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君命不受
我的面部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冷峻,盯著淳于瓊道:“女媧乃是當年抗擊靜心小筑dú cái自斷的大英雄,你身為女媧遺族,竟然成了靜心小筑的弟子,難道你不覺慚愧嗎?”
淳于瓊灑然笑道:“想當年女媧遺族何止成千上萬,chūn秋時期兩成的諸侯國均是我女媧族人,只是在靜心小筑有意的破壞下,連強晉都不免滅亡,三分韓魏趙,至今女媧遺族只余數支。與靜心小筑的對抗的家族從沒有好下場的,我淳于瓊又豈能逆天而行?身為后裔遺族的呂威橫,還不是成了我的師弟?”淳于瓊似乎說得有些激動,咳出了大口鮮血。
淳于瓊自知大限已到,不再理我,全力將自己的內力送入了女媧石中。女媧石紅芒一閃一閃,看其內部如同鮮血般的流動,映得整個大帳通紅一片。當淳于瓊運功完畢,頓時平添了許多皺紋,頭發也白了一半,人虛弱了許多。
淳于瓊將女媧石遞向我的方向,道:“諸葛亮,如果……有機會,你便將這女媧石送與西涼天水一姜……姓人家,那是我所知道的另一支女媧遺族,如果那里有人擁有女媧體質,這女媧石自然會……閃爍出耀眼光芒。”
我伸手接過石頭,有些不可思議的道:“女媧石有此等力量,你就不怕我將這女媧石私吞了?”
淳于瓊變得更加虛弱,無力的擺擺手的道:“沒用……的,只有女媧后人才……才可能……發動女媧石……我不行了……淳于導……在諸葛家被折磨……至……至死……我今天……也命喪于此……女媧遺族淳于……一支……也滅絕了……難道……”淳于瓊話未說完,便無力的垂下頭去,正如他所說的,女媧遺族淳于一支就此滅絕了。
此時,袁家烏巢大營早就是火光沖天,不時有全身是火的袁兵慘叫著在袁營中橫沖直撞,地上躺滿了袁家或是曹家士兵的尸體,袁家士兵在經過最初的混亂后,已經開始組織起一些有效的反抗了,數千名士兵混戰在一起,兵刃撞擊聲連綿不絕。
出帳探望之后,我心下大急,要知曹家此番前來奇襲的士兵不過三千人,而在半炷香內至多能夠消滅袁兵兩三千,也就是說現在雙方都有準備了,但曹家卻要面對兩倍甚至三倍于自己的敵人。無論用什么計策,只有在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才有奇效,現在的曹兵處境危險呀!
我瞇眼沉思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對淳于瓊的身份很有些吃驚,但我畢竟還是他的對手,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于是一道戟芒閃過,淳于瓊的人頭便落入了我的手中,毅然轉身出了營帳,恰好看見一名袁家都尉騎馬殺了過來,我足下一個發力,人騰空而起,如大鵬一般直撲那名都尉。
那都尉本就對我心懷畏懼,只不過看我與淳于瓊大戰方休,想沖過來撿個便宜,豈料我竟然真朝他撲了過來,又正好看到了淳于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竟一時嚇暈了過去,翻身落下馬去。我看那都尉落馬之時竟只是微瞇著雙眼,冷笑一聲,心知那都尉是早已膽怯,裝暈而已。待地我落在馬上,對地上都尉喝道:“不要裝了,我且問你,淳于瓊的副將現在那里?”說話間,我望著不遠處廝殺的戰場,眼中透著濃濃的戰意,全身上下散發著騰騰的殺氣。
那袁家都尉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殺氣,立刻從地上彈起,顫抖的指著我身后的方向道:“大人,耿將軍在那里指揮……啊!”還未等那都尉說完,兩支利箭便插在了都尉的后心上,都尉一臉不甘的倒下。我抬頭望去,兩名曹家的弓騎兵從遠處趕了過來,叫道:“諸葛大人,您沒事吧?”
原來這兩人見袁家都尉用手指著我,以為他要對我不利,便殺了這都尉。不過這都尉殺了也好,畢竟袁家的軍官剩得越少,就越難組織起有效的進攻。我將淳于瓊的人頭丟給那兩人,說道:“無妨,你二人用槍將這人頭挑在空中,隨我去找耿包的晦氣。”
兩名弓騎兵將那人頭挑在強尖上,高高舉起,拍馬和我一起朝方才那都尉所指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高聲叫道:“淳于瓊已經授首,袁家士兵快快歸降!”
