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深,蔡府上上下下都做好了準備,真品寒遂清月玉被捧在蔡老爺的懷里。大廳到出口里里外外都是高手,和在水樓臺那次一樣,看這架勢墜朧閣簡直沒有任何勝算。
:“風流賊,你的同伙就要來了嗎?”沈晴拉拉柳旋的衣角道,在沈覓的拜托下,沈晴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待在蔡府了。
柳旋莫名道:“什么我的同伙?墜朧閣和我有什么關系啊?”
沈晴可愛的笑道:“不都是賊嗎?”
柳旋無奈的干笑了一會兒,撓頭道:“小丫頭見面的時候還那么害羞,怎么現在伶牙俐齒的這么討厭呢,討厭死了。”
沈晴撅嘴道:“什么嘛,不要學我說話,討厭死了。”由于沈覓要去蔡老爺身邊保護寒遂清月玉,所以沈晴就暫時交給了柳旋照顧。
:“呵呵,沒想到沈少俠的妹妹這么可愛呢。”蔡舒悅被柳旋和沈晴之間的耍寶逗笑了,不禁夸起了可愛的沈晴。
:“是啊,可惜遇到柳旋這個禽獸,這么可愛的小姑娘都不放過。”孫若瑾倒是在旁邊不忘挖苦道。
:“啊喂,不要說的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一樣啊。”柳旋見孫若瑾也來攪局,似乎有些應不接暇。
說起來,其實蔡老爺也囑托柳旋保護蔡舒悅的安全,而孫若瑾雖然驚人的藏了一手武功,但在眾人眼里也是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已,干脆也一起交給柳旋保護。就給柳旋分了個這么輕松而風流的差事,不過他現在似乎被他的桃花運泛的頭疼起來。
大廳里一副緊張的氣氛,離墜朧閣預約的時間也越發接近。眾人兵刃都已經在手,蓄勢待發之氣。
:“喂,你要是來保護我們的話,淺茗劍不要啦?”孫若瑾小聲問柳旋道。
柳旋一臉難色的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孫若瑾抽出越女劍道:“她們我來保護吧,你確定你拿的回淺茗劍嗎?”
柳旋也沒有把握,只能肯定道:“我想去試試,你真的沒問題嗎?”
孫若瑾點了點頭,柳旋便拿出笛劍,神色緊張的看著周圍。
:“誒?那是什么劍啊,我怎么沒見過。”孫若瑾疑惑道。
蔡舒悅拍了拍孫若瑾的肩膀道:“我送給柳公子的,這把劍在柳公子手里很厲害呢。”
孫若瑾看著短巧的笛劍不可置信道:“是嗎?”
就在此時,房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嘈雜的在房頂突然響起,扣緊了每一個人的神經。墜朧閣憑借著獨特的輕功已經到了正廳的房頂,外面的衛兵急忙進來稟報,全部人都進入了備戰的狀態,外面埋伏的高手企圖也上房頂去阻止他們,不是被奇異的暗器射傷,就是被墜朧的高手直接打下房頂,還有一些高手早就在墜瓏閣要動手前就被干掉了。
屋頂很快就被鑿開了若干個洞,迷煙和爪子四面八方的落下,井然有序的防衛瞬間在墜朧閣的干擾下亂成一團。
沈晴害怕的抱著蔡舒悅,而柳旋已經在用笛劍運動真氣了。
房頂上的洞越來越多,最后整個房頂都塌了下來,墜瓏閣把正廳的房頂捅了個大洞。眾高手有些躲不開墜落的房梁之間被砸死,而躲過的人也沒能閑著,墜朧閣的在房頂上四射亂箭,而且迷煙重重,眾高手還能保一身不死的就不錯了。
