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霍之洲從公司回到家，已經(jīng)是10點多了。
    結(jié)婚前，他一直住在離和苑傳媒不遠的一處公寓。
    這套別墅，自買回來就一直空在這里，直到今天它和男主人才一起才迎來了女主人。
    霍之洲回來先去衣帽間拿了睡衣，在外面的浴室洗過澡后才回了主臥。
    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一副大型人像畫——“月光下的睡美人”。
    他的動作一頓，輕輕將門關(guān)上了。
    房間的窗簾沒關(guān)，清冷如水的月光從落地窗外傾泄下來，照在少女的臉上。
    她睡在藍色的床鋪上，猶如躺在藍色的海洋中。
    應該是玩著手機睡著了，她沒有蓋被子，絲質(zhì)的黑色吊帶睡裙緊緊貼在身上，曼妙的曲線一覽無余。
    她的睡相算不得好，裙子的邊緣向上移了很多，兩條筆直雪白的腿幾乎都露在外面，泛著瑩潤的光。
    霍之洲的喉頭一緊，剛清爽下來的身子變得燥熱起來。
    不管她是因為什么嫁給自己，總之自己得到她了。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過程怎樣他不在意，只要結(jié)果如他的意就好。
    如同獵人在接近掉進陷阱的獵物。
    霍之洲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腳步微抬，一步一步走向床頭。
    走近了看，她纖長又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打上了一層陰影，少女身上的馨香向他襲來。
    他低頭，目光從她的頭發(fā)一直流連到她的腳踝，呼吸間，鼻息處滿是她的味道……
    等了4年，夠久了。
    他拉開薄被，躺在穆暖蘇的身邊。
    看著電動窗簾緩緩合上后，大手不客氣地攬住她……
    剛感覺到溫香軟嫩的觸感，身旁的人卻猛地一個激靈地睜開了眼睛。
    穆暖蘇意識到有人在碰自己的時候，身體立刻劇烈地掙扎起來，腳到處亂踢，手臂也不停地揮舞著抵抗，她剛要開口呼救就聽到一聲粗重的低呼聲。
    “是我！”
    低沉的聲音讓穆暖蘇回過神來。
    床頭燈被打開，她有些無措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穆暖蘇坐起身來，看向那個正在按摩自己腿的男人。
    剛剛她用全力踹了他一腳，應該是挺疼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讓他一聲不吭地就動手動腳。
    “剛剛?！?br/>     霍之洲深呼吸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
    雖然覺得自己沒錯，但是身為妻子，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表達一下自己對丈夫的關(guān)心。
    “沒事，你還不會守活寡?！?br/>     他淡淡地說，睨了她一眼。
    這一眼，就再也沒移開目光。
    經(jīng)過剛剛掙扎的那一番動作，她右邊肩頭的吊帶掉了下去，露出整個圓潤的肩膀和一片胸前的肌膚。
    在昏黃的燈光下，整個肌膚都蒙上了一層誘人的色澤。
    察覺到他的目光，穆暖蘇低頭，趕忙將自己的細肩帶拉上來。
    昏黃燈光下，四目相對，曖昧在一點點氤氳。
    “我，我要睡覺了。”
    穆暖蘇本能地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作勢倒下。
    霍之洲低頭注視著她，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右肩，另一只手臂撐在她的腦袋左側(cè)。
    “蘇蘇……”他的聲音沙啞極了。
    穆暖蘇一手揪著身下的床單，莫名有些忐忑。
    雖然知道即將會發(fā)生什么，也給自己做過心里建設，但真的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免緊張起來。
    “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給過你時間做準備的……”霍之洲的頭更低下來，說話間，他的氣息縈繞在穆暖蘇的臉畔鼻尖，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我知道。”
    她面不改色地答，心里打鼓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
    霍之洲低低地笑了，放在她身邊的手指輕輕一挑，剛剛被拉上來的肩帶又滑落下去。
    “我會輕一點……”
    喑啞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他越來越滾燙的吻中……
    *
    第二天早上，穆暖蘇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翻開床頭柜上的手機，已經(jīng)是8點多了。
    想到昨晚，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說好的輕一點呢？
    不知道別人怎么樣，但穆暖蘇覺得自己的初夜……
    不怎么愉快……
    如果不是知道霍之洲已經(jīng)27歲“高齡”了，她真的懷疑他還是個處。
    他昨天的表現(xiàn)出的生疏和青澀，一點也不像久經(jīng)沙場的老手。
    她一貫嬌氣，并不喜歡昨天的疼痛感還有留在她身上的點點紅痕。
    好在他還算有人性，沒有折騰她太久。
    正在胡思亂想中，她的手機響了。
    霍之洲發(fā)來消息說自己去公司了，讓她起來記得吃早餐。
    穆暖蘇回了他一聲好，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吃過早餐，她開了輛車接閨蜜唐曉笙出來逛街。
    唐曉笙是她從高中起就在一起的朋友，是當時班級里的學霸，后來順利地考上了A大著名的中文系。
    說起來，兩人的友誼還是從高一的一件事開始的。
    唐曉笙是一個很文靜低調(diào)的女生，在班里不怎么顯眼，平時課余喜歡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寫畫畫。
    有一回兒她偷偷摸摸寫的校園小說被班里男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當眾大聲讀了出來并毫不留情地大聲嘲笑。
    “哎，這里面的校霸是誰啊？
    該不會是我們和哥吧？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還真TM像！該不會暗戀我們和哥吧？”
