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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最毒婦人心

    醫院,檢驗科門口。</br>  林家四兄弟已經在檢驗科門口寸步不離死守好幾天了。</br>  檢驗科的同事們現在看到他們四兄弟腦仁嗡嗡一陣生疼。</br>  檢驗科門外的走廊本就狹小,他們四個長得又高又帥,氣質不俗,十分養眼,引得不少女護士簇擁在走廊盡頭朝著他們尖叫犯花癡,讓一向僻靜安寧的檢驗科變得十分喧嘩。</br>  檢驗科的工作人員都比較喜歡安靜,檢驗工作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才能全神貫注。</br>  門外那幾個男人,一個看著像黑道大哥,一個像鐵面判官,還有一個鴨舌帽墨鏡口罩好像逃犯。</br>  唯一正常的就是他們認識的林醫生林宇軒。</br>  可這幾天,林宇軒鼻青臉腫全無形象,一身衰氣。</br>  不止一次告訴他們回去等結果就好,可他們誰都不肯走,檢驗科的同事們再一次忍無可忍出來攆人。</br>  林家哥三個紛紛看向林宇軒,林宇軒指了指自己,搖頭說。</br>  “不要,我要等結果!”</br>  “結果還要好久才能出來。”林晁看了一眼腕表。</br>  “那你們回去好了,我在這里等!”林宇軒靠在身后墻壁上,一副說什么不肯走的架勢。</br>  之前林宇軒取回來的三個人樣本都是和林宇軒做的基因對比,現在得知林宇軒不是林父親生,只好用林瑞的樣本繼續和三個人的樣本重新基因比對。</br>  林宇軒有預感,這一次的結果一定能成功。</br>  而且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卿越就是丟失的筱筱。</br>  因為小諾心長得太像筱筱小時候了。</br>  雖然不知為何,筱筱手腕上的紅痣胎記為何出現在白落雪的手腕上,但林宇軒就是覺得卿越就是筱筱。</br>  林瑞挑了挑眉梢,說道,“慕家明天辦葬禮,你先回去睡一覺,養好精神好去慕家吊唁。”</br>  “我不去!”林宇軒摸了一下淤青的臉龐,他才不要去當眾丟人,“奔喪哪有找妹妹重要!”</br>  “這些年你和慕家來往比較多,慕亦宸又是你的好兄弟,他父親過世你不去吊唁說不過去!”林晁道。</br>  林勛跟著附和,“我是肯定不能去的!我一出現,現場只會是女人瘋狂的尖叫聲,到時候慕家葬禮被我搞的像明星見面會似的,多尷尬。”</br>  林宇軒懷抱最后一絲希望看向林瑞。</br>  “二哥!其實你去也可以,代表父親,過去聊表關心!”</br>  林瑞眉頭一皺,“職業需要,我不能在公共場合露面。”</br>  “我不想去慕家,一想到他們全家都對筱筱不好,我怕在葬禮上笑出聲!”林宇軒悶悶說。</br>  三兄弟一起推了林宇軒一把,“讓你去,你就去,廢什么話!”</br>  林宇軒氣得臉色發青,瞪著他們三個,“我果然不是親生的。”</br>  翌日葬禮。</br>  天清云淡,日光灼熱。</br>  全然不似祖奶奶下葬時陰雨連綿,天空暗沉。</br>  江城個大家族還有各界名流全都趕來慕氏莊園吊唁,一輛輛黑車長龍,一群群穿著黑色服裝的賓客,胸戴白花,表情沉重。</br>  可在那沉重的表情后面,又有幾人是真心?</br>  韓家父母帶著韓書顏也來了,江家的人也來了,但唯獨不見韓佳鳴。</br>  吳蘭如今被關押起來,忙著招待賓客的事就落在卿越身上。</br>  卿越不想做這種糟心事,和那些帶著異樣眼光看待她的人,還要笑臉相迎,她覺得很難。</br>  慕亦宸卻把她推上前線,“不想做也要做,這些事你總要慢慢熟悉,將來才能在家里樹立威信。”</br>  將來?</br>  他們之間還能有將來嗎?</br>  卿越正要拒絕慕亦宸,大聲告訴他,他們之間沒有將來,可慕亦宸已經轉身離開,去忙出殯的事了。