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叫什么話后,怒火中燒:“你!”
鳶也的聲音蓋過了她:“看來形總比我還不會打高爾夫,這個球洞的位置崎嶇又難打,誰會選這個?許總,您說是吧?”
她裝做沒聽出他話里的粗俗,只當他是在說她腳邊這個球洞。
許總知道他這個小舅子的品性,一猜就知道他對鳶也動了色心,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對鳶也說:“來一局吧?!?br/>
“好啊?!兵S也笑著點頭,一邊打球一邊積極找空隙說正事,“許總,秘書小姐應該有向您轉述我的來意吧?”
許總嗯了一聲,猛地一揮球桿,球飛出幾十米,但沒有進球洞,他只好再走到那球旁邊,繼續將它往球洞的方向打。
鳶也跟在他身邊:“萬歲山本身每年就有超150萬的旅游人次,而度假區又是集滑雪、度假、酒店、小鎮、娛樂、溫泉于一體,放眼國內,極少有這樣優質的資源,許總眼光獨到,應該看得到它背后的利益?!?br/>
“真有那么好,怎么會沒有人投資?還要你親自上門來談,姜副部,你可別來誆我啊?!痹S總打量她說。
形總也來一句:“誰不知道那就是個晦氣的項目,誰沾上誰倒霉,根本沒人愿意投資,你以為我們永裕是收破爛的嗎?”
鳶也微笑回望:“這個項目計劃投資200億,如果這種檔次在形總眼里都是破爛的話,那大概只有白宮經得起您的標準?!?br/>
形總臉色一沉,正準備要罵回去,鳶也又笑著說:“或者是溫莎城堡那樣的。”
形總一愣,然后火氣就噗哧一下熄滅了,悻悻地低頭。
溫莎城堡就是Sirius慈善晚宴舉辦的地方,她一提,形總就想起在那個晚宴上,她和顧三少、尉總曖-昧不明的傳聞。
……該死,怎么忘了這女人和那兩位有關系?他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把人吃到嘴里呢。
形總不敢亂來,又不甘心送上門的美味又跑了,天知道他惦記鳶也惦記了多久,突然間,他腦子里有了個主意……
鳶也沒理他,只對許總說:“不是沒有人投資,而是放眼國內,沒有幾家公司有能力承擔這樣的項目,實不相瞞,其實一直有公司想和我們合作,但我們還是覺得,永裕更加合適?!?br/>
這也算是側面地恭維一把永裕在國內排得上號,許總很受用,抖擻了一下精神。
“許總,我們非常有誠意,也為您考慮到了實際,這個項目高橋承擔30%的投資,永裕20%,剩下50%,我們會再邀請僑喜控股、利逸集團和瑞琪集團一起投資,大家互利共贏。當然,如果許總有其他想法,我們也很愿意盡力配合。”
許總一時沒有說話,露出思考之色。
鳶也沒有打斷他,隨手一揮球桿,球滾進了最近的球洞。
“我小舅子說得沒錯,你們這個項目確實算不上有彩頭,鼎盛集團的事情我們可都記著?!痹S總慢聲道。
鳶也面不改色:“許總應該清楚鼎盛破產的真正原因,他們早已經是沉疴頑疾,和萬歲山項目并無太大關系,許總如此英明,怎么會也人云亦云,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就對這么好的項目卻步?”
許總看了她一眼:“你這說得,我不投,反倒是我不對了?!?br/>
“我只是覺得,許總更要有自己的看法。”鳶也道。
沉默良久,許總最終道:“雖然鼎盛不是因為萬歲山項目破產,但也給我們這些投資者敲響了警鐘——凡事量力而行,不可逞強,否則可能就把自己帶進去。永裕今年已經投資了不少項目,這件事,我還要慎重考慮?!?br/>
鳶也從秘書手里接過文件,雙手奉上:“許總,我這里有一份計劃書,您可以看看,有任何疑問可以隨時聯系我。”
“好,我會再通知你的?!痹S總說完就走開,繼續去打球。
鳶也沒有再跟,話到這里就夠了,死纏爛打對項目沒有任何好處。
她想,許總對項目應該是有興趣的,只是還不能完全定下心意,她得再想個別的推進的辦法,讓他松口簽約。
“姜副部?!毙慰傆终f話了。
鳶也回頭。
他帶著意味不明的笑走到她身邊:“虧你還是副部長,怎么那么不懂得變通?”
鳶也不動聲色地挑眉:“哦?那形總教教我,該怎么變通?”
“你是女人,要發揮你身為女人的優勢?!毙慰偟氖种苯訐哮S也的細腰,“姜副部,你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的,只要你識趣,投資的事情,我一定幫你在我姐夫面前美言?!?br/>
鳶也笑著看他:“形總的面子有這么大?”