    不加掩飾的笑聲讓在本就矜持的唐曉笙更加無地自容，羞得臉色通紅。
    她著急地去夠男生手里的本子可怎么也夠不到，急得幾乎要落淚。
    穆暖蘇看不下去，拿起語文書就敲那些男生的頭。
    “有病?。?br/>     快還給人家！一群語文不及格的人還好意思笑人家寫的東西！你們也不看看自己作文寫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她長得漂亮，家境又好，在學校還有人給她撐腰，行事高調(diào)張揚，當時誰也不敢得罪她。
    而且，她和他們口中的“和哥”還是好朋友，那些男生見她生氣了，悻悻地將本子還給了唐曉笙。
    唐曉笙拿過本子就趴在桌上，頭埋在胳膊里，委屈地不行。
    “道歉啊！”
    穆暖蘇使了個眼色，大聲道，里面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那幾個鬧事者乖乖地向唐曉笙道了歉，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這在穆暖蘇看來只不過是一件小事，可唐曉笙卻一直把它放在了心上。
    在穆暖蘇高三最最困難的那段時間，是唐曉笙住進了穆家，陪著她一點一點地復習知識點，輔導她不會的功課，幫助她通過了文化課的考試并順利被A大藝術(shù)學院錄取。
    經(jīng)歷過那段時間之后，兩人原本一般的感情變得堅固起來，幾乎無話不談。
    “我們?nèi)ツ模俊?br/>     穆暖蘇轉(zhuǎn)向唐曉笙，問道。
    “去東新吧?！?br/>     唐曉笙說，“聽說那里新開了一家咖啡廳，我想去看看?！?br/>     “好。”
    穆暖蘇打著方向盤，腳踩油門，車子瞬間向東新百貨的方向開去。
    *
    到了位于東新5樓的咖啡廳，穆暖蘇要了杯摩卡，又給唐曉笙點了拿鐵。
    剛坐下來，唐曉笙就問起她結(jié)婚的感覺如何。
    “挺好的?！?br/>     穆暖蘇含糊其辭，她也是剛搬進新家，除了一個不怎么美好的新婚之夜，還沒來得及體會出什么。
    唐曉笙嘆口氣，“要不是你家里的事，你也不會這么早結(jié)婚了?！?br/>     她始終覺得，婚姻應該基于愛情的基礎。
    “笙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談感情。
    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你知道我老公吧？
    他又帥又有錢，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哎你還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你跟我說看小說時遇到的一句話？”
    穆暖蘇回憶著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愛，那就很多很多的錢。
    ’”
    她用咖啡勺輕輕攪著咖啡，“當時我還不不能理解，可我后來懂了?！?br/>     “愛情這種太虛幻，還是錢比較實在，能給我踏踏實實的安全感?！?br/>     她喜歡收錢也喜歡花錢。
    事實上，從高一起，她就將自己多余的零花錢交給了朋友衛(wèi)青和打理。
    除了父母給的零花，她自己每年都會有一筆不小的收益，這也是她花錢格外大手大腳的另一個原因。
    唐曉笙見不得閨蜜這副看破紅塵的樣，細眉微蹙，“是不是因為——”
    “算了不說啦！”
    穆暖蘇把勺子一放，發(fā)生清脆的一聲響。
    她嘆氣，幽幽地說：“17歲以前，我也以為我爸媽的感情很好，可結(jié)果呢？”
    穆暖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我TM居然有個小我一歲的妹妹，你說可不可笑？”
    “還艾林，起這個名字惡心誰呢？”
    真是越想越氣。
    “算了算了不說了，想到就糟心?！?br/>     穆暖蘇皺皺眉，終止了這個話題。
    “好，不說了。”
    唐曉笙笑笑，“我們?nèi)窍鹿涔??！?br/>     女人逛街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區(qū)區(qū)半天根本不夠。
    等兩人買好東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7點多了。
    買了衣服鞋子和包，穆暖蘇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開車回了家。
    “太太你終于回來了，先生都等了好久了?！?br/>     穆暖蘇剛到門口，門就被保姆從里面打開了。
    餐廳里，桌上放著已經(jīng)涼了的菜，霍之洲坐在餐椅上看著她，神色不明。
    “先生我?guī)湍惆巡藷嵋幌?。?br/>     保姆走過去，將桌上的菜端去了廚房。
    穆暖蘇心頭突然涌上了些微的愧疚。
    “你今天回來吃飯??？
    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都在外面吃過了。”
    她走過去，嘗試緩和現(xiàn)在略微凝固的氣氛。
    “你的電話打不通?！?br/>     霍之洲揉揉眉心，聲音沉沉。
    “在外面時間太長了，手機沒電了，我也沒帶充電寶……”穆暖蘇沒太有底氣的解釋。
    “知道了?！?br/>     霍之洲點頭。
    商場里隨處都有充電寶，真要想聯(lián)系，怎么會聯(lián)系不到？
    她還是沒有這個意識罷了。
    霍之洲在心里嘆氣。
    沒有就沒有吧，剛住在一起，她不適應也是正常的。
    時間長了，總會記得的。
    “那我先上去了，你吃飯吧?！?br/>     穆暖蘇眼角瞥到保姆已經(jīng)熱好了菜，說了聲就要上樓。
    到了二樓，她忍不住回頭看了還在餐廳的人。
    暖色的燈光下，他一個人吃飯的身影卻多了幾分寂寥。
    穆暖蘇搖搖頭，不，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
    霍之洲吃好飯就回了書房工作。
    這一次，穆暖蘇沒有睡覺，在床上玩手機等他。
    霍之洲洗好澡過來，有些意外她還沒睡。
    他穿了身黑色的睡衣，還未完全干透的頭發(fā)隨意搭在額前，高冷的感覺消散不少，整個人顯得隨和不少。
    “還沒睡？”
    他走過來，低聲問。
    穆暖蘇搖搖頭，“我——”在等你。
    不對！她等他干嘛？
    穆暖蘇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突然驚覺：如果她說在等他，霍之洲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在提出某種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