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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劇情)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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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培盛快到午夜時瞇了一個時辰,到一點多時又起來,各處都再查過一遍,再無疏漏,回到書房已經(jīng)兩點多了。
    前院后院的膳房都已經(jīng)捅開了灶,燒開了水,正在準備早膳。
    車馬已經(jīng)備好,騾馬都喂足了料,上好鞍。
    蘇培盛看著差一刻到三點,就領著人在門口等著。心里默數(shù)著時間,到了點就輕聲喚:“主子爺,該起了。”
    屋里的小太監(jiān)也早準備好了,這邊蘇爺爺在門外叫起,他就豎著耳朵聽里屋帳子里主子爺?shù)穆曧憽?br/>     四爺嗯了聲,小太監(jiān)趕緊點燈,開門放蘇爺爺?shù)热诉M來,準備好洗漱之物再恭請主子爺起身。
    挽起床帳,四爺掀被子下床,小太監(jiān)跪下給他穿鞋,蘇培盛送上漱口水,漱了三遍口后,四爺才起來小解更衣。
    今天是進宮賀新年,比往日不同。
    四爺從屏風后出來,早有會梳頭的熟手太監(jiān)準備好了梳子、刨花水、假發(fā)、絲繩等物。先把主子爺?shù)霓p子解了通頭,上刨花水讓頭發(fā)有光澤好梳出型來,編進假發(fā)讓辮子從頭到尾一樣粗細,最后再結上絲繩。
    再拿燙毛巾抹臉,修胡子茬,拿青鹽刷牙,最后上羊油免得風吹皴了臉和手。
    這一通收拾完了,再重新?lián)Q一身新里衣。四爺披著棉袍子吃早膳:春卷、雞蛋灌餅和牛肉灌餅,都是裹著綠豆芽和蘿卜絲。
    四爺大口吃著,交待蘇培盛:“去告訴阿哥們,早上別喝太多湯,到了宮里不方便。”
    蘇培盛應下出去,三個小院里阿哥們都起來了,三阿哥已經(jīng)知道今年他不用進宮了,卻沒有多高興,正在弘昐的屋里說:“二哥,別叫我一個人留在家里,叫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他不敢打擾弘昐,要進宮的早上最忙了。
    弘昐也是只穿里衣,外披棉袍吃早膳,一條油光水滑的長辮子垂在背上,頭上還帶著一絲水氣。他一口一個龍眼小包子,嘴里塞得滿滿的道:“咱們都走了,留下四弟一個在家,額娘肯定不放心啊。現(xiàn)在你留下來正好。”
    他催著三阿哥道:“額娘那邊現(xiàn)在肯定也正忙著,你現(xiàn)在過去正好能幫幫額娘,額娘也高興,也能放心對不對?”
    想起能幫額娘的忙,三阿哥雄心萬丈的去了。
    弘昐吃了兩籠包子,就著羊肉湯吃了半碗羊腿肉,漱口后才把外面的一大套衣服穿上。冬天的衣服都是里外好幾層,屋里又熱,穿上又是一層汗。
    他道:“把窗戶打開吹吹風,都要熱死了。”
    同福就打開側屋的窗戶,熱氣一往外跑,冷風一往里沖,屋里很快沒那么熱了。
    弘昐要同福在荷包里多放點陳皮,在永和宮洗漱不方便,吃了味重的菜后嚼兩口陳皮,嘴里的味就沒了。
    裹好斗篷戴上帽子,弘昐也像個大熊一樣慢慢出屋。
    同福掀開簾子,外面的太監(jiān)早早的就撐好油紙傘等在門口,弘昐一出來就擎在他頭頂上高高舉著。
    弘昐呼了一口白煙,道:“今天沒風倒挺好的。”
    鵝毛般大片的雪花靜靜落下。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層,弘昐在屋里用早膳的時候,外面剛剛掃過一次。
    天還黑著,前面四個燈籠照著路,出了院子就看到前面是弘暉一行人。也是前后都有燈籠照路。
    弘昐趕上幾步,他看前頭有人在弘暉耳邊說了什么,他站住回頭等他。
    弘昐到了跟前行了半禮,道:“大哥。”
    弘暉點點頭,示意他靠過來:“走吧。”他身邊侍候的太監(jiān)閃開,弘昐上前,兩人結伴到了正屋門口。四爺正在屋里等著他們,蘇培盛稟報說阿哥們到了,他起身出門,臺階下弘暉、弘昐齊齊躬身行禮。
    四爺緊一緊斗篷,呼出一口白煙:“走吧,快些。”
    張德勝早一步領人快步走過從這里到門口這一步段,最后一次查看路上有無結冰和落雪。他到了前門,馬夫正牽著馬在等。高大的蒙古馬噴著白煙,打著響鼻。馬夫侍候在馬前,侍衛(wèi)們正在檢查馬身上有無異狀。
    張德勝打著哆嗦,沒主子他們倒是可以穿斗篷戴風帽,侍候主子時那樣就不合適了。他現(xiàn)在就里外兩層,外面一層棉袍子走這一路落了雪,肩頭、膝下都濕了,鞋里腳趾冰涼。
    他站在臺階上運氣喝道:“主子爺和阿哥們就要到了,都精神些!”
