這到底代表閻君有事還是沒事?”歐德利忍不住追問。</br> 而尼爾干脆不回答了。</br> 連十眼聯盟的地獄軍團都沒能干掉閻君,連米利堅的驅逐艦都沒能拿閻君怎樣,區區卡佩亞家族的紅鳶尾軍團,憑什么對閻君產生威脅?</br> 歐德利問的分明就是一句廢話!“呵呵。”</br> 尼爾沒有回答歐德利也就罷了,沒想到就連拂戈也對著歐德利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br> 歐德利瞬間急了。</br> 啪!</br> 歐德利給了拂戈一個巴掌。</br> “小崽子,你也敢笑我?”</br> 拂戈笑得更加燦爛:“我馬上就要死了,我為什么不敢?我非但笑你,我還要罵你。像你這種蠢豬,是怎么當上羅馬城地下世界老大的?”</br> “……”歐德利氣壞了。</br> 可又無可奈何。</br> 拂戈說的沒錯,他馬上就要死了,他有什么不敢做的?</br> 跟誰置氣,也別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br> 因為只要你還沒活夠,你就置不起!</br> “蠢豬,提前跟你劇透一下吧!我親愛的父親的紅鳶尾軍團,馬上就要完蛋了。”</br> 拂戈眼中閃爍著癲狂興奮的光芒,注視著前方戰場,說道。</br> 歐德利下意識看向戰場。</br> 只見紅鳶尾傭兵仍舊將秦嬴湮沒在里面,仍舊看不到秦嬴的一點身影。</br> 拂戈是憑什么斷定紅鳶尾軍團要完蛋的?</br> 拂戈看出歐德利的疑惑,笑了起來:“說你蠢,你就真的蠢。紅鳶尾傭兵已經包圍閻君這么久,你覺得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拿閻君怎樣的話,會這么久都沒有結束戰斗?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拿閻君毫無辦法!所以才會拖到這么久!”</br> 拂戈話音剛落,就見前方擠作一團的戰場,忽然爆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br> 然后本來看不到身影的秦嬴,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br> 秦嬴身上彌漫著森寒殺意,就如一尊來自遠古的魔神,冷冷掃視著紅鳶尾軍團剩下的傭兵。</br> 在秦嬴腳下,是一具又一具尸體。</br> 這些尸體要么身體殘缺了一半,要么腹部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洞,要么腦袋像是壓縮餅干一樣直接被拍進了胸腔之中,要么頸骨反向彎折,雙眼突出、死不瞑目。</br> 地面滿滿都是流淌的血跡,匯聚成河,沿著砂礫縫隙朝著海水之中緩緩流去。</br> 靠近海邊的海水,已經漸漸出現一絲猩紅之色。</br> “這……這……”歐德利被驚的說不上話來了。</br> 八十多個頂級傭兵圍殺一個人,然后還被這個人掌握了主動權、肆意屠殺?</br> 這還是發生在地球位面的事情嗎?</br> 不應該是仙俠位面或者玄幻位面的事情嗎?</br> 而歐德利不知道的是,更加讓他震驚、更加玄幻的事情,還在后頭。</br> 秦嬴看著周圍已經心生怯意的傭兵們,忽然咧嘴一笑。</br> “知道其他傭兵看見我的時候,都是怎么做嗎?”</br> “低頭俯首,屈膝跪拜!”</br> “因為在他們眼中——見我如見神!”</br> “你們本來有機會活著離開這座島嶼的,可惜你們沒有珍惜。那不好意思了……只能送你們全都上路了。”</br> 而聽到秦嬴話語,幾個紅鳶尾傭兵面色驟然一變。</br> “見我如見神?他是閻羅青君!他是閻羅青君!”</br> “什么?竟然是閻羅青君!怪不得他說是我們的老祖宗!傭兵界如果真的存在一個老祖宗的話,還真非他莫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