柳旋所在的角落卻很安全,目睹著眼前的景象,只能目不轉睛的舉著笛劍賭一把能不能給墜朧閣致命一擊。沈覓緊緊的護在蔡老爺的身邊,確保寒遂清月玉和蔡老爺萬無一失。
而此時在萬分危險的正廳中央,一個仆女卻無所畏懼的走了過去,手上的錘子往地上一砸,地板竟破開了一個三尺的正方形凹槽,與其說是地板,其實是上面鋪的木板。
:“真的寒遂清月玉在那!快阻止她!”蔡老爺激動的吼道。沈覓皺了皺眉,這種亂箭的情況下根本就已經無力回天。
那女仆笑道:“蔡老爺,耍小把戲最后還是耍了自己呢?有什么是墜朧閣的探子探不出來的?”聽聲音可以分辨出,這個女仆又是羨央變的。
蔡老爺只能氣急敗壞的看著她,而上面墜朧閣的人已經滑下繩索正把羨央拉上去。
這時只聽見一聲清脆而悠長的笛聲,羨央回頭一看,卻已經便從劍氣的轟鳴聲。急的輕功一使,很勉強的躲開那劍氣并在房頂著落。
而劍氣直接把了房頂一方的墻和房頂的銜接部分炸出一個大洞,羨央若非躲的及時,非死即傷。
而墜朧閣的人眼看到手,瞬間四散而逃,每個人似乎都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柳旋急的跑出大廳來到院子里,各路高手也分忙追出,做最后的努力。
這時候柳旋心里卻是著急,他克制著自己冷靜,開始思索起來。自語道:“墜朧閣要從哪里跑呢?往東往西往南?那里都有弓兵把守,他們能不驚動把守的弓兵進來就已經是奇跡了。往北是湖,可那里也設置了船隊,這要怎么逃呢?對了,他們為什么四散而逃?如果是吸引注意力的話那么羨央現在應該只有十幾個人護衛或者形單影孤才對。而且如果往北逃的話,乘再小的木筏都會被發現,但如果潛游呢?只用潛游出幾千米就可以找到船只接應她,畢竟碩大的湖不可能都有船隊,幾千米外船隊的巡邏范圍就已經很局限了。恩!賭一把。”
想到這里,柳旋就急忙朝八音回廊跑去。
夜色下的八音回廊,在明亮的月光下依舊韻味十足,月色鋪在走廊的一邊,還可以聽的見蟲鳴,這兒真是無論什么時候來看,都是一番別具一格的美景。
一個女仆打扮的少女一蹦一跳滿臉春風得意的在安詳的走廊悠哉的逛著,手里只有手掌大的彎月形寶石被她像玩具一樣拿起來仔細的打探著,看上去她似乎很喜歡這個玩具。哼著歌兒漫步于這座八音回廊,誰能相信眼前這么天真爛漫的少女其實是正肆無忌憚的墜朧閣之首,羨央。
:“你好,又見面了呢,小姑娘。”柳旋面無表情道。
羨央被嚇了一大跳,連手里的寒遂清月玉都差點摔掉了。而柳旋正拿著蓄滿劍氣的笛劍,指著羨央。
:“怎怎么又是你,果然是直覺明銳的家伙最麻煩了。”羨央看著柳旋的出現簡直不可置信。
柳旋卻是二話不說,笛劍中的劍氣呼嘯而出,羨央急抽淺茗劍一抵,劍氣正擊淺茗劍面,四散開來。而羨央被這劍氣擊退數步,緩過來后直接從上階走廊逃像下階,柳旋急忙追了出去。
卻說和上次一樣,羨央的輕功和柳旋仙跡無蹤根本不相上下,甩不掉柳旋的羨央,急的躲到了一個儲存雜物的閣樓里。
柳旋用笛劍直接射出劍氣,把閣樓里面一炸,瞬間數十個在此埋伏黑衣人站不住腳的掉落在柳旋四周,但很快就站起來包圍了柳旋,四周沒有任何援兵。和上次比起來更加危急!
羨央拿起淺茗劍恨恨的道:“上次看你還有幾番姿色,而且直覺明銳,不忍殺了你以免枉費你大好的前途,但你卻不知好歹的妨礙我們到這個地步,要不加入我們墜朧閣,要不你必死無疑了!”
