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說出那幾個字時,牛通天的神色微微一僵,繼而露出一絲苦笑。</br> “沒錯,木澤圣皇三千鮮血創造殺神一族,其最主要的心血創造了他的兒子,也就是我們的祖先。但是,他的兒子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偷襲了他,讓他險些陷入死亡之境地。于是,木澤圣皇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將他的兒子封印于陰極之地,并將剩下的殺神族人封印于陽極之地。”牛通天一五一十地說道,他說的明顯是最終版的真相。</br> 林逸并沒有打斷牛通天的話,而是任由他描述著。牛通天仿佛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道:“后來,他的兒子在臨死前領悟造物之力,以其四滴精血創造嗜殺者三族和冰森那群家伙,這也是他一生力量的延續。三大魔族傳承了最純正的魔性,秉承著他毀滅天地的意志。木兄,你認為,憑你一人之力,可以將這股意志也消除嗎?”</br> 牛通天的語氣無比凌厲,林逸聽了后,忽然沉默下來。</br> 葉靈皺了皺眉,道:“小逸哥不是將種子種在你體內了嗎?只要這些種子能夠種在每個人體內,難道還消除不了那股意志?”</br> “呵呵,小丫頭,你想的太簡單了。這顆種子雖然有著改變嗜殺者的作用,但是,你別忘了,嗜殺者有著自己的選擇權。那些完全沉淪于嗜殺狀態的嗜殺者們,怎會接受這種所謂的凈化呢?當他們反抗這股力量時,難道這顆種子還能壓制得了他們?說句很簡單的,我現在如果想化掉那顆種子,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就是這么簡單。”牛通天的話讓林逸的眉頭皺了起來,的確,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br> “自甘墮落者,再怎么挽回也沒用嗎?”林逸自言自語道,心中漸漸有了決斷。</br> 刑彩鳶的眼中閃爍一絲厲色,道:“小逸,別想那么多,有我幫你的忙,解決他們很容易。先問他們愿不愿意接受凈化,不愿意就全部滅殺,一個不留。我就不信,在生命威脅下,他們連正確的選擇都做不出!”</br> 刑彩鳶的殺性完完全全體現出來,林逸聽了她的話,心中擔心增加了不少。</br> 刑彩鳶目前的狀態,比那些族長長老們要嚴重得多,她身上這種可以壓制嗜殺者的力量,出現得十分可疑。</br> 林逸搖了搖頭,道:“那樣的話,估計這兒的人都要死光了。牛通天,你說那家伙的四滴精血創造了如今的三大魔族和冰森殺神一脈,那他就沒留下點別的?”</br> “當然留下了東西。他作為我們三大魔族真正的始祖,一直以來受三族膜拜。我們三族在陰極之地南方,也就是陰極之地的極陽之眼建立了一座魔神塔,以此塔來祭奠他不朽的魔魂。”牛通天一五一十的說道,林逸的臉上露出了然之色。</br> “看來果然是這樣,那兒就是嗜殺之力的源泉。”林逸喃喃自語道,一旁的刑彩鳶卻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br> “魔神塔,難道就是我來到陰極之地時看到的那座塔?”刑彩鳶的目光有些迷離,明顯想起了什么。</br> 牛通天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鳳魔王擁有壓制我們所有嗜殺者的力量。莫非這股力量就是從魔神塔中得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得到了傳承的力量!”</br> “我不知道!那個人……那個人把力量給我,他說他要幫我,我真的不知道……”刑彩鳶捂著腦袋,頭腦一片模糊。</br> 林逸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媽媽,別緊張,沒事的。有我在,就算那個人的力量再強,我也能將其驅除。若是我猜得沒錯,那個人應該在魔神塔等我很久了。”</br> “木兄,你要去魔神塔?那地方不能去,尤其是非嗜殺者,去的話必死無疑!其實我們三族之人都很清楚,我們的始祖并沒有死,他的靈魂就存在于魔神塔中,正因為這樣,我們的嗜殺之力才會源源不絕,新的嗜殺者也不斷出現,因為嗜殺的本源就在那兒!”牛通天十分緊張地說道,一番話出口,林逸的臉上卻露出淡然的微笑。</br> “我知道啊,但這又如何?只要我毀了那嗜殺的本源,一切問題必將迎刃而解。如果這件事只是牽扯到你們三族,說不定我還不會這么冒險。但是,既然那家伙將罪惡之手伸向我媽媽,那就是我不死不休的仇敵。我要讓他后悔做過那一切!”林逸的臉色陰冷無比,一股濃烈的殺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br> 這時,刑彩鳶忽然雙手抱頭,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嘴里喊著:“不要去,千萬不要去!他太強大,不是你能抗衡的!”</br> 林逸淡然一笑,道:“媽媽,別擔心,我沒那么脆弱。木澤老頭讓我來這兒,估計他真正的目的就是這個。既然連他都放心我這么做,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是新一代的圣皇,肩負著整個殺神一族,怎能讓殺神一族就這么墮落下去?而且,如果我不快點行動,外面那些家伙,估計都要打進來了。”</br> 林逸體內的殺神之樹已經接近成熟期,他的意志能與整個陰極之地連接在一起。正因為這樣,他能感覺到,陰極之地外,有一股力量強大的力量正在不斷侵蝕外圍封印,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沖進陰極之地。</br> 他如果不快點將陰極之地的問題解決,讓那些人沖進來的話,整個世界估計都得完蛋。</br> 林逸將手按在刑彩鳶肩膀上,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無比瘋狂的力量正在刑彩鳶體內膨脹,他輕哼一聲,集中所有力量,將殺神之樹的鎮壓之力輸入刑彩鳶體內。如此一來,刑彩鳶體內的瘋狂嗜殺之力才被壓制下來。</br>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在林逸腦海中響起,十分地詭異。</br> “小家伙,你快來啊!本皇在魔神塔等著你,千萬別讓我失望哦!”</br> 林逸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道:“你放心,我這就來陪你玩玩,倒是你,千萬別那么不經打,否則我會很失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