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瘋狂地大笑著,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而小木匠完全不在意,而是上去就是一陣猛踹,將這家伙踹得滿地亂滾,哭嚎著求饒,這才停歇下來,隨后一把揪住了這家伙的下巴肉,惡狠狠地說道:“告訴我,日本人還有什么招?”</br> 胖子慌張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br> 小木匠按住那家伙中彈的傷口,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來,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br> 那胖子疼得直抽冷氣,眼神終于流露出了恐懼,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們投降吧,投降了,交出從秋葉基地里拿出來的東西,皇軍說不定還能夠繞過你們的性命……”</br> 小木匠問:“什么東西?”</br> 胖子說道:“人參王,那是皇軍費了大力氣找來的,是非常重要的實驗物資,缺了那東西,實驗就進行不下去了;另外你們是不是還帶走了實驗體一號?那東西是皇軍的命根子……”</br> 小木匠冷冷說道:“告訴我,你們那個什么秋葉基地里面,到底有多少人。”</br> 胖子咬著嘴唇不說話,顯然對日本人有著很深的畏懼感。</br> 面對著這種家伙,小木匠沒有太多的言語,直接伸腳過去,朝著那家伙的傷口就是猛踢,踢得那家伙欲生欲死,哭天搶地,這才停手,然后冷冷說道:“胖子,日本人讓你過來,其實就是讓你送死,你現在若還想活命,就把日本人所有的信息,都告訴我們,若你還想忠于你的日本主子,那么我也成全你——老西……”</br> 麻老西趕了過來,問:“甘先生,怎么?”</br> 小木匠惡狠狠地說道:“帶他去狗圈里,給你們家的那十幾條獵狗加餐……”</br> 應福屯許多人的生計是上山打獵,這獵狗自然是家家都有,而麻家作為當地大戶,自然也養了十幾條,個個兇悍得很。</br> 麻老西對于這個投靠日本人的漢奸也是恨之入骨,當下也是開心地說道:“好嘞。”</br> 他說完話,準備上前來拿人,那胖子終于害怕了,尖叫著喊道:“我說,我說……”</br> 他慌里慌張地喊著,而小木匠則催促道:“趕緊的。”</br> 胖子害怕被狗給咬死,當下也是將日本人的情況,跟他們說了出來。</br> 這家伙算是外圍的翻譯,平日里就負責與被抓進基地里的中國人溝通,接觸不到太深的,但多少也能夠瞧見一些,知曉日本人對于這給地方十分重視,平常的時候有三個小隊、差不多一百五十人的關東軍駐守。</br> 而除了關東軍之外,還有日本軍部派駐的二十人觀察小組,加上差不多一百多名科研和后勤人員。</br> 不過那是以前的情形,前些日子,因為得到了人參王這種重要物質,使得實驗有了很大的進展,所以關東軍又調派了一個加強小隊過來增援。</br> 與此同時,日本國內、南滿鐵、黑龍會等機構,都派來了不少觀察員,觀看基地的最新實驗成果。</br> 這些人,差不多就有一百二十號人。</br> 另外在前些天,又來了三十多人的物資補充人員……</br> 聽說日本本土以及朝鮮還會來幾個大人物,本來是準備來瞧實驗體一號的最新進展,沒想到臨時又出了這事兒。</br> 不過他們也很快就到了……</br> 盡管基地出現事故被毀去,但日本人還保留了大部分實力,在收拾妥當之后,立刻就朝著這兒展開了報復行為。</br> 聽完胖子的話語,小木匠問:“日本人里面,有多少修行者?”</br> 胖子說道:“很多,很多,至少有五十人以上,而且個個都是高手,是從日本本土選拔出來的精銳之輩。”</br> 小木匠問:“有沒有一個瘸子,能夠操控烏鴉的?”</br> 胖子點頭,說有,有,那人叫山本源二,外號叫做血烏鴉,他是日本軍部派駐二十人觀察小組的成員,本事很厲害,脾氣也不好,最大的愛好就是折磨女人——據我所知,有不下于二十個女的,在實驗之后,被他活活折磨死……</br> 小木匠問:“日本人里面,像這樣的人多么?”</br> 胖子想了想,說道:“不多,這個人算是日本人里面的厲害角色,這人據說能夠飛呢……”</br> 他吹噓著那個血烏鴉的厲害之處,而旁邊的麻老西終于忍不住了,說道:“你說的那個血烏鴉,被我們甘先生一刀就給劈下了山崖去……”</br> 胖子聽到,張了張嘴,不敢再說話。</br> 小木匠沒有得意,又問起胖子日本人里面的高手來,胖子所知不多,講了幾個,又告訴小木匠,負責秋葉基地的,是一個叫做宮本藤的醫學博士。</br> 那人并不是修行者,但非常有權力,據說以前曾經是天皇的生物老師,而負責統領基地保衛工作的,是一個叫做龜龍丸的男人,那是一個非常陰沉的家伙,十分嗜血,殺人如麻。</br> 他不但對中國人兇殘,就連自己人也是隨手就殺,別人都稱他為“神戶魔王”……</br> 就在小木匠審問此人的時候,屯門口上面有人喊道:“又來了,敵人又來了……”</br> 小木匠聽了,看了旁邊的麻老爹一眼。