柳旋撇嘴一笑道:“還有幾番姿色?這么小年紀的姑娘說出這番話真是可怕。”
:“你要是肯加入我們,我也可以考慮嫁給你讓你當墜朧掌門。而這把劍理所當然也可以為你所用,怎么樣啊?”羨央覺得似乎有希望,開始交涉起來。
:“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可真是不可愛。而且我的劍終究是我的,我的大好前途終究是大好的,不要妄想左右我。”柳旋輕蔑道。
:“切!”羨央似乎不耐煩了,抄起淺茗,四周的黑衣人也拿著奇怪的鐵棍迎上了。
柳旋收起笛劍,拿出七星劍,以撥云式相對眾黑衣人和羨央。羨央卻是不動,之間數黑衣人的棍子并不攻擊柳旋的要害,卻往無關緊要的縫隙刺去。柳旋一開始不明所以,后來卻發現這些棍子穿插之下自己根本難以行動,撥云式根本分毫都發揮不出來,
卻說黑衣人等人的默契卻是十足,在躲開柳旋沒有分毫威脅的招式后。開始拿奇怪的鏈鎖把棍子銜接起來,每銜接一條柳旋就覺得自己的行動空間在縮小,甚至于到最后連揮舞四肢的覺得困難,
卻說一個黑衣人手疾眼快,打落了柳旋的七星劍。黑衣人等見已無大礙,開始拿組合的鐵棍旋轉起來,就像枷鎖一樣,柳旋的所有動作瞬時間被遏制住,黑衣人再連上最后幾道鎖鏈。柳旋瞬時動彈不得,簡直就是用鐵棍和鐵索把柳旋五花大綁了起來。幾個黑衣人抓住困住柳旋鐵棍的一端,柳旋就已經動彈不得了。
而羨央手持淺茗,指著柳旋的胸口,一臉憤恨道:“你到底加不加入我們!”
柳旋心想,已經是死路一條了,只能無奈的輕輕微笑著,搖了搖頭。
:“切!”羨央這一喊貫徹著憤恨,她對柳旋的固執已經不耐煩了,她對柳旋的價值已經只能不屑了。
在那一瞬間,她毫無顧忌的,把淺茗劍,刺向了柳旋的心臟。
柳旋甚至已經感覺到心臟一窒的感覺,沒有任何痛感,感覺不到呼吸,大腦的意識漸漸淺淡。他的意識在最后一刻告訴他,下一秒他就是個死人了!
柳旋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然后只聽見一聲氣咽,頭直垂了下去,怕是已經死了。
羨央拿手托起柳旋的下巴,一巴掌扇了過去,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近乎瘋狂的打了起來,從過去到現在,凡是她喜歡的東西,沒有得不得的。僅有柳旋。而且柳旋對于她幾乎是藐視,而她卻喜歡柳旋。到最后,她就只能恨柳旋了。
閣樓里只能聽見一陣一陣的巴掌聲,羨央沒有聽下來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停下這瘋狂的舉動。
全劇終?才怪。
在羨央猛扇柳旋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柳旋被貫穿的心臟那兒的傷口,留出了淺藍色的迷光,和柳旋過去被虛齡探體的時候散發的淺藍迷光如出一轍。淺藍迷光留漏的愈發明顯,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他們想提醒羨央,可羨央完全瘋狂的聽不進去了。
也不知的是多少記耳光之后,羨央正準備揮起手重重的朝柳旋的臉打去,柳旋卻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睛,羨央徹底被嚇了一跳,失措的倒在地上。黑衣人拔刀緊張的定著柳旋。
柳旋的瞳孔卻變成了淺藍色,身上散發著淺藍迷光。原地復活了!
黑衣人等和羨央雖然被嚇的不輕,也不明所以,但柳旋身上囚禁他的鐵棍囚陣還擒著柳旋,只要他動不了復活一萬次也沒用。
可如此想的話卻是小看了柳旋,淺藍迷光一閃,柳旋的身軀一震,就像折木條,鐵棍囚陣四分五裂的碎成了幾根鐵棒。
柳旋抓住貫徹他心臟的淺茗劍劍柄,從他的身上拔出。并持住淺茗,淺茗的劍面也散發出淺藍的迷光,并被若鏡一般的劍面反射著淺藍色的光,就像拿著一把發光的劍一樣。就這樣淺茗劍沒有想到以這種方式,物歸原主了。
黑衣人等和羨央已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其中一個黑衣人把羨央推出閣樓,對羨央道:“掌門快撤!我們搞定了他再和你會合。
羨央也沒想那么多,撒腿就跑。卻說才跑出幾十米,回頭一看。一道沖天淺藍迷光閃過,閣樓瞬時被拆的四分五裂。她的黑衣人同伴們,怕是已經死的血肉模糊。
