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沒做。他現在昏迷不醒,當然不能和你說話。如果你能喚醒他的話,你就是大功臣。”</br> “這個任務交給你了!我把手機放在他耳邊,插上充電器,你們隨便聊。”</br> 卿越將手機放在慕亦宸的枕頭旁,插上充電器,點開擴音。</br> 電話里又傳來顧念夕尖利的聲音,帶著焦急的擔憂。</br> “林卿越,亦宸現在什么情況?有沒有生命危險?你讓我進去!讓我去陪他!”</br> “門就在那里,你想來就來,問我做什么?宸園你都來去自如,現到反倒征求我的意見,不覺得好笑嗎?”</br> “我現在根本進不去醫院!林卿越,你說,是不是你?你將亦宸囚禁起來,不許任何人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br> “別冤枉我!我沒讓任何人封鎖醫院,我也沒有那個權利。你們聊吧,我懶得和你多說一句話。”</br> 卿越不想再理會顧念夕,放好手機,打開窗戶,想看看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br> 這里是十九樓。</br> 一眼望去,樓下的人好像螞蟻一樣渺小,什么都看不清。</br> 爬窗無望,想離開這里只能走門。</br> 可門外都是保鏢,她根本沒有機會。</br> 卿越不是想逃跑,她想去找媽媽。</br> 也不知道媽媽現在在哪兒?</br> 難道媽媽又去找白夜了?</br> 如果是的話,白夜一定會將媽媽再次看顧起來,這次逃跑計劃,徹底功虧一簣。</br> 卿越苦惱坐在沙發上,肚子有些餓,看見果盤里有橘子,拿起一個。</br> 扒開橘皮,看著橘瓣上的白絲,不禁想到慕亦宸每次吃橘子,都要她將上面的白絲完全剔除干凈,才肯放入嘴里。</br> 有一次,卿越沒將白絲剔除干凈,慕亦宸將橘瓣的半截咬入嘴里,發現白絲,將卿越按倒在懷里,用嘴巴將橘瓣塞入卿越嘴里,還趁機好一頓吃她的豆腐。</br> 嚇得卿越再給慕亦宸拔橘子,再不敢留有一丁點白絲。</br> 可顧念夕吃橘子的時候,慕亦宸卻是那個扒橘子的人。</br> 想到這些,手里的橘子頓時不香了。</br> 卿越將橘子放下,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發現氧氣面罩下,慕亦宸的唇瓣很干,想為他擦點水濕潤一下。</br> 抬起手剛觸碰到慕亦宸的氧氣面罩,又急忙將手縮回來。</br> “你最好快點蘇醒,不然我拔掉你的氧氣管。”卿越忘了手機還開著,剛說完這話,電話里當即傳來顧念夕殺豬般的尖叫。</br> “林卿越,你敢傷害亦宸分毫,我會殺了你。”</br> “亦宸!看見了吧!這就是你一直不肯離婚的女人!你對她再好,她的心都是鐵做的!居然想拔掉你的氧氣管!”</br> “亦宸,你快點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這個惡毒的女人!”</br> 卿越無語望天,“顧念夕,你不要小題大做!”</br> “是我小題大做嗎?林卿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等著!”</br> 顧念夕一把掛了電話。</br> 卿越有心挽留,但電話已經掛斷。</br> “別掛呀!繼續聊啊!把慕亦宸聊醒了再說。”卿越又將電話撥了過去。</br> 顧念夕是真心擔心慕亦宸,對著手機又哭了起來,不住呼喚慕亦宸的名字,希望他能盡快蘇醒。</br> “亦宸,你醒過來吧好嗎?我好想你,我們的寶寶也好想你。”</br> “如果可以,我寧愿現在昏迷不醒的人是我!”</br> “亦宸,只要你醒過來,從今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br> “亦宸,我求你了……你醒過來吧!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寶寶就要出生了!你還沒給他起名字呢!”</br> “你還沒有見我們的寶寶一面,你千萬不能有事,嗚嗚……”</br> 卿越不想聽這些,走到床邊,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掌心輕輕覆蓋在小腹上。</br> 她的肚子里也有寶寶。</br> 然而慕亦宸卻不知道。</br> 卿越沒有看見,躺在床上的慕亦宸,慢慢睜開了眼睛,對著卿越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br> 顧念夕在電話里哭了許久,許是顧念夕的手機沒電了,電話忽然中斷了。</br> 卿越的耳根子終于清靜下來,長吐一口氣,回頭看向床上依舊直挺挺躺著的慕亦宸,無奈地嘆息一聲。</br> “你看看你,害得一個女人為你牽腸掛肚,淚如雨下,你這是作孽。”</br> “還不快點醒過來?去安慰安慰你的心肝寶貝,不然哭壞了,動了胎氣怎么辦?”</br> 見慕亦宸沒有一點反應,卿越走到床邊,看著五官深邃,俊美無儔的男人,抬起手輕輕撫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龐。</br> “你說你長得這么好看,一直躺在這里多可惜?”</br> “你不會真的醒不過來,成為植物人了吧?我告訴你,我可不伺候你!”</br> “不然用不了幾個月,我就把你伺候走!你也別怪我,誰讓你好好的時候,沒有好好對我!現在落我手里了,只能種什么因得什么果!”</br> 卿越嘆口氣,“算了,也輪不到我伺候你!顧念夕會盡心盡力照顧你!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是真愛,是真心喜歡你。”</br> “這樣的感情,你要好好珍惜!我不是真正的白落雪,我也不知道鉆石礦所在,你一直揪著我不放,最后得不到任何好處。”</br> “倒不如放下這些虛假的物質,好好去尋找你的真愛,不然錯失后,留下的只有遺憾。”</br> 卿越摸了摸慕亦宸的頭,這是她平時想做,卻最不敢做的事。</br> 慕亦宸的發質很好,硬硬的,濃密又烏黑,摸著手感很好。</br> 卿越故意將他的短發揉亂,誰讓他小時候總是喜歡揉亂她的頭發。</br> 揉亂慕亦宸的頭發不算,還戳了戳慕亦宸的眼睛。</br> “平時那么兇,現在不兇了吧!你倒是兇一個啊!怎么不兇了?”</br> “你不知道有句老話說,凡事留一半日后好相見嗎?”</br> “看你還瞪不瞪我了,兇不兇我了!”卿越雙手捏著慕亦宸的臉頰,還用力扯了扯。</br> 慕亦宸的皮膚很好,光滑細嫩,幾乎看不見毛孔,完全不像奔三的老男人。</br> 卿越扯完之后,又在慕亦宸的臉上戳了戳。</br> “來啊,打我啊,吼我啊!威脅我,恐嚇我,要挾我,質問我!懷疑我,誣陷我!來啊,起來啊!”</br> “你不是有高度潔癖嗎?不是最討厭別人摸你的臉嗎?我一整天沒洗手,全是細菌病毒!”</br> “你有辦法嗎?沒辦法吧!只能躺在這里受著!”</br> 卿越正玩的開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產生的錯覺,竟然覺得慕亦宸好像粗喘了一下。</br> 卿越看向慕亦宸的胸口,但他的胸腔已經恢復平靜。</br> 卿越忽然手癢起來,想摸一摸慕亦宸健碩有力的胸肌。</br> 想著,她便開始動手了,小手慢慢探入慕亦宸的衣襟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