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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開像真訣,勁氣顯化

    對于秦老板的話兒,小木匠是早有準備的。</br>   畢竟在極樂寺附近那鎮子里,出了兩條人命,而且死的還是日本人,肯定是會傳到奉天城里面來了的。</br>   說不定日本人都已經找到大帥府,要求幫忙找尋兇手呢。</br>   不過從昨天弓少帥的態度,以及要招攬他的想法來看,秦老板應該不會深究此事,所以當下也是一臉無辜地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br>   隨后他委屈地說道:“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日本人,就以為是仇家呢,結果剛剛將人制住,那兩個家伙就毫不猶豫地服了毒,弄得我都懵了……”</br>   秦老板皺著眉頭,低聲說道:“甘老弟,你這回算是惹了大禍。”</br>   小木匠問:“怎么個意思?”</br>   秦老板說道:“雖說東北這地界,是咱們大帥的地盤,但日本人經營三十多年,又占住了南滿與旅順,有著數十萬的關東軍撐腰,就算是咱們大帥,對日本人也是客客氣氣的,不敢得罪,現如今甭管是有理沒理,被他們盯上了,都還是挺麻煩的……”</br>   小木匠說道:“如果這樣,那我就先離開奉天,不給少帥添麻煩了。”</br>   他擺出姿態來,秦老板趕忙說道:“話也不是這么說,主要是你當時留了個活口,有點兒麻煩。不過這件事情,我來處理,盡可能不把你搭進來——當然,你也低調一些,別跟日本人起什么沖突就好。”</br>   小木匠瞧見他這是在賣好,也是說了幾句承情的話,表達了感激。</br>   隨后秦老板說道:“關于戒色大師這件事情,就沒你那么簡單了,極樂寺有十多個和尚指證,說殺害伊田社長的人,就是他。殺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已經沒有爭論的必要,關鍵是他現在到底去了哪兒。根據內部消息,日本人派了好幾個部門的人聯合辦案,聽說還從國內調來了頂厲害的高手,務必要將他給捉拿歸案,以儆效尤……”</br>   小木匠從來都不是什么妄自尊大之輩,也見識過日本過來的高手,當下也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問:“這可如何是好?”</br>   秦老板苦笑著說道:“少帥說把你當自己人看待,所以我也不瞞你,日本人的情報工作搞得很出色,我們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因為如果層層傳達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某個環節被人收買了,就暴露了意圖。以目前的情形來說,少帥也不敢明著跟日本人干,所以只有通過某些渠道,和一些信得過的人去找。另外我這次過來,是想問你那麒麟胎的事情,你具體跟我講一講……“</br>   他卻是將希望寄托于另外一件事情來,可以瞧得出,這位戒色大師,可是捅了大簍子了。</br>   在國人的地盤之上,日本人竟然如此猖狂,小木匠聽到,心中有些難受。</br>   不過他也沒有表達出來,與秦老板說起了麒麟胎的事情。</br>   秦老板顯得十分認真,居然還掏出筆記本來,一一記上,隨后服務員上了早餐,兩人邊吃邊聊,差不多吃完之后,秦老板拿起餐巾擦了嘴,然后提出了告辭。</br>   臨走前,他告訴小木匠,說既然少帥交代下來,他一定會盡力而為的,讓小木匠不用太過擔心。</br>   有任何消息,他的這位得力助手恭小兵都會第一時間過來,通知到他的。</br>   小木匠再一次表達了感謝。</br>   等送走了秦老板,小木匠讓侍者去叫顧白果下樓,然后回到了餐桌前,給顧白果又點了一堆早餐,正準備享用的時候,旁邊卻走來兩人,正是昨天碰見的甘文芳和甘文淵。</br>   甘文芳一副自來熟的熱情,對小木匠說道:“十三哥,我能坐下么?”</br>   小木匠雖然對這兩人不太感冒,不過表現得卻很有氣度,示意兩人坐下,然后問道:“吃過早餐沒?要不要一起吃點兒?”</br>   這對堂兄妹剛才在另外一邊早就吃過了,不過那個時候小木匠正在與秦老板談事,所以沒注意。</br>   而甘文芳也是認識秦老板的,知曉這位可是大帥府在江湖上的代理人,是奉天府極為重要的角色,而瞧見這等人物,與小木匠聊天的時候,都表現得很是客氣,不由得對小木匠刮目相看,也有了更多期待,當下也是笑著說道:“今天起得晚,倒是沒吃。”</br>   她很自然地坐了下來,然后叫來了侍者,輕車熟路地點起了早餐來。