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中山賢才(上)
我?guī)е业娜挥H兵在這條路上已經(jīng)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了,當(dāng)?shù)仄骄€上傳來顫動時,我便微微感到了有些不對勁。如今當(dāng)眼前真出現(xiàn)了數(shù)千騎兵而不是我所想象中的數(shù)人時,我不由詫異的將眼睛眨了又眨,以蹋頓好戰(zhàn)的xìng格,郝昭怎可能沒把這數(shù)千烏桓騎兵的xìng命留在那中山城下?
這數(shù)千敵軍越來越近,大地越來越緊湊的顫動節(jié)奏時時刻刻在提醒我,是該下決斷了。原來活捉蹋頓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xiàn)了,但這幾年來我好容易在華北樹立起的威名,不能就這樣付諸一炬,眼下我絕不能未戰(zhàn)先逃,撤離也要離開得漂亮!
我策馬帶著三十六名親衛(wèi)緩緩走近當(dāng)先的蹋頓與袁熙,龍膽戟擎于右手,冰冷的戟鋒在陽光的折shè下散發(fā)出絲絲殺氣,我?guī)е环稚衩乜戳艘谎墼酰従彽溃骸霸蠊樱瑒e來無恙否?”
雖說我與袁熙只在三年多前的燕山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次袁家眾多高手起初也未能留我在袁家大營,反而讓我殺敵無數(shù),其間那血腥的場面讓袁熙印象萬分深刻,在袁熙眼中,我的恐怖程度與趙云也相差無幾了。袁熙被我的眼神一掃,打了個寒顫,強作鎮(zhèn)定的道:“哼,托你諸葛老二的洪福,現(xiàn)在好著呢。”
蹋頓被我的氣勢壓抑得渾身不舒服,大刀一揮,劃過一道寒風(fēng),緩解了一下我?guī)Ыo他的壓力,指著我道:“諸葛亮,人都說你智謀無雙,如今你不過數(shù)十人居然還敢在這里囂張?莫非是浪得虛名!”
與關(guān)羽的兩次交手,讓我對大刀使用的認識加深了不少。我注意到蹋頓揮刀的手法,渾然天成,已經(jīng)儼然有了大家之風(fēng),恐怕蹋頓的實力當(dāng)真已非郝昭王雙能敵了。我邊全神貫注的注意著蹋頓行動間的破綻,邊道:“蹋頓,汝乃北方異族蠻王,亮身為中原豪杰,汝到訪中原亮自當(dāng)是大禮相迎,不知中山城下的那份大禮滿意否?”
我這一句話說到了兩個人的心里,袁熙聽在耳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蹋頓進入關(guān)內(nèi)正是出自他的邀請,我的話隱隱在暗諷著他勾連外族。
而蹋頓進入關(guān)內(nèi)后,對袁尚的作戰(zhàn),一直打得順風(fēng)順水,就算呂威橫和王越他烏桓之中無人能敵,但他兩人也擋不出千萬烏桓勇士,半年之內(nèi),袁熙的地盤便已經(jīng)擴張到了幽州全境,今天的這仗可謂蹋頓入關(guān)以來的第一場敗仗。我一言觸動了他的傷口,激得蹋頓滿臉怒紅,狂笑道:“諸葛小兒,不要在此得意,你自以為料事如神,殊不知老子也有先生相助,今rì你那四面埋伏之計算是落空了!”
