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傭人沒想到,顧家五小姐的眼神竟然如此銳利。
這……這是怎么回事?
還沒摸清楚狀況的她,突然見面前的人沖進(jìn)房間里,而此刻的顧欣然一臉狐疑地看著走過來的人,“你怎么在這兒?”
剛剛傭人的話她都聽到了,顧言然剛剛應(yīng)該就站在門口,一想到剛剛發(fā)生的某件事,她眼神冷了下來。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顧欣然定是起疑了。
一瞬間,阿楚反應(yīng)極快,臉上堆砌怒意,“你在和誰打電話!”
顧欣然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看著顧言然沖過來,一把奪過她的手機(jī)。
只見顧言然看到手機(jī)屏幕的兩個字后,氣得狠狠瞪著她,“顧欣然,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前腳他剛走,你就在后面背著我給他打電話?”
顧欣然更是愣住了。
后面的小傭人趕忙閃開,原來如此,她以為這顧五小姐大半夜的去顧大小姐房里做什么,原來是……捉奸,她還是趕快撤了,到時候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我就說為什么這么晚了他電話還是占線狀態(tài),真的是你啊。”阿楚將手機(jī)甩到一旁,“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離開,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關(guān)上門的一剎那,阿楚差點(diǎn)腿軟下去,真的是嚇?biāo)浪恕?br/>
顧欣然皺著眉頭,什么情況?為什么她感覺剛剛的顧言然有說不上來的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事情哪里有些不對勁……
再看向床上的手機(jī)時,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顧欣然看著暗了的手機(jī)屏幕,握緊了拳頭,“顧言然,你得意不了幾天了。”
阿楚匆匆回到自己臥房,撲倒在床上的時候,才感覺自己終于活過來了。手機(jī)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阿楚聲音還是有些顫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心有余悸。
“到房間了?”對面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阿楚還是聽出來了,“很好笑嗎?”要不是剛剛情況緊急,她就只能想到那個方法,不然哪里會用這么丟人的借口。
她的一世英名啊!
“以后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溫言之一提到顧欣然,聲音沉了下去。
“不需要你告訴我,我自己知道。”但是人家要貼上來,她就沒辦法了。
“你去她房間做什么?”溫言之試探著問。
“溫大少爺,我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有些事情是我的私事,你恐怕不方便知道。”阿楚撇撇嘴,有關(guān)劉楚玉的事情,她都暫時不會和他說。
“明天早上來接你。”溫言之聲音頓了頓,“記得穿白色的禮服。”
阿楚一愣,便發(fā)現(xiàn)那一頭將電話掛斷了。
她不再多想,窩進(jìn)被子里很快地睡了過去。
……
疼,很疼,睡夢中的她感覺自己像是在水中沉浮一般,無所依托,她拼命想要伸手去抓旁邊的浮木,可是不管她怎么伸手,浮木永遠(yuǎn)在離她很遠(yuǎn)的地方。
突然像是腳下踩空,一個失力,她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還是熟悉的帷幔,她撐著身子試圖坐起
來。
“公主,您醒了?”
熟悉的聲音讓她心里一暖,“嗯。”才說了一個字,她就發(fā)覺自己聲音沙啞的厲害。
“公主,喝口溫茶潤潤嗓子。”香奴遞過一杯茶來。
“你怎的還沒睡?”劉楚佩往窗外看了看,“幾更天了?”
“公主,四更了。公主一晚上都沒睡好,奴婢哪有心思睡。”香奴接過劉楚佩喝了一口的茶,“公主可有好些了?”
劉楚佩點(diǎn)點(diǎn)頭,她緩緩地下了床,“四更了……他還未回來嗎?”
香奴臉色有些不好了,她擔(dān)憂地看著自家公主,猶豫了片刻后,還是說道:“公主,駙馬應(yīng)該還有公事要忙,早些時辰,安巖來通報了,說駙馬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奴婢猜想再過半個時辰應(yīng)該回來了。”
“安巖與你說的?”劉楚佩轉(zhuǎn)頭看向香奴。
香奴被她看著,心里有些發(fā)虛,低下了頭,“嗯……安巖說的……”
“他都已經(jīng)七日不曾與我說話了,哪里還會派安巖來告訴我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劉楚佩低眉輕笑了一聲,滿是苦澀,“你不必拿這些話來誆我,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
香奴一下子跪在地上,“公主贖罪,奴婢只是不想公主還悶悶不樂的,公主久病初愈,萬萬不可再勞心勞神了。”
“我又沒怪你。”劉楚佩笑了笑,“起來吧,替我取一只宮燈來。”
“啊?公主您?”香奴愣了,“公主,才四更天,您要去哪兒?”