    臺階上下,門房、馬夫并侍衛(wèi)全都面容一肅,抬頭挺胸。
    少頃,腳步聲傳來,前頭領路提燈籠的人后面就是四爺帶著弘暉、弘昐兩位阿哥。
    門外除侍衛(wèi)外全都齊刷刷跪下磕頭,聲如雷動:“給主子請安!”
    侍衛(wèi)們只是手按腰刀,微微躬身。
    叫起后眾人散開,侍衛(wèi)上馬,四爺在貼身侍衛(wèi)的侍候下上馬,弘暉和弘昐的侍衛(wèi)也都在此。弘昐的侍衛(wèi)正圍著一輛車。
    安巴早已騎在馬上,他沒按著腰刀,而是握緊了背在身上的弓。雅索卡過來道:“主子,奴才侍候您。”
    他護衛(wèi)著弘昐上了馬車。今年就他一個人坐馬車,這叫弘昐有些想跟阿瑪和大哥一起騎馬。但他總覺得這個要求不能提。提了,阿瑪說不定會答應。但就是有種感覺:他不能一起騎馬。
    坐上車后,弘昐還是有些想沖動的跟阿瑪說想騎馬,他干脆閉著眼睛背起了書,兩章書背完,他聽到了從府后街繞過來的車馬聲。
    雅索卡隔著簾子說:“主子,李主子的車來了。”
    過了會兒,雅索卡掀開車簾說:“主子,李主子叫您上那邊的車上坐著。”
    弘昐馬上跳下來,跟著他的同福、同貴都沒跟上,抱著東西在后面喊:“阿哥爺,您等等,別跑太急!”
    李薇的車跟在福晉的車后,車前后是十人侍衛(wèi),弘昐上車后,安巴等人也過來了。
    同福同貴沒地方座,只好坐在車轅上,車一走起來,迎面的刺骨寒風吹得兩人一會兒就打寒戰(zhàn)了。
    車里在坐榻下邊都擺著腳爐,進車里弘昐就脫了靴子踩在腳爐上,舒服的直嘆氣。二格格拿著手巾喊他靠過來,道:“剛才從車里下來也不戴帽子,瞧這一頭的雪!頭發(fā)都濕了!”
    弘昐嘿嘿道:“我是一時沒注意,以后再也不敢了!”額娘的目光一掃過來,他就趕緊保證。
    李薇問他:“有奶茶,喝不喝?”
