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知道她主要是想把她支開,單獨和秘書說話,猜想多半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不好聽見,就點點頭:“好的。”
人走后,鳶也翻了幾頁文件,問:“韓漫淇那邊什么情況?”
“她已經(jīng)交了計劃書,晚上還請了她手下的人聚餐。”秘書關(guān)心她的進展,“姜副部,你做完了嗎?霍總明天就回來了。”
鳶也懶懶道:“寫了一半沒寫了。”
“啊?為什么不寫了?難道你想把合作拱手讓給韓副部嗎?”
“美得她。”鳶也輕笑,拿起手機把玩,沒一會兒就聽到叮咚一聲,點開微信一看,果然是尉遲發(fā)來的市場部郭總監(jiān)的名片。
她嘴角一彎:“成了。”
“成什么呀?”秘書問。
“合同成了。”鳶也加了對方,秒通過,她噼里啪啦打字,一來一往幾句話后,兩人約定了簽約時間和地點。
秘書驚訝:“你已經(jīng)簽到合同了?”
“嗯。”鳶也露出思索的表情,“但是我要先離開醫(yī)院。”她在被子下晃了晃腳,“你去幫我買把鉗子來,要能絞斷鐵鏈的那種。”
秘書下意識答應(yīng),往門口走了幾步才想起來:“要做什么?”
鳶也道:“你找來就是,別讓黎雪……就是我表姐看到,她要是問,你就說我讓你去買衛(wèi)生巾。”
“哦,哦。”秘書一頭霧水地去照辦,小半個小時就回來,黑袋子里藏著鐵鉗,偷摸著塞給鳶也,那小心翼翼的架勢,不知道還以為是什么非法交易。
鳶也忍俊不禁,黎雪還沒回來,她大大方方拿出鉗子,亮出左腳腳踝的鐵鏈,比劃著,要從哪里下手比較好絞斷?
秘書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姜副部,誰把你鎖起來的啊?為什么鎖你啊?”那一瞬間她腦補了無數(shù)囚禁虐待的情節(jié)。
鳶也輕描淡寫地回了她最后一個問題:“就是不想我傷沒好之前到處亂跑。”
“……”原來她家姜副部已經(jīng)皮到這個份上了嗎?開了刀還要到處跑,非得鎖著才安分……不對,鎖著也不安分!現(xiàn)在不就打算“越獄”了嗎!
秘書有種成了幫兇的心虛感:“那你現(xiàn)在的傷沒問題嗎?”
“已經(jīng)好得七七八八,這次又沒去干別的,簽份合同而已。”尉遲怕她不舒服,找的鐵鏈子很細,她用了一把力就剪斷了。
鳶也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就把秘書塞進了被子里:“你躺在這里睡覺,假裝成我,無論是誰來你都不要露臉。”
秘書覺得這樣不好,伸出腦袋:“可是……”
鳶也又把腦袋給她按回去:“乖,回頭我?guī)湍闵暾垵q工資。”
秘書:“……”
鳶也換了衣服,左看看右看看,避開黎雪,成功溜出醫(yī)院。
明天就是周五,霍衍給她們的死線日,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把合同簽下來,鳶也打車去尉氏的路上,跟法務(wù)部要了一份合同。
到了尉氏,她就看到大廈門口站著一個打扮頗為干練的年輕女人,想來她就是市場部的總監(jiān)郭蘇雅,便微笑著朝她走去:“你好郭總監(jiān),我是高橋的姜鳶也。”
郭蘇雅伸手與她相握,笑容淡淡:“姜副部,你好。”
兩人并肩走進尉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大廈里人跡寥寥。
上了十二樓,鳶也問:“能借用一下打印機嗎?”
“當(dāng)然可以。”郭蘇雅示意了打印機的位置,讓她自己去操作,然后就先進了辦公室。
鳶也挑了挑眉,倒也沒在意她的怠慢,走到打印機前,這個打印機可以連接藍牙,打印手機里的文件,很是方便,她唰唰打印出兩份合同。
總監(jiān)辦公室里已經(jīng)有法務(wù)等著了,鳶也將合同遞給他,這是很規(guī)范的合同,法務(wù)反復(fù)看了兩遍,確認(rèn)沒問題,郭蘇雅和鳶也便都簽了字。
鳶也摸著合同,心安定了,起身再次對郭蘇雅伸出手:“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郭總監(jiān),請多指教。”
郭蘇雅看了她一會兒,然后才握住她的手,說:“這是從我手里走過的最快的一份合同——一個小時前,尉總才告訴我要簽約,姜副部好門路,好手段。”
鳶也怎么會聽不出她話里的譏誚?
難怪她從見面起就覺得她的態(tài)度很冷然,本以為她是性格如此,原來是真的看不上她啊,是覺得她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讓尉遲親口答應(yīng)和她簽約吧?
無所謂地笑了笑,當(dāng)做沒聽懂她的內(nèi)涵,鳶也帶著合同,出了總監(jiān)辦公室。
然后就看到了黎雪站在十幾米外,有點幽怨地看著她。
鳶也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越獄”的錯處,笑著:“黎~秘書,你好啊,要下班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她不正經(jīng)說話的時候,就會帶上她外祖家那邊口音,咬字不太準(zhǔn)確,平白多幾分玩笑的意味。
黎雪板著臉:“少夫人,尉總請您上去一趟。”
哎呀糟了,連尉遲都知道了,鳶也終于有點心虛:“不了吧,我還要回醫(yī)院,醫(yī)生要查房了。”
黎雪直接說:“請。”
沒辦法,鳶也只好進了電梯,按了二十樓。
郭蘇雅從辦公室出來,看到黎雪帶著鳶也上樓,神色輕蔑,果然是跟尉總做了“交易”。
他們對外部門就是有她這種沒本事,只會搞些不要臉的手段的人,才會留給大眾一種只要靠酒色就能簽下合同的印象,她郭蘇雅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女人。
渾然不知自己在合作伙伴心里已經(jīng)是個什么印象的鳶也,被帶到了總裁辦公室,進門前,她揉揉臉,擺出最誠懇知錯的樣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跑。”尉遲坐在辦公椅后,這女人怎么可能會老實養(yǎng)傷?早跑和晚跑的區(qū)別而已。
鳶也認(rèn)真地解釋:“我只是打算來跟郭總監(jiān)簽份合同,這就打算回醫(yī)院了。”
尉遲揚眉:“這么說,還是我耽誤了你?”
鳶也說不敢不敢,尉遲拿起鋼筆,順手指了沙發(fā):“在那邊等我一會兒,下班一起回家。”
鳶也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