“我睡意全無,還是出去走走吧。”劉楚佩嘆了口氣,往外走去。
香奴趕忙替她披上一件披風(fēng),在屋里尋了只宮燈,點(diǎn)燃便匆匆往外走去。
劉楚佩站在門口,接過她手中的宮燈,“我來吧。”
香奴沒有說什么,遞了過去。
她自然知道公主是有多難受的,半個月前娘娘薨了,再后來,因?yàn)橹x公子的原因,公主與駙馬的隔閡似乎越來越大了。
這些日子公主臉上都沒有了往日的神色了,死氣沉沉,哪里還是那個鬼靈精怪的臨淮公主。
香奴自認(rèn)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在她身邊。
“公主”
“阿奴,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去就好。”劉楚佩說著,便往前走去,她回頭看了眼香奴,“不許跟來。”
香奴眼中泛起漣漪,她咬著下嘴唇,腳步卻怎么也邁不動了。
劉楚佩提著宮燈緩緩?fù)庾呷ィ卦谕忸^的兩個小廝已經(jīng)打起了瞌睡。
或許是不敢入睡,劉楚佩剛走出來的時候,有一人就驚醒了,他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公主。”
另一人也被驚醒,趕忙跪了下來,“公主贖罪。”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劉楚佩沒有再看兩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兩人驚訝了一會兒,對視了一眼,匆匆往府內(nèi)走去。
等確認(rèn)劉楚佩看不到他們倆了,才開始嘀咕了起來。
“公主也是有耐性,每日晚上都來等駙馬,我以為只是開始幾日做做樣子罷了,看樣子,倒是真心的,但是這駙馬似乎不領(lǐng)情啊。”
另一人道:“是你,你領(lǐng)情嗎?被迫
賜婚,這倒算了,聽說這五公主早就不清白了,你說誰愿意來接手這破鞋。”他壓低聲音,“我瞧著,咱們駙馬這是沒辦法,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那有什么辦法,婚都賜了,還能退不成?”
“怎么不能退了,那可是瑯琊王氏二房嫡子,南鄉(xiāng)侯世子啊,區(qū)區(qū)一個婚還退不得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瑯琊王氏快不行了,哪里還有百年前的光輝,再說了,宮里那位沒了,王氏哪里還有什么地位了,我瞧著,現(xiàn)如今不過都是茍延殘喘罷了。”
“你咋知道那么多事啊,回去再跟我講講唄。”
“去去去,睡了,明日還要當(dāng)差呢……”
……
劉楚佩站在門口,眼神沉了下來,沿著這一條街,都在墻邊掛著燈,此刻只有幾只還殘存著光亮,顯得更為凄冷了。
她裹了裹披風(fēng),夜路露水厚,還是有些涼的。
不知道他可有添衣物……但一想,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多慮了,無北都在他旁邊,應(yīng)該會照料好他的。
這些日子,他似乎格外忙,整日整日的見不著他。
究竟是不是在生她的氣,她也有些摸不準(zhǔn)了。
這時,突然聽到有馬車駛來的聲音,劉楚佩眼睛一亮,她往前走了幾步,探身看去。
馬車緩緩在府門口停了下來,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里面探出了身。
“言之。”劉楚佩揚(yáng)起一抹笑來,完全沒了方才的傷感與心酸。
看到府外的人,馬車上的人似乎有些驚訝,但也只是轉(zhuǎn)眼即逝,他下了馬車后,便沒有再看她,自顧往里面走去。
劉楚佩一愣,但還是裝作不在意道:“言之,我”
他步子一頓,“以后你不必在外頭等了。”他頭也不轉(zhuǎn)地走了進(jìn)去。
手中的宮燈差點(diǎn)落在地上,跟在后面的安巖眼疾手快地接住宮燈,“公主……公主莫要往心里去,主子這是關(guān)心公主,怕公主夜里著涼,這兩天主子可能有些累了,所以有些顧不上公主,還請公主體諒。”
安巖說完,便跟著前面的人走了進(jìn)去。
王瑩停下腳步,跟在后面的安巖沒有注意,差點(diǎn)撞上來,“主子。”
“不該說的就別多說。”王瑩丟下一句話,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安巖看了看前面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劉楚佩再走進(jìn)來時,早已沒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她走到小廚房,將鍋中的粥重新加熱。
守在書房門口的安巖沒想到劉楚佩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手上似乎還端著什么,他立馬走上前去,“公主。”
“言之他還在忙嘛?”
“公主,這兩日主子剛上任,繁瑣的事情是有些多。”安巖有些為難地看著劉楚佩,“公主,這東西就讓奴才送進(jìn)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送進(jìn)去吧。”劉楚佩低頭露出一抹笑,往前走去。
安巖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心里堵得慌,主子剛剛分明吩咐過,不管是誰,都不準(zhǔn)進(jìn)去打擾,但他看到公主的樣子,就莫名心軟了。
劉楚佩敲了敲門,輕輕推開,看到里面熟悉的人,她的疲憊都散去了,“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