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么一個形象,聽到這么一句話,林柚立刻明白了自己面對的是什么。</br> 電鋸驚魂。</br> 提到這,就不得不提到“豎鋸”。</br> 電影始終是圍繞他和他的門徒展開,“豎鋸”自然是這一系列作中的靈魂人物。</br> 他的本名是約翰,原本擁有幸福富足的人生。但自從他的妻子在一次意外中流產,他也檢查出癌癥,在治療過程中保險公司又拒絕向他投保。</br> 盡是引人絕望的不如意,上了年紀的他在萬念俱灰下想要自殺,卻陰差陽錯地從致命傷中活了下來。于是,約翰深覺這是命運的選擇,他開始挑選那些他認為有罪或是漠視生命的人來參與他的游戲。</br> 或者說,試煉。</br> 無論這種想法如何,約翰用他過人的頭腦和豐富的知識儲備,為這些人量身打造了種種關卡。</br> 內容往往是匪夷所思而殘酷的謎題,他布下精密的陷阱與裝置,只有通過這些謎題和陷阱才方能活下來。</br> 而沒能成功完成試煉的,會在死后被他割下一塊拼圖狀的皮膚。發現這些尸體的警方把他稱為“拼圖殺人狂”,又名“豎鋸”。</br> 林柚觀察著眼下的狀況。</br> 她腦中有那么些系統給的前置記憶。介于這副本也不需要她記得什么,林柚只是有一點模糊的印象。</br> 他口中的“蘇茜”,是在回家的途中,一如往常地繞進條小巷,還沒走多遠就被人從后面一棒打暈。再醒來,就換成玩家發現自己被關在這個房間。</br> 林柚心說也許她該慶幸自己沒被裝上什么殺人面具或是頭盔,不會讓腦袋被硬生生扯成兩半。坐著的地方雖然又窄又硬,但好歹是把正常的椅子。</br> 衣服仍是默認保持的那身,她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發覺腳腕上傳來的陣陣冰涼時,林柚低頭,看見拷在那兒的鐵鏈,以及拖在鐵鏈后的鐵球。</br> 脖頸上也感覺有點異樣,林柚伸手一探,碰到一圈金屬。</br> 看不見就只能全靠摸,她扶著它,意識到這是個笨重的項環。</br> 一、二三,自左向右摸到三個小孔。孔洞呈長條狀,她懷疑是用來插鑰匙的。</br> 林柚試著掰了掰,這裝置理所當然地扣合得很緊密,不可能輕易扯開。</br> 再強行破壞搞不好會出什么事,她果斷松了手。</br> “蘇茜。”</br> 正對面的老舊電視機上,那古怪木偶的嘴巴上上下下地動著。</br> 他喚著她在這副本里被系統給予的名字,繼續道。</br> “你頭腦過人,熱心公益,向來看不慣損人利己的行為,是學校里很多人眼中當之無愧的領導者。但是,總是呼吁人們為受難者做點什么的你,藏在那張友善面具下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br> 聽他的意思,她的設定是個偽善者了</br> “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br> 他說。</br> “你脖子上的項環一共有三層,里面儲存著少量ttx毒素。你要做的是在規定時間里分別找到能解開這三層鎖的鑰匙,否則,一旦倒計時結束,它就會被注入你的體內。”</br> “你曾經做過這方面的課題,肯定也明白進行血液注射就會短時間內麻痹繼而喪命。”m.</br> “生或死,做出你的選擇吧。”</br> 來了來了,經典臺詞。</br> 林柚打量著電視機熒屏上的這只木偶。</br> 豎鋸在那次妻子的流產中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就把這由他親手制作的木偶當成了自己對兒子的紀念。同時,他也會用這來代言他的審判,代替他出現在受試者的面前。</br> 木偶的名字偏偏也叫比利。</br> 她懷疑豎鋸和瑪麗肖會很有共同語言。</br> 她這一出神就沉默得太久,可又完全不像慌了的樣子,搞得整個氣氛都怪怪的。</br> “”</br> 電視里,比利安靜片刻,嘴巴一張一合。</br> “為什么沒有反應”</br> “有的有的。”林柚輕咳兩聲,“不好意思啊,剛才在發呆。”</br> 聽見這話的真兇,極罕見地被這個答案給噎住了。</br> 發呆</br> “如果你再不行動,”電視里的白臉木偶說道,“我就當你是放棄了這場游戲。”</br> 在豎鋸的規則里,放棄游戲,后果當然只有一個死字。</br> “別急啊。”</br> 林柚說“我又沒說不玩。”</br> “我就想問問,如果我通過了有沒有什么獎勵。”她道,“比方說,我有個喜歡收集木偶的熟人”</br> 她記得這個比利還能騎自行車,瑪麗肖應該很感興趣。</br> “沒有。”</br> 打斷她的豎鋸已經后悔了這次的主動交流,像以前一樣用錄像和隨身聽的錄音多好,這樣被討價還價可不符合他的初衷。