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站在原地,一臉尷尬,但還是盡力維持著笑意。
周圍的人見此紛紛議論,劉楚佩不用聽也知道她們在說些什么,因?yàn)樗齻兺秮淼哪抗夥路鸲荚谫|(zhì)問她,為何她這般蠻不講理。
她心里只是冷笑一聲,很多東西并不是表面看到的一般呢。
“公主——”謝韻又輕聲喚了一句,聲音里滿是委屈。
“謝大小姐若是沒有什么事的話,還請入座吧,你一直在這兒站著可是對安排的位置有不滿?”劉楚佩挑了挑眉,揚(yáng)起一抹笑。
“不敢。”謝韻也知自己站在這兒不妥,她沒有這個(gè)想法,但不代表別人不會(huì)這么想。
“謝大小姐,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說。”劉楚佩將聲音壓低,只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雖然這些年來謝大小姐一直出席著各種宴會(huì),但是謝大小姐莫不要忘了,庶女還是庶女,在外還是不要太惹人注目的好,無論你做了何事,都擺脫不了是庶女的身份,你不會(huì)因?yàn)樘嬷x家爭了光而成了謝家人人捧著的對象,可若是你做錯(cuò)了事,你會(huì)因?yàn)樽约旱纳矸荻恢x家人人踩踏,你明白嗎?”
“謝家的嫡女只有謝語安一個(gè),就算她再不受寵,她依舊是謝家的嫡女,她就算再做錯(cuò)了事,也還是謝家嫡女。”劉楚佩端起茶喝了一口,“她能作,你可不能。我想謝大小姐如此聰明一個(gè)人應(yīng)當(dāng)會(huì)明白我的意思的。”
“是——”謝韻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著,她眼眶微紅,低聲應(yīng)到,“那便不打擾公主了,謝韻退下。”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劉楚佩,眼里滿是不甘。
是啊,她劉楚佩可是高高在上的臨淮公主,她謝韻不過是個(gè)庶女,雖然生在謝家,可還是逃脫不了她是庶女的命運(yùn)。
旁人又怎會(huì)知道,她在謝家步步為營,受盡了多少苦,才得到了老夫人的疼愛,才得到父親的正視,才勉強(qiáng)得到謝老太爺?shù)囊唤z關(guān)注。
這一切都是她爭取來的,劉楚佩哪里有什么資格說她,她不過是老天垂憐投了一個(gè)好胎罷了,若她也能投生于皇家,她不會(huì)比她差,可若劉楚佩生了她這個(gè)命,她也不見得能活的比她謝韻好。
她心中暗恨,默默坐下。
“謝姐姐,你何必去找她呀,你瞧,她哪里肯給你一個(gè)好臉色,她那樣的人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柳沛菡為她感到不平,拉著她的手輕聲安慰她。
“沒事,公主她也不是有意的,說不定是今日心情不大好。”謝韻淺淺一笑,不在意道。
“姐姐,你何必還為她說話,她都這樣對你了。”柳沛菡覺得這謝韻真是懦弱,那劉楚佩這樣對她了,她竟然還如此。
“好了不必再
說了,這是宮里,比不得外頭。”謝韻示意她安心。
柳沛菡氣惱地看了劉楚佩一眼,若不是她公主的身份,她早就好好教訓(xùn)她了。
謝語安剛剛坐下便瞧見這一副情景,她是不屑于與劉楚佩說話的,但見謝韻在她那吃了癟,她心里舒坦了很多,她站起身走到劉楚佩面前,微微行了個(gè)禮,“五公主好。”
“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是避之不及的,今日一個(gè)個(gè)都趕著來行禮?”劉楚佩丟了一顆蜜餞在自己嘴里,淡淡地撇了她一眼。
“喲,公主這是怎么了?”謝語安見她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揶揄道:“臉上爛了?”
劉楚佩只顧著自己吃,根本不理她。
謝語安才不會(huì)跟謝韻一樣,被她冷臉就能趕走的,她湊近她,透著她的面紗看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真是爛臉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劉楚佩,你也有今天啊。”
“語安,不得無禮。”謝韻站起來輕聲訓(xùn)斥道,她朝四周微微歉意,便走了過去扯住謝語安的衣袖,“語安,你太放肆了,在公主面前如何能這樣。”
謝語安甩開她的手,臉上的笑意消散,她冷冷看著謝韻,“姐姐怎么那么喜歡多管閑事,我哥可都沒管我什么,你倒開始拿出姐姐的做派了。”
劉楚佩最喜歡看戲了,她嚼著蜜餞,一臉興味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語安,皇上和皇后快要到了,趕快回去坐著,莫要沖撞了皇上與娘娘。”謝韻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儼然一副好姐姐弟弟做派。
謝語安朝她吐了吐舌頭,自顧回去坐下。
“公主,語安不懂事,沖撞了公主殿下,請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如果我一定要放在心上呢?”劉楚佩撐著下巴,一臉我就不情愿的模樣。
“公主若是不樂意了,怎么懲罰謝韻都可以。”謝韻突然跪了下來,低著頭,掩飾著她嘴角的一抹冷笑。
旁邊的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見“咚”地一聲,謝家大小姐謝韻跪在了那臨淮公主面前,眼前顯然一副劉楚佩“仗勢欺人”的模樣。
“謝家大小姐今日這是怎么了?動(dòng)不動(dòng)就是來行禮的,我只不過是個(gè)公主,你就雙膝跪拜的,若是我父皇母后來了,那你豈不是要三步一叩首嗎?”
