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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璃在養(yǎng)心殿外坐立不安,太監(jiān)幾次含笑請她坐下聽宣,她也緊張得坐一會兒又站起來回踱步。
老祖宗救了若羽以后,細(xì)細(xì)盤問了她經(jīng)過,美璃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前因后果。御醫(yī)這時又來回稟說若羽并無大礙,只是些磕碰。老祖宗皺眉思索一下,便囑咐美璃只聽她的言辭行事,她怎么說,美璃怎么應(yīng)承。
美璃有些糊涂,還是連連點頭。
老祖宗帶著她去了若羽休息的房間,看著若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美璃簡直不敢仔細(xì)看她。雖然若羽是自己摔下樓梯,但若不是她和梓晴硬是把她帶上望遠(yuǎn)閣,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這同她和梓晴把若羽推下樓沒有分別。
若羽的額娘哭哭啼啼,老祖宗一邊把太醫(yī)的話告訴她,一邊勸她:“梓晴這孩子被我慣壞了,這次一定重重處罰她!你也放心,我一定給若羽,給安王府一個公道,斷不能讓你們吃個啞巴虧。這次也多虧美璃,若不是她勸著,還找人來救若羽,這事還不知道鬧到什么田地。”
美璃一驚,老祖宗這么說……是讓梓晴姐姐頂下所有的罪責(zé),還硬是虛構(gòu)出一份功勞讓她領(lǐng)嗎?
“這次……還是要謝謝美璃格格。”若羽的額娘也是個聰明人,順著老祖宗的話風(fēng),勉強笑了笑,并不誠懇地道了謝。
即便如此生硬的道謝,還是讓美璃羞愧得無地自容,連句客套話都沒辦法對安王福晉說出口。
跟著老祖宗回到暖廳,等下人們都退出去,美璃急急地開口:“老祖宗,我……”
太皇太后擺了一下手,擋住了美璃的話。有些懊惱地說:“得了,虧心的不光是你!我如此指鹿為馬……希望你明白我的用心,別再興風(fēng)作浪。你和靖軒的流言,皇上也有所聽聞,很是不快。這種事,只要傳出來,就很難平息。”太皇太后說到這里,眉頭皺得更緊,口氣也變得嚴(yán)厲,“為了給你過世的阿瑪額娘一個交代,我也騎虎難下,只能全力促成了!不然你一個姑娘家,往后怎么辦?”
美璃原本跪著請罪,聽了這番話,竟跌坐在地上。
“老祖宗!”她拉住太皇太后的袍角,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盼了這么多年的事,終于得到了老祖宗的明確支持。
“好了,也別高興得太早,隨我去皇上那兒吧。成不成……還得聽天由命。”
美璃的腦子里全是老祖宗的那句“全力促成”,幾乎是渾渾噩噩地跟著老祖宗來到養(yǎng)心殿。回過神兒來,便開始坐立不安地等待。
養(yǎng)心殿內(nèi),太皇太后坐在炕上慢悠悠地喝茶,康熙一臉不悅,坐在炕桌的另一側(cè),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自己的荷包。
“祖母,此事還是容后再商量吧。梓晴惹下這樣的麻煩,如果處理不好,將來姑姑和安郡王府難免還會再起爭執(zhí),這種時刻,實在不宜再提美璃晉封的事。”
“皇上……”太皇太后早就料定他會如此回答,笑了笑,“我知道你并不贊同將來給美璃和靖軒指婚,只是如今坊間流言四起,不速速決斷,對美璃傷害巨大,就是靖軒,也十分受害。”
康熙鄙夷地冷笑,“傷害巨大?我看這流言就是美璃自己散播的,不過是強迫祖母與朕按她的想法行事。”
太皇太后皺眉,沉默了一會兒,“皇上,你何時對美璃有如此偏見?她從小在我身邊長大,頑劣嬌縱是有一點兒,不至于如此卑鄙下作。”
“就是因為您的寵愛,才讓她一個遠(yuǎn)親之女如此驕橫,仗勢欺人習(xí)以為常。京中女眷都有微詞,只是礙于您的顏面,忍氣吞聲罷了。”
“京中女眷?”太皇太后也有了三分火氣,“皇上不妨直言,到底誰在您這里‘微詞’?美璃年少莽撞口無遮攔,被人見怪倒也不稀奇,但說到仗勢欺人,這恐怕是別有用心的誣蔑了吧?連你都說她是遠(yuǎn)親之女,可見她受我寵愛就不合倫常?”