</br> “木偶不行,那換一個,”林柚妥協,“我覺得你”</br> “沒有,”不知怎的,豎鋸直覺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他重復道,“你只能贏回你的生命。”</br> 然后就聽對方“切”了聲,“小氣。”</br> 豎鋸“”</br> “沒有就算了。”林柚道,“開始游戲吧。”</br> 這難道不是他的臺詞</br> 不等對方再說些什么,林柚環顧一圈。</br> 狹小的空間內陰冷潮濕,墻壁與地板交界的縫隙處還有著大片的霉斑。整個房間里只有她方才那把椅子和對面的電視機,再不見別的機關。</br> 顯然,豎鋸估計沒打算把這里當成場地。</br> 左邊有一扇木門。</br> 她拖著的這條帶球鐵鏈,少說也有十公斤重。</br> 林柚不知道這是干什么用的,如果要防止她逃跑,直接找個管道拴上去不就好了。</br> 這拖得她走過去都有點費勁,她好容易走到那扇木門前。和遍布霉斑的墻角一樣,這臟兮兮的門看上去也有段時間沒人管了。</br> 她擰下門把。</br> 一開門,潮氣撲面而來。</br> 看著那邊,林柚意識到了這鐐銬的用途是什么。</br> 眼前是一塊六米見長的方形水池。</br> 不知是不是機關的作用,在那顆鐵球隨著沉重悶響而被拖進來后,她身后的木門也自己緩緩合上了。</br> 豎鋸喜歡近距離觀察自己的游戲現場,不知道這次有沒有這樣想著,林柚視線掃過,沒見到窗口或是孔洞。</br> 看來沒有。</br> 也是,他這次是在控制著木偶,可能是監控什么的吧。</br> 這里的空間可比剛才的大不少。墻角柜子上擺著臺電視,原本黑著的屏幕在此時亮起。</br> 比利那張漆成白色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上面。</br> 沒人打岔,他收拾了下心情,終于可以好好地進行他的審判。</br> “既然你決定接受這個游戲,那么倒計時開始。你有四十分鐘去找齊這三把鑰匙。”</br> “蘇茜,在你眼前的是兩米深的水池,第一把鑰匙就在水底。”</br> 他道。</br> “你需要帶著鐐銬下去,它一定程度上限制著你的行動,長度還不至于會讓你換不上氣。順帶一提,它的鑰匙也在一起。”</br> “但我會持續加熱池子里的水。”</br> “從下水那一刻到水池完全沸騰,你有三分鐘三十秒的時間。如果找不到,就意味著你錯失了打開最外面那一層鎖的機會,游戲直接宣告失敗。”</br> “去吧,蘇茜,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機會。”</br> 林柚“”</br> 她在水池邊蹲下身,里面的水很是有些渾濁,倒是也能隱約映出她脖子上的項環中間所閃爍的紅色數字去掉豎鋸敘述規則用掉的時間,還有三十九分鐘。</br> 然而,水里雜質這么多,不知道潛進去還能不能看清東西。</br> “我多問一句啊,”林柚道,“是不是不限制方式”</br> 監控屏幕后,豎鋸看著只擺了臺電視、除此之外空無一物的偌大房間。</br> 哪還有什么別的辦法。</br> “對。”他說。</br> “怎么樣都可以”</br> “只要你拿得到鑰匙。”</br> “很好,”林柚說,“那我就放心了。”</br> 一轉手腕,她的手里就多出了張卡牌。再輕輕一揮,卡牌消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霍然濺起一片水花的不明物。</br> 監控攝像頭將一切拍得很清楚。就在林柚對面,漂在水面上的長發,浮腫泛綠的臉,身形打扮還能看出是個女人,但這</br> “水底有把鑰匙,”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林柚立即囑咐道,“幫我找一下。”</br> 再回頭一看電視,屏幕上的木偶已經徹底定住不動了。</br> 這特么什么鬼玩意兒</br> 好不容易,木偶的嘴部終于動了動。</br> 比利“等”</br> “嘩啦”一聲,水鬼腫脹的臉在水面上冒出來。從她下水還不出二十秒,這時手上卻已高高地舉著一串系在一起的鑰匙。</br> 此時此刻,她還仰著腦袋向電視那邊挑釁地一笑。</br> 世界安靜了。</br>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沒有限制。”</br> 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林柚接過鑰匙,甩甩上面的水珠。她挨個試了試,在最里面那個孔將這把小鑰匙順利地插進去,旋動半圈,就聽到了清脆的開鎖聲。</br> 她又彎下腰,用掛著的另一把鑰匙插進鎖孔。這次稍微費勁些,但同樣伴隨著“咔噠”一聲,扣在腕部的鐐銬向左右兩邊脫落開來。</br> 行動是有點久違的松快。</br> “好了,”林柚輕快地問,“下一關是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