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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殺豬一樣的叫了一聲很丟臉,不過我接下來一聲沒吭,等我被翻過來擦藥油的時候,我看到了秦仁醫生臉上有些驚訝的表情。
好不容易挨過了如同把全身骨頭都捏碎一樣的按摩,我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不太疼了,而且全身都松快了不少,甚至有點輕飄飄的感覺。
看到我驚訝的表情,秦仁醫生笑嘻嘻的從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盒中華,給自己點了一根有扔給我一根,接著掏出一個ZIPPO打火機點著了自己嘴上煙,又把打火機扔給了我。
我點著煙以后把打火機還給他,有點奇怪的問道:“秦醫生,怎么你也抽煙的?”秦仁醫生吐了口煙圈笑嘻嘻道:“這特么有什么奇怪的,你小子還不到十八歲吧,還不是也抽?對了,陳麟你既然不是宋杰的人,怎么搞的全身是傷?”
我面對這個看起來極端不靠譜的醫生,不知道為什么反而覺得很信任他,我抽著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說到難過的時候眼眶里面已經有些濕潤,不過我給忍住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哭不要緊,當著別人掉眼淚太丟臉了。
秦仁醫生聽我說我的經歷的時候臉上一直沒什么表情,聽我說完以后拍拍我的肩膀也沒說什么安慰的話,只是讓我去給我安排的房間休息。
秦仁醫生給我安排的房間不大,但是床鋪很軟很暖和,我躺在被窩里很快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有林雅老師,有媽媽,也有許婷婷厭惡的眼神和許叔叔的拳打腳踢,當然也有那些汽車修理廠的人兇狠的毆打……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我發現自己的枕頭都被淚水打濕了,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就這么無聲的流著淚,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陳麟,陳麟!”誰在喊我?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秦仁醫生正看著我,我連忙坐起來,又看到在房間窗戶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回過頭對我笑了笑,我認出來他正是我昨天晚上救的宋杰。
宋杰的臉色現在看上去不像昨天晚上的時候那么蠟黃了,但是還是很蒼白。他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乍一看看不出來年紀多大,但是眼角的魚尾紋卻說明他至少有四十歲左右了。
他看著我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眼神很溫暖。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用這么溫暖的眼神看過我。
在我的記憶中,對于中年人的記憶除了醉酒的父親和動輒辱罵毆打我的許叔叔之外好像就沒有什么了,就連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人也是那樣一個猥瑣下流的人,這時候看到站在窗邊的宋杰用那種溫暖的眼神看著我,我很沒出息的居然覺得鼻子發酸。
宋杰和我離開秦仁診所的時候,我看到秦仁醫生站在門口看我的目光似乎有些擔心,我知道秦仁醫生擔心什么,他擔心我會跟著宋杰混社會,是的,宋杰是一個社會大哥,奇怪的是我在他身上沒有看到一點我想象中社會大哥的樣子。
在我的心目中,社會大哥的樣子似乎都應該是高大粗壯兇神惡煞,有著陰冷目光和酷拽表情的人,就好像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里孫紅雷演的角色那個樣子。
宋杰卻和我想象中的社會大哥截然相反,他并不高大,最多一米七五的樣子身材瘦削,清瘦的臉龐看上去甚至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他剃著平頭黑發中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白發,這讓他看起來才像是真實的年紀,一個四十出頭還在混社會的老男人,我們這個城市的大哥級人物。
我和宋杰離開診所的時候并不是坐出租車走的,兩輛豐田面包和一輛黑色凱迪拉克來接走了我們,我和宋杰坐在凱迪拉克的后座上,感覺很不真實。
我不知道宋杰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可我并不關心,反正我現在是無家可歸的人,宋杰總不會把我賣掉對不對……
直到凱迪拉克一馬當先開進那個熟悉的汽車修理廠的時候我才發現不對,司機下車打開車門,宋杰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跟他下車來,我看到汽車修理廠里面呼啦啦沖出來一群人,手里都拿著扳手鋼管之類的東西。
十幾個大漢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而從兩輛豐田面包上只下來了四個人,每個人都披著一件軍大衣,對,就是那種老式的軍大衣,在我們這城市的軍品店里只要一百多塊就能買到。
我看著對面的十幾個兇神惡煞的人心里要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我還是硬著頭皮站在那,宋杰看上去卻很輕松,他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門,然后對汽車修理廠的那些人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只有四個字:“我是宋杰。”
就這么四個字,我看到汽車修理廠的人臉色全都變了,其中就包括那個一開口就找許叔叔要十萬還要我把林雅老師騙來給他玩玩的成哥。
所有人都把手里的武器收了起來,宋杰眼睛看都不看他們:“禿頭雕呢?數到十讓他出來見我。”
汽車修理廠的人面面相覷,尤其是那個成哥縮在了人群里,我知道他們一定認出了我,那個成哥似乎是他們中領頭的人,其他人都把目光望向他,這家伙大概是知道躲不掉了,索性走了出來一臉諂笑的對宋杰道:“杰哥,大雕哥他不在……”
宋杰看了他一眼:“你算是什么東西,也配叫我杰哥?”那個成哥臉色一變,不過他顯然是非常害怕宋杰,愣是沒有敢作聲。
但是他不作聲,宋杰和我身后卻有人說話了,從面包車上下來的四個人里中的一個厲聲道:“特么的,跪下!”
這人一說話,其他三個人一起喝道:“跪下!”這下那個成哥不干了,居然抬起頭來看著宋杰:“宋老大,宋老板,打人不打臉……”
宋杰笑了,我驚訝的發現,就在他笑的時候那眼神變得極其可怕,就像刀子一樣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