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人太多,這個距離太遠,陳景銜沒有聽到,鳶也又一次喊:“大表哥——”
“大——唔!”
這次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從后捂住嘴!
那人強行把她拖到樹后,鳶也掙不開也喊不出來,眼睜睜看著陳景銜彎腰上車,她眼淚迸出,拼了命想沖出去。
她在這里啊!
尉遲摟著她的腰的力氣很大,站定如松沒有給她絲毫掙脫的可能。
鳶也“唔唔”地掙扎,拼命朝陳景銜的方向伸出手,沒有用,司機關(guān)上車門,他沒有看到她。
車子還是開走了,就從鳶也眼皮底下離去。
她睜大了眼睛,淚水如注。
尉遲垂眸,緩緩地問:“你不是答應(yīng)留在我身邊嗎?”
陳景銜走了,他就放松了桎梏,鳶也掙開他,崩潰地捶打他:“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拿到手機!故意帶我來青城大學(xué)!你早就知道我大表哥在這里,你帶我來看,讓我知道,哪怕近在咫尺也沒有人救得了我,我逃不開你!”
尉遲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她跌進他的懷里。
“所以你別再動什么心思,你想來青城我就帶你來青城,你想要手機我就給你手機,你想要見陳景銜也我也讓你見了,我都滿足你了,現(xiàn)在可以跟我回晉城了嗎?”
滿足她?是滿足她還是敲碎她的希望?她懷揣著什么盼望他就直接用現(xiàn)實告訴她別想了根本沒可能,他是連一點做夢的可能都不給她,他要她從身到心都知道,她逃不掉!
鳶也切齒:“尉遲你混蛋!你就是個混蛋!”
他擦去她的眼淚:“我是愛你的。”
這句話她曾經(jīng)多渴望從他口中聽到。
現(xiàn)在真的聽見了,她卻只覺得遍體生寒。
之后,鳶也就在渾渾噩噩里,被尉遲帶上了回晉城的飛機。
從放下硬幣到裝暈住院。
從拿到手機到趁機逃跑。
她甚至把原本不想主動讓他知道的那個孩子也拿來利用,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用色相當(dāng)做誘餌,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結(jié)果還是功虧一簣。
她就真的逃不掉了嗎?
鳶也看著機窗外茫茫一片的白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被捆在玻璃盒里,同樣的絕望,同樣的窒息。
這次會有“星星”來救她嗎?
……
兩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尉公館早已派車來接。
管家得了通知等候在門口,見他們從車上下來,立即帶上微笑上前迎接:“少爺,少夫人,一路辛苦。”
“麻麻!”阿庭撲了出來,抱住鳶也的小腿。
鳶也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進公館。
“麻麻……”阿庭傻乎乎地站著,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是不是自己變小了,所以麻麻沒看見他呀?
他覺得一定是這樣,要不然麻麻怎么會不理他呢?小家伙就這么肯定了,然后又追了上去。
尉遲晚了一不下車,只看到阿庭一晃一晃的小身影。
手機響起,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陸初北。
滑動接聽,那邊的男人問:“回來了嗎?”
“剛到。”尉遲邊說邊走進公館。
陸初北搖頭道:“玩這么大,又是假死,又是找人冒充你躺在尉公館,還讓我和綿綿幫你轉(zhuǎn)移陳家的注意力,你接下來還要做什么?”
尉遲眸底素素,自然是做該做的事情。
……
鳶也上二樓進客臥,目光一掃,她的電腦、IPAD等可以聯(lián)絡(luò)外界的東西都沒了。
她不意外,也很清楚,自現(xiàn)在起,她真的被軟禁了。
“麻麻。”阿庭跟了上來,拉了拉她的褲子。
鳶也沒有理會,阿庭又喊了一句:“麻麻。”
她才垂下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阿庭小手捏著一根彩繩,奶聲奶氣的:“麻麻陪阿庭玩。”
她現(xiàn)在要是還有心情陪他玩,心就真的很大了。
鳶也想回到床上躺著,撥開他的手,但因沒控制住力氣,阿庭被她推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阿庭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沒想到鳶也會推他,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她。
鳶也被他看得心頭一悸,嘴唇動了一下,還沒說什么,尉遲便走進來,將他抱起:“媽媽累了,改天再陪阿庭玩,爸爸給你買了禮物,去看看喜不喜歡。”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聽到有禮物,也忘了被媽媽推倒的委屈,高高興興地被保姆帶下樓。
尉遲站起來,目光溫淡地看著鳶也:“他只是太久沒有見你,想你了,你何必把氣發(fā)在一個孩子身上?”
“所以你最好不要讓他接近我,免得那天我被你關(guān)瘋了,抓了他威脅你,到時候下手沒個輕重傷了他哪里,你該有多心疼?”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鳶也就意難平。
他那么疼惜他和白清卿的兒子,而對他們的孩子呢?
連騙她一下,說一句“我會停下”都不肯。
呵,別問,問就是“愛你”。
鳶也一扯嘴角,繼續(xù)剛才沒做完的事情——上-床睡覺。
尉遲因為她那句話,眉目頓沉:“我勸你身體和腦袋都安分點,在青城你逃不掉,何況是在晉城,不要再做無用功,增加暴露自己的風(fēng)險。”
一頓,鳶也問:“你怎么知道我會從青城大學(xué)跑?”
“那么好的機會,不跑才不是你。”
青城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她都到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之前一直被他看著,好不容易能出個門,她肯定會趁機跑。
果不其然,沒多久,黎雪就匆匆來報說她不見了,他也沒有大費周章去哪里找,只要等在校門口,就一定能看到她。
鳶也沒話說了,蓋好被子,躺下。
“我已經(jīng)說過,不會藏你一輩子,過段時間我就讓你恢復(fù)身份,現(xiàn)在你就好好在公館坐月子。”
鳶也閉上眼睛。
尉遲看著她露在被子外的小半邊臉一會兒,抿住嘴角,轉(zhuǎn)身下樓。
走到門口時,悶在被子里的女人,突然出聲:“給我一個期限。”
尉遲腳步停住。
“一個月,可以嗎?”鳶也讓步了,只要一個月后他放她自由,她可以老老實實留在尉公館里。
可是尉遲回的是:“說不準(zhǔn)。”
“什么叫說不準(zhǔn)?”鳶也坐起來,緊聲說,“意思是,你也不知道自己會關(guān)我多久?半年?一年?三年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