</br>   兩人剛剛坐下點菜,顧白果也過來了,瞧見小木匠對面這兩人,有些驚訝,鬧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所以猶豫著要不要過來。</br>   小木匠與她招手,讓她過來,隨后又與對面兩人介紹了顧白果。</br>   他這回沒說顧白果是自己的小姨子了,而是安了個“干妹子”的名頭。</br>   至于對面兩人,小木匠更不愿意談,就說是“以前認識的朋友”。</br>   這個身份,聽得甘文芳和甘文淵兩人一陣臉紅,知曉小木匠在表達疏遠的態度,并不想與他們有太多牽連。</br>   不過瞧見小木匠交往的,都是秦老板這般的人物,甘文芳也收起了那小姐脾氣,熱情地與顧白果交談,即便是得知顧白果沒辦法開口說話,也沒有尷尬,不斷地夸顧白果漂亮可愛、有氣質,夸得那小妮子眼睛一直都彎彎的,瞇成了月牙兒。</br>   如此邊吃邊聊,場間氣氛倒是挺熱鬧的,不過甘文芳幾次遞話,想要打開話題,但小木匠都顯得比較謹慎,并沒有去接茬,讓甘文芳無從下口。</br>   突然,甘文芳盯著顧白果,問道:“咦,白果姑娘,我怎么感覺你怎么眼熟呢,你跟蟬衣姐姐很像啊……”</br>   驟然聽到顧蟬衣的名字,顧白果有些失神,而小木匠則將裹了果醬的面包咀嚼完畢之后,對甘文芳說道:“白果是顧蟬衣的堂妹子,所以像也很正常……”</br>   甘文芳當下也是立刻順桿往上爬,說起了自己與顧蟬衣的關系如何,弄得顧白果有些手足無措。</br>   畢竟她被打回白狐之身,又被拐賣,輾轉抵達滇南金府,這里面老顧家可是出了大力氣的。</br>   她實在沒辦法如以前一樣,對顧蟬衣保持一樣的感情。</br>   小木匠感覺出了顧白果的尷尬,應付了甘家堡這兩人幾句之后,表示吃完了,先回房間了。</br>   隨后他表示餐費記他賬上,讓兩人慢吃。</br>   看著小木匠帶著顧白果離開,甘文淵瞇著眼睛,低聲說道:“看起來他對甘家堡成見已深,想讓他幫忙搭上大帥府的線,很難啊……”</br>   甘文芳說道:“再難也得拉上線,在奉天這地界,做什么事情,都繞不開大帥府的,咱們就算是臉面掉地上了,也得貼在他屁股上去;對了,伊田商社的人聯系上了沒有,跟他們說,我們愿意高出原價三成的價格拿貨……”</br>   甘文淵低聲說道:“伊田商社的老板出事了,死在了城外一座寺廟里,現在的業務都停下來了,負責聯系的那個買辦也不確定,說讓我們等通知。”</br>   甘文芳說道:“抓緊聯系吧,今天晚上你請他吃個飯,有什么要求,都滿足他,一定要被他搞定。”</br>   甘文淵說:“那甘十三這邊?”</br>   甘文芳很肯定地說道:“也得拉攏,咱們現在窮途末路了,得兩條腿走路,哪兒有機會,就去哪兒……”</br>   甘文淵點頭,說好,我現在就去聯系人。</br>   他將桌子上的那杯牛奶全部喝下,與甘文芳點了點頭,隨后離開。</br>   甘文淵往外走,想著如果甘文明的腿沒有斷,這次過來的是那位甘家堡的大少爺,情況會如何呢?</br>   仔細想一想,他突然發現,即便甘文明在,也未必能夠做得比他這四妹好。</br>   如此說來,四小姐還是挺有才干的。</br>   只可惜,她是個女兒身,終究還是要嫁人的……</br>   小木匠帶著顧白果回房,安慰了她一會兒,顧白果卻表示沒事,她與大雪山一脈,以及與老顧家上面那幾個老東西的恩怨,跟堂姐其實沒有什么關系,實在沒有什么可以說道的。</br>   相反,對于他與堂姐的婚約沒成,她還挺遺憾的。</br>   小木匠安慰過顧白果之后,沒有再多言,沉下心來,開始努力打坐行氣。</br>   畢竟他剛剛踏入顯神境不久,還是需要好好穩固一下的。</br>   而且既然秦老板那邊把事兒給應下來了,他也不必太過著急,在這兒等幾天,看看事態發展再說。</br>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除了有一次施慶生過來拜訪,告訴他自己答應了少帥,加入他麾下的高手隊,幾人一起出去喝了頓酒之外,小木匠幾乎沒有怎么出門,一直在飯店房間里穩固修行。</br>   其間甘家堡那堂兄妹也來過幾次,另外恭小兵也來過一次,就沒有別的什么事兒。</br>   一直到住進和平飯店的第三天晚上,小木匠都準備睡下來,房門卻被人砰砰敲響。</br>   小木匠披著外衣起來,問:“誰啊?”</br>   外面傳來了甘文芳的聲音:“是我,十三哥,快開門……”</br>   小木匠皺了一下眉頭,問:“都這么晚了,什么事情?”</br>   這幾日她和甘文淵過來套過幾次近乎,還說要請他吃飯,但都給小木匠拒絕了,今天一整天兩人都沒露面,小木匠以為對方知曉了自己的態度,不再打擾,沒想到都晚上十點多了,她還跑過來……</br>   小木匠有點兒不高興,然而門口卻傳來了甘文芳的哀求聲:“十三哥,救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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