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心頭一緊,“你說什么?你有艾倫醫生的消息?”她語氣激動,雙手忍不住的揪住傅謹言的領子,逼著坐著沙發上的他與自己對視。
傅謹言一笑,抓著唐西的手腕放下,反問:“這就沉不住氣了?剛才不還洋洋得意嗎?拿溫州威脅我,唐西,你真是好啊!”他眼眶微紅,細薄的嘴唇勾起一個弧度,惡狠狠的盯著唐西。手腕還傳來疼痛,唐西咬著唇不吭聲,努力的掙扎著想要逃脫他的掌心。
“你不知道溫州為了傅恒安去找艾倫醫生了嗎?若是傅恒安的眼睛一直好不了,你的溫州學姐可是要一直陷入自責當中呢!”唐西也不管手腕上的疼痛,她湊在他耳邊,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對于傅謹言最惡毒的話,“溫州一輩子都欠著傅恒安,而你傅謹言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讓她永遠活在愧疚之中,一輩子與傅恒安都有瓜葛!”
這才是傅謹言最害怕的事情,他害怕溫州重視傅恒安,哪怕溫州不喜歡他,他也不甘心!
傅謹言恨不得此刻封上唐西的嘴巴,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掐住唐西的脖頸。唐西的脖頸傅謹言僅用一只手便能鎖住,她被他抵在墻上,呼吸越來越困難,就算是這樣,她依舊死死的盯著傅謹言,好像在用眼神向他挑釁。
“呵,你對我還有用,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
在唐西快要昏厥的時候,傅謹言松開了手。他低垂著眼睛站在唐西身側,讓她迫使自己看他。他的眸中閃爍著殺意和瘋狂,還有些許遇到同類的興奮。
唐西干咳幾聲,躲避著他的眼神,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心中清楚明白,他不敢殺她,至少是現在。
“這是傅華辦公室保險柜的鑰匙,里面有一個U盤,我需要你幫我偷出來。”傅謹言站起身,將鑰匙扔在了茶幾上,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唐西,似是看一個螻蟻。那樣嬌弱矜貴的人,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這么狼狽,真是讓他可笑……
“U盤里面有什么?”唐西喘了很久才恢復平靜,她站起身,扶著墻面維持艱難的站在傅謹言對面,她不甘心的被他任意驅使,卻有對面這種情況而無能為力!
屈辱感席卷整個胸膛,恨得她牙癢癢。
“里面有對你我都不利的東西。”傅謹言嘴角一勾,“你想想,能對你和我都不利的東西……會是什么?”
唐西抿著唇,她能夠猜出U盤里無非就是那天水晶燈掉落的監控。她拿過茶幾上的鑰匙,“我會偷出來的,銷毀之后你我再無瓜葛。”她徑直走過傅謹言,仿佛她身邊不存在這個人。
其實唐西不恨他,甚至還要感謝他。若不是他動了溫州婚禮上的水晶燈,她又怎么會有機會和傅恒安結婚?而且他若只是讓傅氏破產,唐西根本不會去阻止,但是他卻是想要動傅恒安,那就不能怪她與他為敵了!
“自然。”傅謹言冷哼,他自然也不期待著和一個瘋女人合作!
“那就快滾吧!”唐西將滾落的玻璃杯撿起,又擦干凈了桌面上的水漬。她現在頭疼的厲害,沒空朝理他。傅謹言也不會自討沒趣,他的視線落在了她泛紅的脖頸上,黑幽幽的瞳孔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被他掩藏在眼底。
哼。傅謹言轉身,瘋女人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不會在她這里多浪費時間。
隨著砰的一聲摔門巨響,傅謹言離開了別墅。孤零零的別墅中只剩下唐西一人,她抬頭看著上空懸掛著的水晶燈,吐出一口濁氣。她的大腦放空,思緒雜亂。
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溫州婚禮的那一天,水晶燈那么大,那么亮,誰都沒有想到過它會從上面墜落。
那時溫州正在和眾賓客敬酒,沈時因為被人灑了酒水去衛生間換洗衣物。唐西站在大殿中央,頭頂著的便是直徑一米的巨大水晶燈。水晶燈經過傅慎言的調換,已經沒有之前那么重,普通人砸一下也并不會出現什么問題。而在晚上八點整,上面的水晶燈便會掉落。一秒鐘的落差都沒有。
在距離八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大廳的燈光突然熄滅,唐西拉著溫州來到水晶燈下。周圍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唐西的手掌也漸漸冒出冷汗。她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傅恒安身上,盡管漆黑一片,她也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他。
傅恒安似乎很著急,他慌亂的在人群中尋找溫州的身影。唐西苦笑,恐怕也只有溫州才能讓他露出如此失態的表情。
八點整,燈光亮起。嘩啦的巨響傳入唐西耳后,她和溫州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入,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執行。可手指上的血跡又是怎么回事?