原來蹋頓身后也有個軍師,料那人必不是烏桓族人,以那種蠻荒之地的環(huán)境是出不了有這等眼光的戰(zhàn)術(shù)家的。我心中一聲嘆息,事先我也曾想過若蹋頓未能被郝昭包圍的可能,只是諸葛家在兵馬的調(diào)配上實在是捉襟見肘,大部分的七萬五千人由于禁帶領(lǐng),屯兵南皮城下,做出攻城的姿態(tài)吸引著袁尚的注意力;趙云和張頜各領(lǐng)一萬人暗度陳倉,去攻打常山和趙兩郡;我則和王雙郝昭帶領(lǐng)兩萬五千人來阻擊烏桓向冀州前進的步伐。
為了形成在中山城下包圍圈的人數(shù)優(yōu)勢,我不得不留下這么一個破綻,讓北路只由我?guī)еH衛(wèi)守護,其實這也是由于我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了,眼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殺得過這數(shù)千兇悍的騎兵的。
不知不覺中,我的心中有了決斷,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道:“蹋頓,亮不是在向你得意,而是要親手送你一份大禮。”說完,我在蹋頓一楞神間,人飄離馬鞍,擎著龍膽戟朝蹋頓沖去,戟鋒帶著絲絲的響聲劃破了空氣。
我的身形看似緩慢,卻又在一縱之間飛越了數(shù)丈。蹋頓的瞳孔驀的放大,在他的眼中,我的身影完全的便是虛幻,顯得如此不真實,仿佛隨時可以消失不見,又立刻閃現(xiàn)在他的身邊,給與他致命一擊。“影”這招絕學(xué)在孫權(quán)身上試招后,我是第二次使出。蹋頓深吸一口氣,將大刀自左下往右上斜撩而去。
好個蹋頓,我暗贊,他這一刀軌跡著實巧妙,最大限度上的封死了我的正面進攻路線。不過我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大刀防守蹋頓面門之前,龍膽戟輕顫,根本不與那大刀作實質(zhì)上的接觸,只是虛晃一戟,悄悄地shè出一道罡風(fēng),我便借著風(fēng)勢又倒飛回了馬上,抱拳道:“蹋頓,禮物已經(jīng)送到,告辭了!”
我剛才的動作在他人眼中根本就是偷襲失手,被蹋頓一刀逼了回去,周圍的烏桓士兵立刻哈哈大笑:“什么大禮?我看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我微微一笑,掉轉(zhuǎn)馬頭,一甩背后的披風(fēng),送出一陣微風(fēng)。蹋頓頭上的裘帽被風(fēng)一吹,裂成了兩半,頭頂?shù)陌l(fā)辮也是散亂開來,飄出無數(shù)縷被割斷的發(fā)絲,一時間蹋頓竟是變得蓬頭亂發(fā),呆在了那里。烏桓士兵的笑聲立刻嘎然而止,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我剛才一戟的真諦,在我絕塵而去時,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半步。
聽著身后的動靜,我心知目的已經(jīng)達成,給了那烏桓一個下馬威,足以讓他們在我收拾完袁尚之前不敢再行南侵。其實我剛才那一戟也是取了巧,若是我出戟偏下一點,真去攻擊蹋頓面門的話,蹋頓的大刀必會來得及擋開我的龍膽戟,所以我只得退求其次,以毫厘之差的削去蹋頓的發(fā)辮。
不消片刻,我和三十六親衛(wèi)便遇到了郝昭的大軍,郝昭策馬沖過來道:“二師兄!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的一名親衛(wèi)得意洋洋的道:“那當(dāng)然了,郝將軍,大人他剛才還教訓(xùn)了那蹋頓一番呢!”郝昭聽罷,立刻道:“二師兄,我們這就追上去,料那蹋頓和袁熙必想不到我們會繼續(xù)追擊,此去必可將他們捉過來!”
我擺擺手,搖頭道:“免了,伯道,一曰窮寇莫追,聽那蹋頓語氣中有一先生相助他們,在幽州的地界上恐怕也是有不少人來接應(yīng)蹋頓的,我們?nèi)チ艘彩浅粤Σ挥懞谩6坏灭埲颂幥茵埲耍覀兡壳白畲蟮哪繕耸窃校粽媸前褳趸复蚣绷耍筇频膫霰貢笤觥!?br/>
郝昭想了半晌,也是相通了道:“還是二師兄考慮周到,正是事有輕重緩急,待趙大帥和張副帥拿下兩郡后,袁尚便只剩巨鹿安平兩郡和不到三萬部隊,到時是時候招待下袁尚了。”
我拍拍郝昭的肩膀,道:“走吧,伯道,該回去接收中山郡了,這幾天又忙得了。”郝昭點頭,振臂一呼,萬人的大軍便又朝中山城的方向開進了。
不到盞茶功夫,中山城便出現(xiàn)在眼前了,郝昭向我一抱拳,便帶隊朝城外新搭建的大營趕去,我則是僅僅帶著三十六親衛(wèi)進城,王雙和閻柔兩人已經(jīng)在城門相候,他們的身后卻是有三五十人被五花大綁的押在那里,我皺眉問道:“子全,這些人是……”
王雙回首冷冷的掃視了一番身后那些身著袁家軍裝的將士,答道:“二師兄,這些人在閻柔表露身份后,頑冥不化,便要重新奪城,雙便把他們捉起來了,聽后二師兄發(fā)落。”
我不禁愕然,看著那幾十個滿面怒容的袁家將士,看服飾官職最大的不過是一名統(tǒng)領(lǐng)百人的都伯,自語道:“兩千多人的部隊,就這么些人仍忠于袁家嗎?”
