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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紅蓮花鈿

    “看上他了?”溫言之笑了笑,語氣中滿是肯定。
    “沒有啊,你想太多了。”溫芮否認道。
    溫言之不揭穿她,只是說了一句,“別陷進去了,和許家不是那么容易。”
    “許家怎么了?”溫芮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南京城那么多許家,她以為只是其中的哪一家,根本沒有往金陵許家上想。
    溫言之笑笑不說話,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呢,他可抽不出精力再幫忙解決她的事。
    “顧言然她怎么了?”剛才她一直想找機會問。
    “回去再說,還有,這件事只有我們四個知道,你自己知道該怎么做吧。”
    說完,溫言之踩上油門揚長而去。
    翌日清晨,許亦琛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他不耐地起身開門,一見到外頭站著的顧言然,愣了愣,“言然,怎么了?有什么事嗎?”往窗外看去,天都還有些黑著呢。
    “皇兄,你還是喚我阿佩吧,叫我言然我有些不習慣的。”顧言然看了看一臉睡意的許亦琛,“皇兄,都五更天了,該起了,不是說要去馬場嗎?”
    “好,阿佩,你先回房準備一下,皇兄準備也一下。”許亦琛趕忙把顧言然往外推,“你先回去,好不好。”
    “哦。”顧言然點點頭,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許亦琛一回到床上,看了眼手機,天吶,才五點多,顧言然這一發病變了個人,累的完全是他們。
    昨天累了一天,還因為她的事有些心力交瘁的,他躺回床上想再瞇一會兒,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許亦琛忍著脾氣接起,“喂——”
    “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出來幫我開個門。”
    “溫言之!現在才幾點!你來那么早做什么?”許亦琛真是頭大,他們倆就是來克他的吧。
    “言然肯定已經醒了,她應該有早起的習慣,她已經來敲過你門了吧。”溫言之淡淡地說著,好像在陳述一件他親眼看到的事情。
    “真是服了你。”許亦琛沒辦法,只得下樓開了門,他淡淡看了眼溫言之,對他說道:“自己先坐一會兒吧。”
    “我先上去看看她。”溫言之看了眼一臉倦色,正在強撐的許亦琛,“你先回去睡個把小時吧,我照顧她就行。”
    這時的許亦琛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點點頭,就往臥房走去。
    他走到顧言然門口,敲敲門。
    “誰呀。”顧言然打開門,見到是溫言之,眼睛都亮了,她撲進他懷里,“言之!”
    “昨夜睡得好嗎?”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牽著她進了臥室。
    “嗯,睡得很香,就是床榻太軟了,我有些不習慣。”
    “洗漱了嗎?”溫言之看著她一身浴袍,猜到她什么也沒弄。
    顧言然搖了搖頭,指著洗漱臺上一堆的東西,“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溫言之嘆了口氣,就知道他早點過來是對的,“過來。”他在牙刷上擠了點牙膏,遞給她,“這是牙刷,用這個刷牙。”
    顧言然拿著她手里的牙刷左看右看,放在嘴里刷著。
    “然后灌些水在嘴里,吐出來,千萬別咽下去。”溫言之將水又遞給她。
    他拿了毛巾,給她又洗了臉。
    “言之,你以往是不是經常做這些事,怎么這么熟練?”顧言然打趣他。
    溫言之眼神暗了暗,是經常做呢,顧言然,只是你忘了而已。
    “過來。”溫言之走到床邊,示意她坐下,他拿起梳子,梳著她柔軟的秀發。
    鏡子里她的臉若銀盆,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他總感覺這樣的她似乎缺了點什么。
    “香冬不在,都沒了可以給我畫花鈿的人。”顧言然看著鏡子里自己有些單調的額頭,忍不住感慨。
    溫言之心頭一震,是了,是花鈿!似乎她的額頭上就應該有一朵紅蓮,含苞欲放,半朵而綻。
    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見過那樣的她。
    “言之,言之。”
    她的聲音讓溫言之從沉思中緩過神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有,言之,我只是見你走神了,叫了你一聲。”
    “阿佩,你以前是不是總是在額間繪花鈿?”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一件事他想要論證一下。
    “對啊,但也不全是,還得瞧我心情。”顧言然看向他,“怎么了?為何問起這個?”
    “你的花鈿可是一朵紅蓮?”他腦中慢慢浮現出紅蓮的模樣。
    “原來你還記得呀,那日在謝府的宴會上,我就是繪著紅蓮的。”顧言然眉眼都藏不住喜悅,沒想到,他還記得那日的事情。
    可溫言之卻是心里一沉,“阿佩,你還記得那紅蓮是什么樣子嗎?能不能畫下來給我看。”
    “記得呀!”香冬給她畫了好幾回了,大概的樣子她自然是記得的。
    她攤開溫言之手心,用細長的手指在他手心勾勒著,“沒有紙筆,只好委屈你了。”她憑借著印象,在他的手心將一朵初放的蓮花描繪出來。
    顧言然的每一筆,都像是一把刀重重劃在他的心頭,眼前的一幕和他腦海中的印象完全貼合,這……又是巧合?
