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然一言不發(fā),坐在位置上聽著顧老爺子說話。
“如今你們姐妹幾個年紀(jì)都不小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了,我想了想,以你們的現(xiàn)在的身份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世家并不難,但難就難在對方是個有上進(jìn)心。”
“我瞧著下來,小溫是最有上進(jìn)心的,人不錯,明事理,你也配的上她,爺爺是很支持你們在一起的,你也不需要有其他顧慮,溫家那邊爺爺會去說的,你只要和他很好相處就行。”
“言然,你記住就好,顧家,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
顧言然依舊坐著,她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些年她的脾氣越來越好了,應(yīng)當(dāng)是老天早就預(yù)料到了她有一天會坐在這里,聽著顧家人說著不要臉的話。
若是她以前,怕是早就扭頭走人了吧。
顧家人這是什么都沒有付出,就準(zhǔn)備靠著她一個掛名的顧家人身份坐收漁翁之利啊。
呵,她顧言然可不是一個善茬,怎么可能允許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呢。
“謝謝爺爺了,不過很是遺憾,我母親不在了,不然她看到她女兒現(xiàn)在這樣,一定會非常欣慰吧。”顧言然朝著顧老爺子揚(yáng)起一抹笑,嘴角卻滿是苦澀與諷刺。
是呢,母親十分欣慰,欣慰顧家將她拋棄,又在十年后為了利益將她尋回。
“哎,你母親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好妻子,只是天不遂人愿,身子骨太差,這才走的那么早,不然也不會留下那么多遺憾了。”顧老爺子感慨地嘆了一口氣。
“記得您之前說,我母親將東西落在這兒了,不知道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嗎?”顧明華這老狐貍,她不說,他怕是一直打馬虎眼了。
“哎,你瞧我這記性,上回就說了要給你的,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顧老爺子起身往書桌后的書架旁走去。
顧言然冷笑,要不是她默認(rèn)了他的要求,他怎么可能會那么爽快地答應(yīng)呢。
他取下了一個盒子,拿過來放在了顧言然面前,“就是這個,是前些年在整理偏院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上面刻了一個‘憶’字,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你母親的,便一直留著,本想等你回老宅的時候給你的,可沒想到你一回都沒有來過。”
顧言然看著面前的錦盒,心里一沉,手顫抖著,上面果真有一個“憶”字,許湘憶,沒有錯,就是母親的了。
她拿起來仔細(xì)翻看,只看到最外面有一個鎖眼,“顧老先生,請問鑰匙呢?”
“沒有鑰匙。”他坐在一旁,端起茶喝了一口,“拿到時就是這樣。”
顧言然不得不懷疑鑰匙被他們拿在手里,只是為了下一次可以再對她提要求。
若是他們有鑰匙,那說明
東西已經(jīng)被打開看過了,里面東西被換了也不一定,但若是真的沒有鑰匙呢?那這就是一個沒有被開啟的盒子,里面的東西也沒有公布于眾。
她隱隱覺得,這里面的東西萬分重要。
此時,她的手突然開始顫抖起來,她暗道不好,她立馬站起身,強(qiáng)裝鎮(zhèn)定,“既然您都把東西給我了,那我便不打擾了,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顧言然轉(zhuǎn)身離開,她感覺自己的腳步都似乎有些虛浮。
毒癮快要發(fā)作了。
“等等。”顧老爺子叫住了她。
“您……還有什么事嗎?”顧言然感覺自己要是再不走,肯定要被發(fā)現(xiàn)。
“今天和你說的那么多,希望你記在心里,你是一個聰明孩子,應(yīng)該不用我說破,只要記住,你首先是顧家人,然后才是個人,明白嗎?”
顧言然再也沒有和他迂回的心思,點(diǎn)點(diǎn)頭,“好。”她都感覺自己發(fā)出這一個字都有些困難,她不等顧老爺子再說什么,抱著錦盒快步往外走去。
剛踏出門,顧言然便加快了速度,她感覺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雙手都止不住顫抖,手里的錦盒似乎都要抱不住了,她扶在墻邊,想要喘口氣。
這時,從身后突然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不急不緩,穩(wěn)重帶力。
應(yīng)當(dāng)是顧欣然。
顧言然都覺得自己都要佩服起自己來了,這種時候,她竟然還能如此精準(zhǔn)地判斷出是誰。
她撐著自己的身子,想要往前走去,可是全身的無力和難受讓她寸步難行。
腳步聲越來越近,顧言然有些急了,她現(xiàn)在這樣讓顧欣然看到,無異于將自己最大的把柄親手遞給了她。
她使勁全力往前走去,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渾身的刺疼,讓她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錦盒跟著她一起跌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是誰?”身后傳來顧欣然的聲音,她似乎加快了腳步往這里走過來。
已經(jīng)失去一半意識的顧言然靠著最后的意識緩緩?fù)芭恐?br/>
就在她快要放棄自己的時候,一個人將她抱在了懷里,熟悉的味道驅(qū)散了她的不安,她已經(jīng)認(rèn)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誰了,但是潛意識告訴她,這是她的言之。
“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大一個人了走路還會摔著。”溫言之將外套迅速脫下,披在顧言然身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忍一忍,別發(fā)出聲音。”
“是……言然啊……”顧欣然走了過來,見兩人都半跪在地上,皺了皺眉,“這是怎么了?”