謝韻一愣,她抬起頭,“妹妹犯了錯(cuò),自然是我這個(gè)做姐姐的沒有教育好,應(yīng)當(dāng)要罰的。”
劉楚佩擺了擺手,示意謝韻退下。今日她本就煩躁地要命,身上還因?yàn)槠鹆苏钭佑行╇y受,謝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她。
謝韻見此,也知不好久留,便退下。
謝語安看了謝韻
一眼,滿臉不屑。
“皇上駕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細(xì)嗓聲。
眾人紛紛起身,“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
“平身吧,今日大家不必拘束,只當(dāng)是在家便可。”劉駿走了進(jìn)來,掃視了一眼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個(gè)地方,“小五今日是怎么了?帶著面紗做什么?”
“回父皇,兒臣臉上有些不適,然后……兒臣怕嚇著大家,便帶著面紗來。”
皇后王氏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她一眼。
劉駿一聽,皺了皺眉,“那為何不好好在殿中休息,跑來這兒做什么?”
“聽說北魏四皇子也來了,兒臣有些好奇,便想來瞧瞧。”劉楚佩乖巧一笑,活脫脫一個(gè)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聽說那北魏四皇子長得很是俊呢。”
“姑娘家的像什么樣子!”劉駿訓(xùn)斥道,可眉眼中卻是笑意,看樣子,小五對那北魏四皇子也是有些興趣,只要不排斥便好。
“哦?北魏的使者呢?還未來?”劉駿轉(zhuǎn)身詢問跟在身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捏著嗓子道:“皇上,奴才方才命人去請了,說是北魏四皇子被事情耽擱了,這會(huì)兒正往宮里趕呢,想來這會(huì)兒功夫應(yīng)當(dāng)也快到了。”
劉駿點(diǎn)點(diǎn)頭,抬步往座上走去,皇后王氏隨后。
“哦?聽五公主說,很是想見我?”門外突然響起一道笑聲,放蕩不羈,回蕩在整個(gè)殿中。
“宋帝。”他走了進(jìn)來,微微向劉駿與王氏行了個(gè)禮,便往劉楚佩的方向走了過去。
劉楚佩一臉癡迷的模樣看著走進(jìn)的男子,嬌羞低頭,輕輕喚了一聲,“四皇子。”
“你就是臨淮公主?”四皇子看了她一眼,見她用面紗遮擋著,對她有些好奇。
“正是,四皇子聽說過我?”劉楚佩激動(dòng)地看著他。
“自然,自我來了建康城,便能在處處聽到這臨淮公主。”他緩緩靠近她,勾了勾唇,“五公主,我們是不是見過?”
這并非是他的戲言,只是他一見到她,便覺得她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可這感覺讓他相信沒有錯(cuò)。
“若是見過了,楚佩一定銘記于心,可楚佩從未記得見過像四皇子這般謫仙般的人物。”她盯著他,目光灼灼。
拓拔略皺了皺眉,這樣欽慕的眼神他見得多了,跟那個(gè)人完全不像,他嘲諷地笑了笑,轉(zhuǎn)而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似乎是有意的一般,劉楚佩的位置和拓拔略的位置恰恰在隔壁。
劉楚佩一直時(shí)不時(shí)地盯著他看,見他將目光轉(zhuǎn)向她,她便露出一抹燦爛地笑容。
“四皇子吃蜜餞嗎?”劉楚佩將自己桌上
的蜜餞遞給他。
不一會(huì)兒……
“四皇子口渴嗎?楚佩給你倒杯水吧。”
“四皇子熱嗎,可要安排婢女給你扇扇風(fēng)?”
………
周圍的人一臉茫然,這五公主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可沒見她對哪個(gè)男子有過這樣的,就連從小玩到大的謝三公子也是沒有這個(gè)待遇的。
“小五!”坐在正前方的劉駿皺了皺眉,不悅地開口道,“不可打擾四皇子,你自己顧好自己便可。”
“哦。”劉楚佩不情不愿地低下頭。
拓拔略這才清凈了下來,看著劉楚佩的側(cè)影,不禁腹誹,這傳聞當(dāng)真是不可信,這臨淮公主也不過如此。
他淺淺抿了一小口茶,不再看她。
劉楚佩用余光瞥見拓拔略的視線不在她身上,終于放下心來。
這晚宴開始了好一會(huì)兒,她大半時(shí)間花費(fèi)在他身上,可是一口都沒吃,都要餓壞她了。
她剛吃幾口小菜,突然瞥見拓拔略看著她,她突然嚇得嗆了幾聲,她慌忙之中端起旁邊的杯子就一飲而盡,哪里想,剛飲入口中,她便覺得不對勁,嗆得她又咳了幾聲,“怎么是酒……”
拓拔略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