    弘昐搖頭說:“等到了娘娘那里再喝吧,一會兒下了車要站好一會兒呢。”
    二格格拿手巾輕輕包著他的頭發(fā)慢慢擦,辮子梳得一絲不亂,在車里東西可不齊,沒辦法重新梳。
    李薇道:“你們兩個要是困就瞇一會兒,至少要走兩三刻鐘呢。”
    從往年的經(jīng)驗看,這一路可不輕松。
    車晃著晃著,擦完頭發(fā)沒事干的二格格和弘昐都一人抱著個懷爐靠在車壁上瞇著了。
    李薇沒敢睡,一直聽著車外的動靜。
    突然車身一剎,車停下了。
    車外,前頭探路的策馬小跑過來,下馬跑到四爺馬前,伏耳道:“主子爺,前頭是直郡王。”
    四爺點點頭,揮手叫侍衛(wèi)傳話:“站一站。”
    連車帶馬和人都停在這條路上不走了,天上星星閃爍,雪靜靜飄落。
    弘暉淺淺呼吸,風太冷,吸進肚子里的氣都是寒的。他看了眼前面的阿瑪,剛才侍衛(wèi)說的他聽不到,但也能猜得出。早幾年他還不懂為什么進宮這一路停停走走,弘晰、弘昱整過他后,他才在那年的新年進宮時明白過來。
    避開的就是不能與之為伍的。
    約有一刻后,探路的再回來,車馬才繼續(xù)往前。
    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弘暉看到那個路口處也有停下的車馬,遠遠的看不清,但騾馬的噴氣聲能聽到,還有車前車后照路的燈籠,星星點點的光在漆黑不見五指的街上特別明顯。
    阿瑪仿佛就像沒看到一樣,直接走了。
    路口處,五貝勒府的車馬停在那里。探路的馬遠遠看著四爺府的人走遠了,繞回來對五爺說:“主子爺,四貝勒他們走遠了。”
    五爺嗯了聲,他們這才起步。
    五爺走過不久,七貝勒府的車也過來了。前頭探路的看見前頭有人,遠遠看到挑高的燈籠上寫著的‘五’,調(diào)頭回來對七爺?shù)溃骸爸髯樱懊媸俏遑惱铡!?br/>     七爺想起老九,嘆道:“站站吧。”
    侍衛(wèi)應下,策馬往后跑,后面一排騾車都緩緩停了下來。
    十三爺府上的騾車出來的早,卻停在距宮門不遠處的最后一個路口等著。探路的來回跑了好幾趟,這次終于看到四貝勒府的燈籠了,馬上回來稟報。
    等四爺一行騾馬駛過這個路口,十三爺才吩咐道:“走。”他自己率先策馬往前跑去。
    四爺?shù)氖绦l(wèi)從后面上來,伏耳道:“主子爺,十三爺在后面。就要上來了。”
    四爺一勒馬,想想還是停了下來。弘暉不解也跟著勒馬停下,四爺揮手道:“你先走吧。”
    弘暉繼續(xù)向前,后面福晉等人的騾車也走了過去。四爺只帶著侍衛(wèi)停在路當中,不遠處十三爺和他的侍衛(wèi)正向這邊奔來。近前,十三招招手喊:“四哥!”他的侍衛(wèi)與四爺?shù)氖绦l(wèi)匯合,他自己勒馬小跑過來,與四爺并騎,道:“四哥,沒想到能在宮門前碰上你!”
    四爺笑了,拍拍他的胳膊道:“走吧。”
    十三就一直笑呵呵的。
    宮門前騾車都停下了,兩府的福晉和孩子都下了車,分別見禮。四爺和十三爺過來后,女眷們見過他們,告別后才由太監(jiān)們領著前往后宮。
    騾車和侍衛(wèi)都留在宮門口,停在指定的地方。守宮門的侍衛(wèi)見這會兒主子們都過去了,趕緊拿起掃帚打掃門前這一片的泥濘。剛剛打掃完,雪花又落下一層。侍衛(wèi)罵道:“這雪下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宮里的主子們都是有數(shù)的,查著各府貝勒阿哥都到了,侍衛(wèi)剛想松口氣,就被上官罵道:“還不快去把門前掃干凈?一會兒諸位大人們該到了!”
    幾個侍衛(wèi)無可奈何的繼續(xù)拿著掃帚掃雪,見到結冰的地方還要拿鏟子鏟碎,小聲罵道:“那群孫子還不快來?累你爺爺在這里久等!”