一路走過,剛剛恢復了些秩序的的袁營立刻又亂了起來,在他們眼中威如天人的淳于瓊竟然就這么死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可是時就擺在眼前,瞠目結舌間,絕大部分人的信心遭到了嚴重的打擊,陸續有人放下了兵器,即使不降的,也被殺紅了眼的曹兵幾下做掉,其余的人一看不降者血光四濺的下場,也紛紛放下了武器。
一路下來,失去斗志的袁兵竟足足有一兩千人!不多時,我便遠遠的看到前方有一名袁家將軍服飾的將領,在與身著袁家都伯服飾的閻柔交手著。我眼中一亮,立刻沖了過去,叫道:“耿包!淳于瓊已經授首,你還不快快投降?”
雹包正被閻柔打得節節敗退,聽聞淳于瓊已死,慌忙虛晃一招,轉身后退兩步,趁機喘息一下后,不可思議的道:“不可能,淳于先生武功出自靜心小筑,怎么會……”耿包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他已經看到了掛在槍尖上的人頭,正是他所熟悉的淳于瓊。
看到淳于瓊已經授首,無論是耿包還是周圍尚在作戰的袁兵信心頓時崩盤,抵抗也變得有氣無力。耿包向來也是知道眼前這個諸葛家二公子的實力的,幾年前在袁境的一番大鬧,讓袁家上下都把這諸葛亮列為了繼趙云之后的第二號頭疼人物。自己對付混進袁家的閻柔尚且不可,更何況能將淳于瓊殺死的諸葛亮了。
神念急轉間,耿包想到了投降,雖然尚存的七千袁兵真正拼起來,那兩千多曹軍絕對跑不掉,說不定還真能拼死這個諸葛亮。但若真一戰的話,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
看到耿包在猶豫中,我握雙腿一家馬腹,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喝道:“不降就受死吧!”戟風已經臨面,割得耿包雙頰隱隱作痛,面對死神的來臨,耿包立刻變得果決起來,張嘴喊道:“我投降!諸葛大人!我投降!”說話間,還將自己的武器拋到了地上,以表決心。
看到恐嚇起到了作用,我在耿包戰戰兢兢的身前停住了馬匹,滿意的笑了出來,用龍膽戟指著耿包道:“你起來吧,快快去勸降那些士兵!”
雹包剛剛點頭稱是,我突然感到耿包身后黑夜竟是如此的深邃,仿佛要將人吞噬般,好奇怪的感覺呀!不好!在一剎那,我只感到那黑夜深處的氣流有些異常,便聽的耿包慘叫一聲,后腦插著一只鐵羽箭,瞪著雙眼,不可思議的倒在了地上。
見到此幕,我心中充滿了驚懼,鐵羽箭在眾多箭枝之中最為沉重,但殺傷力也是最強的,若是能將這鐵羽箭shè得如此神出鬼沒,就算達不到“神箭”黃忠的水平,也絕對是個超級的高手。
雹包的突然死亡也震驚了周圍尚在作戰的袁曹兩家士兵,方圓百米的士兵絕大部分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充滿好奇的盯著耿包倒地的身后,那一片寂靜的黑夜。方才喧鬧萬分的袁家大營北營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隱約的幾許喘息聲還在角落中偷偷想起,誰都想知道那神秘的高手究竟是誰?
突然,“噠!噠!噠!噠!”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在那黑夜中有十余匹戰馬向袁家大營的方向漸漸逼近,不多時,一名英挺的袁家武將,持一桿鑌鐵長槍,帶著十余飛騎從夜幕中緩緩露出了身形,雖然其身材并不能說是很高大,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剛毅,和那種不怒自威的面貌,讓人立刻感到高山仰止。
看到此人,我的心一下子便揪緊了,因為來人正是我在袁家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星魔”張頜!“是張將軍!”袁家已經有不少認出張頜的士兵喜出望外的叫了出來。
張頜神sè冷厲的橫掃了一眼戰場,高舉飛龍槍道:“耿包背主投敵,現已伏法,袁家七千兒郎豈可白白投降了曹家?是漢子的便隨我沖垮曹家,保我烏巢!”雖然淳于瓊死了,但是袁家兵士對于同為天榜高手的張頜還是很有信心的。
隨著張頜的一陣鼓動,袁家士兵的士氣立刻提升至了頂點,每個袁家士兵的眼中均是爆發出強烈的戰意,沒有人愿意一敗再敗,連續對諸葛家的失利讓他們覺得心中太窩囊了,誓要在有諸葛亮相幫的曹家身上討回這份恥辱。
在袁家的士氣膨脹到了頂點時,一名袁家的校尉在我的側方突然發出不和諧的音調,yīn惻惻地道:“張將軍!記得你早在十余天前便奉主公之名前往并州相助大公子,怎么你會在烏巢出現,還膽敢妄殺同僚?莫非你是想奪了烏巢的軍權,回去保你的大公子袁熙?”