    怎么可能,如今再說是巧合,他一點也不信了,他分明從來沒有見過她花
    鈿的樣子,為什么卻能真的與她記憶中的樣子毫無偏差。
    之前是夢境也是如此,在遇到顧言然之后,他總會不自覺地把她的樣子放在那個夢里一直沒有臉的人上。
    好像夢里的那個她就是顧言然,不,應該是眼前的劉楚佩!
    “言之,怎么了?今日你總是走神?可是昨日沒有休息好?”顧言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你再休息半個時辰吧,去騎馬也不急。”
    “不用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他掩藏起剛剛的失態,牽著她往樓下走去。
    “想吃什么?”
    “隨便吧。”顧言然想了想,“我好久沒有吃到紅糖酥了,有些想吃。”
    “你不是愛吃鳳梨酥嗎?”
    說完這句話,溫言之自己就愣了,他潛意識里為什么會覺得她愛吃鳳梨酥?顧言然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也沒有當著他的面買過。
    他自己都感覺今天的他有些不對勁。
    “鳳梨酥要巷口的那家好吃,你還記得嗎?上回我還帶你去了的。”顧言然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巷口?
    他腦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嬌俏的聲音。
    “言之,我帶你去吃桂花糕,這個時辰去,桂花糕剛剛出爐,味道可好了。”
    “他家的鳳梨酥也可好吃了,平日里只要剛出爐,不出半個時辰就沒了。”
    “快些,快些,前面就到了,再去晚些,等等可就沒了。”
    ……
    他再想去抓住那道聲音的時候,又發現根本想不起來那道聲音說了什么。
    “言之……言之。”見他突然停下來,顧言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對不起,想起了一些事情。”溫言之扯出一抹笑容,牽著她往廚房走去。
    顧言然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
    他握著她的手早就出了一層薄汗,這是怎么了?
    溫言之打開冰箱,里面只有簡單的幾樣食材,“沒法做你要的了,我熬些粥好嗎?”
    “好,我不挑。”顧言然站在門口,點點頭。
    她一臉幸福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是他第一次為她洗手作羹湯呢。
    “去外頭坐著,別站在這里。”溫言之一邊說一邊開始準備起來,做完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后了,許亦琛他們也差不多該起了。
    顧言然哪里會去外頭坐著,她趴在桌臺上,盯著廚房里忙碌的身影,臉上一片柔和,等他們成親之后,他會不會也是如此。
    她看著他的聲音,眼神漸漸失了焦距。
    “言之,我想吃粥,剪一根油條進去,放半勺蔥花,要是再加一個咸鴨蛋就更好了。”
    突然,她腦中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她往后退了幾步,這是誰的聲音?是誰在說話?為什么這聲音和她這么像?可是她從未說過這句話啊。
    到底是誰?是誰!
    她突然頭疼欲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從四面八方好像傳來無數道聲音,一直“言然,言然”地叫著她。
    “我不是言然!我不是!”她捂著耳朵,想要將那些聲音隔絕在外,“我是劉楚佩,我是劉楚佩,我不是言然!”
    “言然!”溫言之一聽到外面的動靜,趕忙沖了出來,看到跌坐在地上有些失常的顧言然,臉上的平靜全然不見,“怎么了?是又頭疼了嗎?”
    “我不是言然!”她一把將他推開,恍恍惚惚中,她似乎聽到他在叫“言然”,她是劉楚佩啊,為什么都要叫她言然呢?
    “阿佩,阿佩,是我。”溫言之暗道不好,自己過于著急,叫錯了名字,“阿佩。”
    可是懷中的人根本不聽他說的話,一個勁兒的推開他。
    “許亦琛!許亦琛!”溫言之趕忙朝著二樓的方向喊道。
    原本就在淺睡眠的許亦琛隱隱約約就聽到了一些動靜,在聽到溫言之在叫他的時候,他就確定真的出事了。
    他翻身而起,立馬沖了出去,“怎么了?”
    傅歅的門也打開了,這么大的動靜他不可能不醒,兩個人匆匆忙忙跑到客廳。
    “怎么了?”許亦琛抱住發瘋了一般的顧言然,“怎么了?頭又疼了嗎?”
    顧言然一把將他推開,“都走開,不要靠近我。”
    頭疼死了,他們說話讓她的頭更疼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試圖站起身來,可是整個人都站不穩。
    “怎么回事?”許亦琛扶住她,一臉急切地看著溫言之,當時就他在旁邊,他應該知道情況。
    溫言之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這樣,那時候她自己在廚房外。”
    “不要碰我!”顧言然一把將許亦琛扶著她的手甩開。
    三個人站在旁邊不敢碰她,生怕又刺激到她,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阿佩。”溫言之嘗試著去叫她,可是她又捂著耳朵蹲了下來。
    “你不是言之,你不是言之。”顧言然緊緊縮在角落里,一直不停地重復著,“不要叫我阿佩,你不要叫我阿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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