“沒事,她剛剛摔了一跤。”溫言之將她的腦袋扣在他的懷里,他能明顯地感覺到
她在顫抖。
顧欣然狐疑地看了顧言然一眼,緩緩走進(jìn),“言然?”她現(xiàn)在這樣一言不發(fā),很是古怪,她分明就看見了,藏在他外套下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言然?你怎么了?”
這其中肯定有鬼。
“沒事,怕是剛剛摔疼了,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溫言之站起身將她抱了起來,見顧欣然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她,他低著頭對懷里的人說道:“好了,這么大個人了,還哭鼻子,還有外人在呢,害不害臊。”
他轉(zhuǎn)頭看了眼顧欣然,“我們先回去了。”
“看樣子是摔著了,我等等叫醫(yī)生過來給她看看。”顧欣然的直覺告訴她,顧言然一定有事。
“不用了,謝謝,等等我給她揉揉就好。”溫言之看著懷中之人的眼神異常柔和,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便離開。
顧欣然看著遠(yuǎn)去的兩人,眼中的疑惑更甚。
……
溫言之走到顧言然的房門口時,迅速往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便關(guān)上了門,將顧言然放在床上,“言然,我在……我在。”
似乎意識到現(xiàn)在安全了,剛剛一直忍著,全身緊繃的顧言然像是卸了力氣一般,開始疼得打滾,疼痛隨著她低啞的嘶吼聲溢出。
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么多次的顧言然,還是覺得每當(dāng)這一刻,她都要昏死過去。
溫言之爬到床上,緊緊摟著她,讓她使勁抓他咬他來減輕疼痛。
可是這并沒有什么用,顧言然的嘶吼聲越來越響,溫言之怕她把別人引過來,立馬將自己的手臂放在她嘴邊。
顧言然終于找到借力之物,她一口咬上溫言之的手,口中發(fā)出嗚咽聲,“疼……疼……”可是這樣也并沒有減輕她的疼痛。
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溫言之的聽力異常好,他似乎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該死,剛剛忘了鎖門。
溫言之迅速將手邊的被子一掀,蓋在了兩人身上,他迅速做了一個趴在她身上的姿勢。
他附身朝著顧言然吻了下去。
門外的人沒有一絲猶豫便打開了門,可是剛走進(jìn)來看到里面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男子附在一個女子身上,溫柔地吻著身下的人,女人似乎還發(fā)出輕微的嗚咽聲,口中還喊著“疼”。
溫言之似乎才發(fā)現(xiàn)有人走了進(jìn)來,他抬起頭看著站在床邊呆若木雞的顧欣然,怒道:“還不快滾!”
顧欣然眼中閃著淚花,她一時間移不動腳步。她知道溫言之和顧言然的感情,但是那些遠(yuǎn)沒有此刻的視覺沖擊讓她所不能接受。
她握緊了拳頭,恨恨地看著床上的這對男女,立馬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將門用力地關(guān)上。
顧言然!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勾引了溫言之!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她眼含著淚,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溫言之確定顧欣然走了,這才松開了顧言然,他下了床將門鎖上,坐到床邊看著還在隱忍的顧言然,他在她旁邊躺了下來,心疼地抱著她。
他多想替她承受這一份痛苦,但是,這只能靠她自己,不然就是害了她。
“言之……言之……”從他懷里傳來了如同小貓一般都嗚咽聲。
“在,我在。”溫言之將她抱的更緊。
“你……你親親我好不好。”她抬起頭,一臉祈求,“親親,就好像沒有那么疼了。”
溫言之先是一愣,但他沒有拒絕,再一次俯身吻了上去,這一回他加深了這個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懷里的人似乎漸漸平靜了下來,溫言之緩緩松開,見他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不禁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好笑,她這方式倒是有些特別,好在他也不討厭。
她倒是好了,都直接睡著了,可是他呢?
溫言之小心翼翼地將她松開,從她身邊退了出去,他下了床,舒了口氣。
還好她睡了,要是再繼續(xù)下去,他自制力再好,也保不準(zhǔn)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