形總大言不慚:“那當然了,這可是我姐夫!”
鳶也握了握手中的球桿:“形總,我們也來打一球,看誰先進洞。”
形總色色的:“要是我先進洞,姜副部要給我獎勵啊……這個高爾夫球會所的床,也是德國進口的,我們可以一起試試?!?br/>
鳶也只是笑:“形總,幫我放個球?!?br/>
“好好好。”形總以為她是同意了,從球童手里拿了個球,撅著屁股把球放在球座上,但是在他把手收走之前,鳶也忽然一揮球桿,直接打在他的咸豬手上。
形總頓時慘叫出聲:“?。 ?br/>
鳶也驚訝:“哎呀!形總,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已經收手了,唉,你也真是的,放個球都那么慢,我一個沒留神,你有沒有大礙吧?”
她那一桿子可沒留力氣,形總的手已經浮腫了,氣得直哆嗦:“你!”
“看來形總今天是打不了球了,真是可惜,不過這也教給形總一個道理,就是手啊,別亂放?!兵S也將球桿丟進筒里,輕嗤一聲,招呼秘書走人。
路上秘書還氣呼呼的,把形總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見鳶也一聲不吭,不禁問:“姜副部,你不生氣嗎?那個老色-鬼竟然那樣說話!”
那么多人在場,他姐夫都在呢,說什么這個洞那個洞,侮辱誰呢?把她們當什么了?有那么點身份,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氣啊,但是現在罵人除了浪費自己口水以外,還有什么作用?”鳶也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被感染得有些沉悶。
罵完了人,秘書又擔憂了:“姜副部,你剛才那樣對形總,形總會不會搞破壞???萬一許總不給我們投資怎么辦?”
“重新找唄,總有慧眼識珠的。”
路上突然躥過去一只野貓,鳶也立即踩下剎車,好險沒有撞到,她松了口氣,想重新啟動車子時,卻發現車子沒了反應。
她皺了皺眉,再試一次,還是沒用。
她把車鑰匙拔出來再插回去,重新點火,始終紋絲不動。
秘書傻眼了:“姜副部,這是……怎么了?”
“故障?!兵S也不太懂車,只能把自己會的都倒騰一遍,還是沒能把車子啟動。
本就算不上好的心情,又因為車子半路故障而變得更加窒悶。
鳶也看了看四周,因為高爾夫球場是在郊區,這條路周圍也沒有人家,天色黑下來后,四下更多一分陰森。
秘書膽子?。骸敖辈浚遗隆?br/>
“有什么好怕?這里又沒狼會吃你?!兵S也笑了笑,拿出手機給4S店打電話,詢問該怎么辦處理?然后按照4S店的指示又操作了一遍,可惜,沒用。
“你們安排人過來看,可以嗎?”鳶也說。
4S店的工作人員磨磨蹭蹭,不太樂意,鳶也猜應該他們是快要下班了,才不想走這一趟。
于是她說:“我給你們兩倍的維修費?!?br/>
“行!馬上來,小姐您把地址發給我?!?br/>
車上有點悶,鳶也和秘書都下車透氣,才過了五分鐘,秘書就看到前面有車燈照過來:“姜副部,那是4S店的嗎?”
鳶也看著那車越來越近,不知怎的,平白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車子在距離她們三五米的地方停下,前后左右四個車門齊齊打開,鳶也立即扯了秘書說:“上車!”
“啊?”秘書還沒反應過來。
鳶也轉身跑回車上催促:“快點上車!”
秘書慌慌張張上車后,鳶也迅速鎖上車門,那輛車下來四個男人,直接把她們的車圍了,其中一個湊在鳶也的車窗邊:“妹妹,你們怎么把車停在這里?是不是車壞了???沒事兒,哥幫你們修?!?br/>
說完就來拉她們的車門,還好鳶也提前鎖了。
“開門啊?!?br/>
這些人流里流氣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秘書害怕極了:“姜姜姜副部,這些是什么人啊?”
鳶也還算鎮定,握緊了方向盤:“別理。”
那混混又說:“我們真的是好心幫你,別那么不相信人嘛,出門在外守望相助,不是人和人之間的基本原則嗎?”
見鳶也完全不搭理他們,他們就開始露出原形了:“你這車挺貴的吧?我們砸壞了可賠不起,你還是下車跟我們談吧?”
其他混混已經從路邊撿起了石頭,準備要砸窗了。
鳶也抿唇說:“你們到底想干什么?要錢?”
混混笑說:“對,對,我們只是要錢,你可以不下車,你從車窗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給我們,我們就走?!?br/>
要是花錢能消災,那也很劃算,秘書動搖了:“姜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