閻柔在一旁已經(jīng)是耳尖的聽到了我的自語,抱拳道:“大人有所不知,袁家近三四年來衰敗迅速,又是內(nèi)斗不休,早就寒了不少將士的心,這兩年袁家窮兵黷武兵敗后,一直未能發(fā)放軍餉,這些兵士又多是下層軍官或是普通士兵,家中溫飽不足,哪里還愿意再為袁家效命?”
我輕輕“哦”了一聲,拍拍閻柔的肩膀,道:“閻柔,你這次任務(wù)完成的非常不錯,也算是你在夜鷹完美的收山之作了。”我又是長嘆一聲,道:“那蹋頓實力甚強,這一仗子全手下四大校尉倒是有三人折在他的手中,你以后便跟在子全的手下吧。”
“屬下遵命。”閻柔言語間有著幾分激動,在王雙手下當(dāng)校尉便意味著他將至少帶兵三千,成為了手中真正有兵權(quán)的人,這要遠比在泰山的那些諸如呂曠威之流有名無實的將軍風(fēng)光多了,戰(zhàn)場殺敵可是積累軍功的最佳捷徑。
王雙也是嘿嘿笑了起來,對閻柔道:“閻柔,我倆還真是有緣,記得四年前的選拔賽上,半決賽便是我倆交的手。”
我朝那些被綁的袁家士兵努了努嘴,帶著王雙和閻柔走了過去。我掃視了一番,淡淡地問道:“你們不愿投降嗎?”
“呸!”“放屁!”“諸葛小兒休得猖狂!”那群人立刻罵不絕口。
我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道了句:“倒還都是忠士呀,那便成全你們,拉下去,都斬了。”說完,我一旋身便要離去。
我話音落地后,王雙和閻柔不禁傻了眼,那群罵得很兇的袁家兵士也是傻了眼,一個個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我剛剛的話。這時代最興的就是勸降忠臣,再不濟也要說兩句忠士的好話,尤其越是身份越高的人越不愿殺生,以昭顯自己的仁義,哪有我這樣一句話便結(jié)束了這些人的xìng命的呢?閻柔在旁不禁小聲勸道:“大人,這全城的兩千降兵都在盯著大人呢,大人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無情了?”
仿佛聽到了閻柔的話,那群方才還嘴硬的袁家兵士大部分都鬼哭狼嚎的配合起來。我心中撇了下嘴,閻柔還是經(jīng)驗尚淺,殊不知現(xiàn)在中山新降,正需要殺一儆百,殺雞給猴看,免得有什么人心懷鬼胎,這群忠士算他們倒霉了。
見我不說話的冷臉往前走,兩旁的諸葛兵士們立刻兩個夾一個,準備把那些袁家士兵拖到城外。袁家士兵的哭嚎聲又是震耳yù聾了起來,突然士兵的哭喊聲中有一個聲音傳來:“大人……我是城中月影宗的少宗主王渾,求大人網(wǎng)開一面吧!”
聽得月影宗的名字,我停下了腳步,月影宗有兩點最為吸引我,一是那名滿天下的寶物焦尾琴,二是月影宗宗主義女,新一屆絕sè榜中排名第六的練露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