康熙見祖母光火,連忙起身抱拳,解釋道:“孫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一心疼愛美璃,為她百般設(shè)想,可您就不疼靖軒么?雖說宗室男女是賜婚,可也要雙方同意,不然難免產(chǎn)生怨偶,遺憾終生啊。”
太皇太后垂下眼,看來皇上的態(tài)度也十分堅決,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皇上,美璃年紀(jì)還小,靖軒也剛襲了爵位,指婚談之尚早。這次我是來同你商量賜美璃和碩格格封號的,她一個‘遠(yuǎn)親之女’若不能給個尊貴的頭銜,將來難免受氣。”
康熙暗自嘆氣,也明白老祖宗退了一步,雖然靖軒已經(jīng)向他表明態(tài)度,眼下也只能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
康熙苦笑一下,“全憑祖母安排吧。”
太皇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美璃在外盼得火急火燎,得到的消息卻不是賜婚,而是晉封。看老祖宗滿面憂色,似乎十分疲憊的從殿里出來,就知道她已經(jīng)盡了全力。雖然有點兒失望,可成為和碩格格,似乎離靖軒的地位更近了一些,她誠心誠意地向老祖宗叩頭謝恩。
因為各種緣故,美璃的冊封儀式相當(dāng)簡單。
向皇上謝過恩,從御書房退出來,美璃立刻向小太監(jiān)打聽?wèi)c王爺今天進宮了沒有。聽說靖軒正好在配殿里等候覲見皇上,美璃十分歡喜,她今天穿了和碩格格的袍服,想讓他看看。
美璃走配殿的時候,靖軒正坐在太師椅里眉頭緊鎖,神色煩躁。美璃的心一梗,每次見他,似乎都不是好時機,很少碰見他心情愉快。
“靖軒哥哥。”她笑著叫他,假意沒察覺他惡劣的情緒,撒嬌說,“你看我的新袍服。”
“你們都退下!”靖軒冷聲吩咐兩旁的下人,口氣嚴(yán)厲嚇了美璃一跳,她甚至下意識地扶住桌角。
“是你推若羽下樓的?”靖軒甚至沒等太監(jiān)關(guān)上殿門就瞪著眼喝問道。
眼里的厭惡讓美璃心如刀絞,他總是這樣,把她往最壞,最不堪里想!這次他如此震怒,是因為若羽?
“不是,是她自己摔下樓的!”美璃委屈地哭著反駁。
“老祖宗安排的可真好!”靖軒冷笑,“皇上疼梓晴,讓梓晴頂罪,肯定大事化小,還給你弄了個和碩格格的頭銜?當(dāng)誰是傻子么?就憑梓晴,怎么可能人不知鬼不覺地把若羽拖到望遠(yuǎn)樓?”
美璃被他說中內(nèi)情,訥訥無語。
“你還好意思向我顯擺?和碩格格?那是你讓你的好姐妹頂罪得來的!以前我以為你只是年少不懂事,沒想到心腸也這么歹毒!”靖軒握住拳,若羽是因為得到他的善待而招致這場禍?zhǔn)拢@讓他在好兄弟若鴻面前十分愧疚,對美璃的怨恨更加深重,話也怎么傷人怎么說。
他的幾聲質(zhì)問,讓美璃慘白著臉緊靠在桌子邊,若不是桌子擋住,她會連連退避,無法面對。
他的話是太過傷人,可因為有幾句正中她的心病,美璃沒有底氣再反駁。
靖軒看她面無人色,瑟瑟發(fā)抖,瞬間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話說得太重,可一想她連番的設(shè)計布局,耍盡心機,就厭惡不堪。
他也不想再待下去,轉(zhuǎn)身走去開門,一個小太監(jiān)正跌跌撞撞跑進來,險些撞上靖軒,“不好了,王爺,若鴻貝子出事了!他為了替妹妹出頭,用箭射傷了梓晴格格!皇上和太皇太后大為震怒,您快去吧!”
靖軒怨怒地回頭瞪了美璃一眼,都是她造的孽!
美璃已經(jīng)軟軟地跌坐在地上,靖軒那冷漠怨恨的一眼,竟也沒讓她更加傷心。看來,他已經(jīng)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了。
美璃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新袍服,以為在身份上與他更加接近……其實兩個人卻越來越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