唐西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了眾人圍在了傅恒安的周圍,眾人亂作一團,之前安排好的記者拿著照相機拼命的按著快門鍵,唐西沒來由的后悔了。
她害怕傅恒安受傷。
一陣電話鈴聲打亂了唐西的思緒,她站起來拿過手機。陌生又熟悉的數字,她在不久前就接通了這個號碼。
唐西沒有按下接聽鍵,只是徑直去了陽臺。別墅外面站著本應該離去了傅謹言,他心情愉悅的向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手機屏幕。隨后轉身離去。
唐西打開手機,傅謹言給她發了條短信,內容是“開門有驚喜”。唐西隨手將手機放在茶幾上,過了半響才去門口,打開門發現地上躺著一只藥膏。她哂笑一聲,冷漠的將藥膏扔進了垃圾桶。
回到房間,唐西稍稍處理了下脖頸上的紅痕。手機又不合時宜的響起,唐西看都沒有看直接掛斷,又去到廚房準備今天中午給傅恒安的午餐。
這幾天的午餐傅恒安都是在公司食堂吃的,或者是助理點外賣吃。唐西覺得不健康,所以想著自己給他做午餐,順便還能問一下他和傅謹言的合作。可是面對滿滿當當的冰箱,唐西又犯了難,她其實并不怎么會做飯。
手機的鈴聲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吵得唐西心煩意亂,想著這傅謹言到底有完沒完。拿起手機惡狠狠的說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語氣不悅,心口出悶著一團火焰。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隨后才小心翼翼道:“請問是唐小姐嗎?”
對面是個小女生,唐西愣了幾秒鐘,面上不自覺的露出紅暈,“對不起啊,語氣有些重,請問有什么事情嗎?”她的聲音又恢復到之前的溫和,讓電話另一頭的小女生心安。
“我是H大的校助理,您的入職申請已經通過。校方想問您什么時候有時間上課?”
唐西皺了皺眉頭,但是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回答道:“我都有時間,你們安排吧,安排好了直接發給我就可以。”
“好的。”
掛斷電話后唐西還有些茫然,她記憶里自己是給B大遞交的入職申請,并沒有給H大遞交過。不過在京城,去像H大這樣的名校入職自然是比B大這樣的小學校要好。H大幾乎包攬了京城所有的優秀豪門子弟。他們不僅各個背景雄厚,學習也是全國頂尖。
唐西教授的課程主要是鋼琴,她的鋼琴師從德國的艾琳女士。艾琳女士在鋼琴界的威望很高,連帶著唐西這樣的弟子都備受矚目。但在唐西眼中,誰彈的鋼琴都沒有傅恒安彈得好。
傅恒安作為傅家唯一的少爺,從小也是要學習很多課程。其中鋼琴幾乎是他們每個人必備要學的東西。在溫州的生日會上,傅恒安彈奏了一曲《MH》,這首曲子被世人譽為“不可言說的浪漫”。正如傅恒安當時,在面對公開情侶關系溫州與沈時。他心中的情愫變成了不可言說。
唐西又重新回到廚房,漫無目的的在冰箱里拿出了一個西紅柿。
另一邊傅恒安等了半個小時還等不到傅謹言。會議室里的公司骨干都面面相覷,有些人還懷疑景大的執行總裁是不是不準備和他們合作了。正當會議室里的人都走得快要干凈時,傅謹言這才姍姍來遲的推開大門。
“你好,傅先生。”傅謹言徑直走向傅恒安,他不客氣的坐在他的對面,助理將手中的包放在了桌子上。
剩下的公司骨干們看著二人,心中隱隱有些忐忑。明眼人似乎都能看得出來,這景大的執行總裁似乎與他們總裁有些相似,難不成是什么親戚?
傅恒安也是面帶微笑,絲毫有沒因為對方的遲到而生氣。作為一個真正有懂禮節的人,他始終保持著體面的笑容。
“你好,今天我們的合作是關于京城郊區的開發,這里是我們準備的合同,請過目。”傅恒安抬手示意助理將合同遞給傅謹言,傅謹言接過后隨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抱歉傅先生,我這次來并不是想和您談合同。”傅謹言坐在他的對面,他顯然比傅恒安要放松得多,雙手交疊的搭在腿上。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了傅謹言受傷的手背,似乎是燙傷了…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傅恒安,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許的不悅,可是傅恒安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傅恒安垂下眸子,站起了身,“既然傅總裁不想與我們公司談合作,那么我們便沒有談的必要了,我還有事,您輕便。”
說罷,傅恒安便想離開,傅謹言冷笑一聲,“傅學長,你當真記不得我了嗎?”
傅恒安身子一頓,他向來沒有習慣去記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不過聽他叫自己學長,那么應該他是自己的學弟。
“這是我和傅總的事情,需要單獨談談。”傅謹言環顧一周,三兩個剩下的人也被他凌厲的視線逼退,趙助理湊在傅恒安身邊,傅恒安對他輕聲道:“你在門口等著。”
隨后重新回到座位上,待所有人走后,才緩緩問道:“你到底是誰?”
傅謹言一笑,笑的張揚得意,他對著傅恒安的眼睛揮了揮手,似乎在嘲笑傅恒安此刻的落寞。
“我可是你的弟弟啊,不知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