</br> 麻老爹吩咐人將胖子給押下去,隨后與小木匠一起上了屯門口,瞧見在夜幕的掩護下,林子里冒出了好幾隊人來。</br> 這些人弓著腰,沿著坡地往前,從好幾個方向,朝著這屯子里摸了過來。</br> 與此同時,林中也是槍聲大作,不斷地朝著屯子里射擊,想要壓制住這邊的火力,給進攻方一定的空間。</br> 小木匠從瞭望孔往下張望,瞧見日本人至少出動了一百多人,而且看著行動素質,絕對是精銳的士兵,另外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沒有身穿軍服的,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一方的修行高手。</br> 很顯然,日本人不愿意再等,希望憑借著強大的實力,將這個礙眼的應福屯給一舉攻破下來。</br> 日本人的火力很猛,而且還有機槍,分作好幾個火力點,朝著正面這邊噼里啪啦一通火力壓制,讓防守這邊根本就沒辦法露頭,更別提壓制住敵人的推進,好幾個著急的,或者沒什么防范意識的步槍手,想要探出身子來射擊,都給直接點爆了頭去。</br> 一邊是訓練有素,精銳的職業士兵,而另外一邊,則是完全沒有經受過正規訓練,剛剛學會打槍的普通百姓,雙方完全就沒有可比性。</br> 即便是占據了地利,但應福屯這邊還是完全被壓制住了。</br> 小木匠知曉,敵人的二板斧,終于砍來了。</br> 最開始的時候,日本人打算用人體實驗弄出來的這些實驗品,兵不血刃地將應福屯給擊潰——這事兒其實是最為可行的,只可惜遇到了小木匠這么一個家伙,他體內的龍脈之氣,偏偏能夠壓制住這些邪祟兇獸,讓對方的殺手锏完全沒有用武之地。</br> 不過用不了奇招也沒關系,畢竟實力碾壓,所以他們就直接擺開陣勢,用火力和軍力來碾壓即可。</br> 如果小木匠,或者說應福屯沒辦法抵擋住敵人的這一波攻勢,那么事情就結束了。</br> 小木匠深吸了一口氣,對旁邊的施慶生說道:“施兄……”</br> 施慶生知曉自己這一方若是弱了氣勢,只怕那些剛剛摸槍的村民們就會更慌了,當下也是站了出來,與手下的老兵,以及各個骨干人員過去,與大家加油鼓勁。</br> 等到敵人的前鋒已經抵近的時候,那挺重機槍開始發威了,巨大的槍聲爆發,朝著坡下的敵人射去。</br> 與此同時,應福屯也是火力大開,大家趴在墻頭,開始朝著沖上來的敵人射擊。</br> 一時之間,槍聲大作,鬧成一片。</br> 不過一直在站在墻頭的小木匠能夠瞧得見,應福屯這兒別看動靜很鬧騰,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真正能夠射中敵人的,其實并不算多,除了幾個真正會槍的人,其余的步槍手,頂多也就是在泥土上掀起一些塵土而已。</br> 所以這邊在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嚇住了摸上來的日本鬼子,下意識地找地方隱蔽起來,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了,卻是冒著彈雨,繼續摸過來。</br> 不但如此,有的人還借助著一些石塊、田坎等依托物,建立射擊陣地,朝著屯子墻頭射擊。</br> 這幫家伙,絕對是日本關東軍的精銳,而日軍又一直都以精確射擊而聞名,所以這般還擊下來,墻頭陸陸續續有人被射殺,栽倒下去。</br> 這些死者基本上都是被爆頭,死相慘烈,在旁邊的同伴瞧見這等慘狀,頓時就慌張了。</br> 他們即便是沒有精神崩潰,也都嚇得不敢再冒頭。</br> 瞧見這場景,小木匠的臉繃得有些緊。</br> 但他沒說話。</br> 從坡下林中到這屯子跟前來,距離并不算遠,修行者一個沖鋒就過來了,所以很快,已經有敵人來到了小木匠先前所在的障礙物處。</br> 隨后小木匠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炸響,轟隆一下,卻是有手榴彈丟了過來。</br> 這手榴彈雖然沒有扔到屯子里來,但還是在外面的壕溝處炸開了。</br> 巨大的響聲,讓不少人嚇得瑟瑟發抖,而這個時候,小木匠瞧見越來越多的敵人聚集在他先前依靠的障礙物處,然后以此為依托,朝著屯子這邊射擊。</br> 他回過頭來,對不遠處的施慶生點頭說道:“差不多了。”</br> 此刻的施慶生壓力極大,額頭上滿是汗珠,聽到小木匠的吩咐,終于將胸口的竹哨吹響。</br> 這哨子在一陣槍聲之中,顯得格外清脆。</br> 旁邊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瞧見臉色異常平靜的小木匠,低聲問道:“甘先生,這是在干嘛?”</br> 小木匠臉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說道:“放煙花,你聽……”</br> 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