</br>  江羽走過來打招呼,卿越只好擠出還算得體的笑容和江羽寒暄。</br>  “聽說顧念夕住院了。”江羽說。</br>  卿越點下頭,沒有說話。</br>  提起顧念夕讓卿越的心情變得有些煩悶。</br>  江羽悵然地嘆口氣,顧念夕住院就意味著,卿越的計劃失敗了。</br>  “佳鳴今天沒來。”江羽又道。</br>  卿越還是點了一下頭。</br>  江羽抿了抿唇角,壓低聲音說,“我有點擔心。”</br>  “擔心什么?”</br>  “擔心顧念夕死性不改,繼續慫恿佳鳴做什么不好的事。”江羽說。</br>  “我聽說韓佳鳴被他父親囚禁了,現在連家門都出不去,他還能做什么?”卿越說。</br>  “你不了解佳鳴!他想做的事,誰都勸說不動!就擔心他執意要逃,韓家也關不住他!”江羽嘆口氣,“我以為你這一次能扳倒顧念夕。”</br>  卿越有些心傷,“我低估了顧念夕在他心里的份量。”</br>  卿越以為,只要證據確鑿,慕亦宸再想袒護顧念夕,總要有一碗水端平的時候。</br>  可顧念夕狡猾,深知慕亦宸的弱點在哪里,加以利用,就能將慕亦宸拿捏得死死的。</br>  江羽能明白卿越心里此時的感受,輕輕拍了拍卿越的肩膀,“有些事,看淡點吧!你現在懷著身孕,不能總是情緒低落,會影響胎兒健康。”</br>  “謝謝關心。”</br>  江羽不知道該說什么,又閑聊了兩句,便去靈堂祭拜了。</br>  葉正峰面色悲傷地走過來,和卿越說了幾句寬慰家屬的客套話,讓卿越節哀順變,又掃視一眼四周,問卿越。</br>  “你婆婆呢?怎么沒有看見她?”</br>  “公公驟然離世,婆婆傷心過度病倒了,正在房間里休息。”卿越禮貌回到。</br>  葉正峰似乎有些失望,“哦”了一聲點點頭,朝著主宅樓上吳蘭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br>  吳蘭原本被關在房間里,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br>  慕云覺得吳蘭做了那種丑事,不配再住在主屋,慫恿慕奶奶說,擔心吳蘭在葬禮上鬧出動靜,被進出家里的賓客聽見,家丑傳揚出去,便讓人將吳蘭丟入地下室的小黑屋去了。</br>  多年養尊處優的吳蘭,何曾住過陰暗潮濕的環境,渾身好像生了蛆蟲一樣不適,一直抓來抓去,站不敢站,坐不敢坐。</br>  她也很害怕,這種環境會不會忽然冒出來一只老鼠?</br>  她不住大聲呼喊,她是冤枉的,她要見慕亦宸,要見慕奶奶,然而門外看守的人充耳不聞,對她毫不理會。</br>  隔壁房間傳來曹德的聲音,“別喊了!沒人會理你的!”</br>  吳蘭這才意識到,她和曹德的房間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墻,她敲著墻壁,對隔壁的曹德說。</br>  “都怪你!都是你!若不是你頭腦一熱,偏偏這個時候要跟我……”</br>  “我們也不會……”</br>  吳蘭恨得牙癢,好想沖過去瘋了一樣揍曹德一頓。</br>  “現在好了,鐵板釘釘,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都是你,害慘了我!”</br>  吳蘭說著哭了起來。</br>  曹德狠聲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吳蘭啊吳蘭,我沒想到,關鍵時刻你把所有罪責推卸到我身上!我現在才知道,最毒婦人心這句話說的就是你!”</br>  “你不狠毒!我還想問問你,當年宋雅梅生的是雙胞胎,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你心底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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