張頜憤怒的瞥了一眼那校尉,道:“王方!我知道你是主公安插在烏巢的眼線,烏巢重地,豈能有失?頜必要等待時機,奮力來救,還請你轉告主公,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那我要是不說呢?”王方看起來很是無賴,或許他對張頜很不感冒,故意刁難。張頜橫眉冷對,立時殺氣逼人,飛龍槍一指地上的耿包尸體,喝道:“你說不如實轉告的話,他就是你的下場!”
王方沒想到張頜竟然根本無視他袁家密探的身份,**裸的威脅他,不由脖子一縮,不敢說話了。只是用yīn毒的眼光盯著張頜,心里頭咒罵了不下千百遍。這一切我均是看在眼里,暗暗偷著樂。
張頜制住了王方,轉頭看向我,表情變了幾變道:“孔明,當別來無恙否?”話中的語氣頗有一種矛盾的感覺,顯然他不知以一種什么態度來面對我。我苦笑,因為我在戰場上面對著自己的朋友,心中也是著實矛盾。
我環顧了一下周圍的曹家士兵,約摸有五六百人,其余一千余人還在南營隨曹彰沖殺,那里打得熱火朝天,根本不知這里的驚變。心中估量了一下,以這么點人在北營面對張頜帶領的三千余袁兵,勝算實在是微乎其微,決心想方設法拖延時間,于是對著張頜微笑道:“若不遇到雋義,尚算無恙。想不到又與雋義在戰場上碰到了。”
我和張頜這兩句對話倒讓曹袁兩家士兵聽得摸不著頭腦,看起來完全敵對的兩人,竟然像老朋友般問候起來,王方看在眼中,盯向張頜的眼神更是yīn狠。
張頜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王方的眼神,只是幽幽一嘆:“如果能夠選擇,我真不想與你諸葛亮為敵,可惜……”不等張頜說完,我慌忙打斷張頜的話,道:“我有何嘗想與雋義為敵呢?在這一年中,雋義已經私自三下青州與我小妹相見了吧?”
張頜神sè一愣,有些吃驚的道:“想不到頜的行蹤竟是早已被諸葛家發現,未見你諸葛家的高手前來截殺頜,應該是孔明的功勞吧?”我嘿嘿一笑:“亮怎會坐視好友受難呢?更何況亮也希望小妹有個好的歸宿,不過雋義,小妹今年已經十九歲了,不小了……”
張頜一時無語,我瞥到王方在聽到張頜與諸葛家小鮑主有段不清不楚的關系時,嘴角竟是露出了一絲毒笑,心中暗喜,我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我和張頜這幾來幾往的幾句,如同在袁家士兵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士氣又再次低落了起來,不時交頭接耳在討論著張頜和諸葛鳳到底有什么關系?
張頜聽到周圍的耳語聲,也猛然意識到此時討論和諸葛鳳的關系問題,實在是擾亂軍心,遂怒視我道:“孔明,多說無意,我們雖私交甚篤,但此時各為其主,除一戰外無他選擇!”
張頜不笨,我也不傻,我的實力現在應該與張頜相差無幾,但憑著五六百曹兵想去拼贏那近三千的袁兵,就是加上閻柔三個也是癡人說夢。我搖頭笑道:“雋義,我實在不想與你兵刃相見,其實我們還有一種選擇。”
我的話也恰恰說中了張頜的心事,于是張頜道:“愿聞其詳。”
我龍膽戟環指著周圍的大火,縱馬緩緩走到張頜身前,小聲說道:“烏巢乃是你袁家的囤糧重地,若是沒了糧草,袁家的冬線必會一潰千里,現在烏巢失火,糧草已經快燒了七成;雖然若交起手來,我身后的曹家兄弟很可能不能生離此地,但拖到烏巢軍糧被全部燒盡,還是沒問題的。不若我立刻率曹家這些兄弟退兵,雋義你帶著袁家兵士救火,這樣我幫曹家保住了些實力,你幫袁家保住了部分糧草,雙方得利,你看如何?”
張頜當然知道烏巢的糧草對于袁家意味著什么,袁家連年征戰,少有歇息,近年來田地中十里九荒,冀并幽三州在五年內人口少了四成,根本打不起消耗戰的,因此這些糧草對于袁家是極其重要的。張頜僅僅是略一猶豫,便點了點頭。
聽得張頜高喊:“全軍聽令,放曹軍撤退,所有人等,立刻組織滅火,搶救糧草!”此話一出,袁軍內一片嘩然,但在張頜出手斬了兩名抱怨聲最大的督將后,袁兵立刻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的救火去了。
我見狀,絲毫不敢遲疑,以最快速度帶著曹家五百余名殘兵到南營會合了曹彰,撤到了黃河南岸。留下一座火光沖天的烏巢大營,在黃河北岸映紅了天際。
在夜幕的掩護下,一只猛禽帶著王方的信件飛向了袁家的陽平大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