羨央看到這里只能駕起輕功飛快的逃走,卻說逃著逃著。她竟然看見了她的影子映在她前面,而影子的周圍,是淺藍色的光!她一回頭,柳旋竟然已經就在她的身邊,手指往她的脖子上一劈,羨央瞬間感到全身無力,攤在地上。
柳旋正拿劍指著她的喉嚨,劍鋒越來越接近她。這次像是情況反了過來,羨央心知必死,閉上了眼睛。
但閉眼后許久,竟然沒有動靜,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睜開眼求證了起來。
柳旋的右手拿著淺茗指著她的喉嚨,另一只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似乎在阻止右手貫徹羨央的喉嚨。再看柳旋,無論是臉,還是身上的任何一處,包括拿著劍指著羨央喉嚨的右手,完全讀不出任何情緒,僵硬的非常不自然,僵硬的就像是死人。
而他的左手,卻有一副費很大力氣在阻止右手的感覺。除了左手,其他部位已經喪失了人的味道,而仔細看他周圍的淺藍迷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奇異的浮動著。
:“走。”這一個字從柳旋的嘴里說出,也是沒有任何感情,讀不出任何語氣。
羨央把身子挪后幾步,緩緩站了起來,有些害怕而又莫名的看著柳旋,懷里掏出寒遂清月玉放在地上,之后便落荒而逃。
眾人聽見閣樓出傳來怪異的聲音和光,紛紛趕來查看異樣,當他們趕到時,柳旋身上的淺藍迷光已經散盡。拿著淺茗劍,突兀的站著。
孫若瑾先走了過去,看著柳旋的背影道:“喂,沒想到挺能干的嘛,恭喜重新拿回淺茗劍哦。”
柳旋沒有反應,還是呆呆的站著。
孫若瑾感到莫名,往柳旋的肩膀上重重拍,隨道:“喂,怎么不理我。”
柳旋嘴里輕輕念道:“若瑾?”
:“恩?你怎么怪怪的?”孫若瑾看著柳旋覺得有些不對勁。
柳旋緩緩的轉過頭,卻見那淺藍的瞳孔還未消散,把孫若瑾嚇了一跳,隨后柳旋竟倒在孫若瑾懷里,不醒人世。
孫若瑾見著狀況有些驚慌失措,眾人也看得不對勁紛紛圍了過去。孫若瑾趕緊把淺茗劍收進自己越女劍的劍鞘里,而此時她才發現,柳旋那貫徹心臟的傷口,留出的鮮血已經把她紫色的衣裳染得血紅。
:“喂!你怎么了!”孫若瑾從來沒有想過,短短半個時辰不見,她竟然就要和柳旋生死訣別了?
沈覓見此情況急喊到,“快去找郎中!”并簡單的包扎一會兒柳旋的傷口,便把他抱進附件一個沒有被破壞的客房。
郎中趕到時,柳旋的血已經溢的滿床都是,郎中開始把脈,聽息,表情復雜的很豐富。過了一會兒,郎中擦擦汗坐在床邊,似乎有結果了。
孫若瑾急忙的趕上前去問道:“怎么樣?”她的眼淚已經把妝都哭花了。
郎中卻是搖搖頭道:“心臟和漂亮的被貫穿,應該是無力回天。”
孫若瑾聽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楚江臨在邊上憋了好久也終于不禁哭出來,而沈晴早就淚流滿面了。連在旁邊安慰她的蔡舒悅也淚痕不止。
這郎中卻像會耍人似得,停頓會兒又道:“不可思議的是,柳少俠卻還有氣息,被這么貫穿了心臟居然還活著,但老夫也不知道他能撐到幾時。
說完郎中便走到蔡老爺跟前,把從柳旋懷里發現的寒遂清月玉交到蔡老爺手里。蔡老爺頓時涕淚道:“柳旋真是我們蔡府的恩人啊,無論花多少代價我都會想盡辦法醫活他的。”
郎中卻搖頭道:“這等重傷,除非是仙術否則根本無力回天啊。”
冷隨卻看著柳旋的傷口道:“是嗎,我倒有辦法醫活他。”
孫若瑾卻是聽的半信半疑,她迫切的希望冷隨說的是真的,但柳旋的傷又是著實的致命,她只能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冷隨道:“柳旋這種傷一般人恐怕是當場斃命的,但我探查了他的身體一番,發現他體內有一股靈氣護住了他的心臟,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我雖然也搞不懂那是什么,但我可以把他帶回仙門,那里應該有解救之策。
孫若瑾緩了一口氣,心里的害怕的情緒緩去了一些。
:“但是,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柳旋的傷口畢竟不是什么靈氣就能保其不死的。”冷隨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