    一個比他進宮早的侍衛(wèi)道:“這也不能怪人家,要是趕在阿哥們前頭進去了,倒是顯得他特別忠心,可阿哥那邊……啊……”阿哥倒被他比下去了?這都是約定俗成的,阿哥們走前頭,剩下的大人們按爵位啊官職啊品級啊遠近啊再進宮。
    前輩發(fā)話,他就不好開口了,只好泄憤般掃雪,嘩啦啦把雪揚得老高。他突然想到,大人們要禮讓,阿哥們也要禮讓吧?
    可今年先進宮的是三貝勒,直郡王排第二啊,四貝勒和十三貝勒一起進來的,后面倒是五貝勒、七貝勒、八貝勒按順序到的。
    武英殿里,三爺正在這里解下斗篷風帽等物,不敢洗漱,只叫小太監(jiān)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不妥的地方。他的長子弘晟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一旁,不敢左顧右看。
    直郡王大步進來,見他笑道:“老三,今天叫你趕在前頭了啊。”
    弘晟上前請安,直郡王拍拍他道,“好孩子,伯王正有個好東西要給你,找你哥去。”
    弘昱也向三爺請安,完了兩個小的站一邊說話去。三爺正想開口,殿外跑進來個小太監(jiān)對直郡王打了個千道:“郡王快著些,萬歲爺叫進呢。”
    直郡王顧不上再多說,交待弘昱:“跟著你三叔。老三,替我看著點孩子。”話扔下就隨小太監(jiān)去了。
    三爺挺沒意思的站在殿中,心中呸道起個大早,趕一晚集。一邊兩個孩子聊著天,他沒事做只好繼續(xù)使喚小太監(jiān)替他檢查衣著。
    不久,四爺和十三爺一起進來,弘暉見過禮后也跟堂兄弟一起玩去了。十三對三爺做了個揖,三爺擺擺手,對四爺說:“老四,你可算來了。你三哥在這兒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四爺笑著給三爺端了杯茶,沒多說。
    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都到了,武英殿里頓時熱鬧起來。十四左右看看,大聲道:“大哥呢?怎么不見他?”
    四爺跟沒聽見似的對著墻上一幅畫出神,三爺坐在旁邊,端著茶道:“叫皇阿瑪叫進去了,大概一會兒就出來了吧。”
    屋里一靜,接著就像什么事也沒有一樣繼續(xù)各自圍成一堆說話。
    小輩那一堆里,弘暉發(fā)現(xiàn)十四叔說話時,弘昱微微撇了撇嘴角。
    直郡王此時還在乾清宮東暖閣里,皇上與他對座,看著他用早膳。剛才他進來后,皇上問他早上用得什么,直郡王就道出來得及,沒顧上用。
    康熙嘆道:“你這個急脾氣什么時候能改改?小時候急著上校場騎馬能連午膳都偷偷倒了。”叫人送來早膳,他道:“朕在這里看著你,吃完才許起身。”
    直郡王只好滿足皇上的慈父之心,坐下再吃一頓。他那話只是為了表達他進宮的迫切心情,不是真沒吃早膳。現(xiàn)在福晉病重,大格格馬上就要出嫁,二格格才多大?弘昱也小,他要是敢倒下,這一府的人馬上就要抓瞎,這叫他怎么敢疏忽自己?
    活了三十多年,也就這幾年才叫直郡王覺得他比以前有腦子,凡事想得也周全多了。
    他心里有事,把弘昱一個人留在武英殿也叫他擔心,只好大口把送上來的早膳全吞下去。
    康熙看著都想搖頭,這孩子吃東西還是這個毛病,恨不能連舌頭都吞下去,跟沒長牙似的。小時候為了糾正他這個習慣,免得他吞太急噎到自己,他還特意陪他吃了兩個月的飯,父子兩人一起每口嚼二十五下才能咽。
    他道:“慢點嚼,慢點咽。二十五下,記不記得?”
    直郡王一怔,下意識的就放慢了。皇上曾帶著他一起用餐,為了糾正他的吃飯習慣這事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還是聽惠妃說過。
    但一聽這句話就特別熟悉。好像記憶里有個高大的年輕男人坐在他的右側,看著他吃飯。
    后半截的飯吃得直郡王食不知味,見他吃完,康熙起身道:“好了,朕去更衣,你漱漱口,等等朕。”
    直郡王趕緊起身恭送皇上,然后他愣住了。
    他發(fā)現(xiàn)皇阿瑪比他還低,人像是連骨架子都縮小了一樣。他退后幾步,看到皇上背后垂的辮子里已經(jīng)摻雜了白發(fā),細細一條。
    在太監(jiān)的摻扶下,皇上慢騰騰的走著,連步子邁的都不大。
    直郡王發(fā)現(xiàn)他竟然有些可憐同情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可史上哪位人皇真的曾經(jīng)萬歲?連百歲都少見。
    皇阿瑪……才五十二歲。
    他站在暖閣外間等著,不一會兒皇上就出來了,換上龍袍戴上頭冠,再披上斗篷,皇上看起來精神百倍,連腳步都有力多了。
    直郡王發(fā)現(xiàn)還是這個皇阿瑪他更熟悉。
    康熙招手叫直郡王來扶著他,笑道:“咱們走,你的弟弟們只怕都要等急了。”
    掀簾子出去,直郡王才發(fā)現(xiàn)雪已經(jīng)停了。
    暖閣前只掃出一條路供人來往行走,余下兩邊都把雪留下了。天上沒有一顆星,直郡王抬頭,除了天邊的啟明星,連月亮都看不見了。
    康熙看著路兩邊厚厚的無損的細雪,笑道:“今年這場好雪,來年的糧食必定豐收啊。”
    直郡王連忙應道:“皇阿瑪圣明,這下百姓不必挨餓了。”
    他侍候著皇上到了乾清宮正殿,他退回到武英殿,殿中他的弟弟和侄子們都解了斗篷和風帽,戴好頭冠。
    他叫人倒了碗茶來,茶雖燙也強撐著喝了半碗。皇上年邁口重,剛才在東暖閣用的早膳太咸了,他來前就沒敢喝湯或茶,這會兒早渴的喉嚨冒煙。
    一群弟弟都等著他,看著他。
    直郡王放下茶碗,整一整衣服,戴上頭冠道:“走吧。”
    他身后跟著一串兄弟一串侄子,到了乾清宮殿前,遠遠的就看到一個杏黃的身影站在那里。服色頭冠在黑夜之下,白雪之上熠熠生輝。
    走近,直郡王并身后諸弟和子侄都跪了下去。
    太子是半君,他跪天地祖宗皇上,余下人都要跪他。特別是在今天這樣的大日子里,不比往常能輕松點。
    太子笑道:“大哥和弟弟們都起來吧。”
    弘晰和弘晉剛才避到一旁,此時出來給直郡王等王伯、皇叔們請安。然后是弘昱打頭的第三代們對弘晰請安。
    在殿前廣場上,重新排位。太子站在左側最前方,直郡王錯后一位站在左側,往后是三貝勒到十四貝勒,再往后是弘晰打頭的諸皇孫們。
    他們站了約有半刻鐘,宗親大臣們也到了,全排在了他們之后。
    天漸漸要亮了,直郡王在心底算著時辰,看著正東面太陽升起的地方。太子就站在那個方向,挺拔如松,他身上的杏黃太子服在寒風中被微微吹起袍角。
    直郡王看著這個從他懂事起就要跪拜的太子弟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殿中出來一個太監(jiān),高聲喝道:“跪!”
    廣場上齊刷刷一片跪下的衣袍簌簌聲。直郡王跪在地上,雙手按著袖子扶在地上,額頭幾近觸著冰冷的地面,他看到前面的太子也跪下了,與他們一般無二。
    臺階上,皇上徐徐踱出,迎著初升的太陽。
    太監(jiān)再喊:“起!”
    “跪!”
    “叩!”
    “起!”
    “跪!”
    ……
    后宮里,李薇跪在角落里,只盼著太陽快點升高。太陽一升起來,曬在身上就不冷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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