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就這么結了，重案組的人天亮以后在里面拍照，我索性靠在門口那睡覺，他們的車子不走，我根本沒有辦法走回去。
    “李威，別著涼了。”
    女法醫從上面下來，恰好看到我坐在地上，我笑了一下，“沒事，皮糙肉厚的，抗折騰。”當時特別累，就像在這歇一會。
    “朱隊長，反正也沒李威什么事，要不讓他先回去。”
    “一起走吧，兄弟們，手上的活都利索點。”
    證據弄好，朱隊長留下幾個人在這看著，然后開著車帶著我和孫淑瑤回去，我困得不行，當時天已經亮了，回去以后肯定還要跟著錄口供之類的，反正那種事特別的煩。
    一直折騰到中午，我從里面走出來，朱隊長在外面等我，我看到門口停著幾個車子，然后從下面抬下尸體，外面已經有記者在拍照，一個西裝筆挺的人正在接受采訪。
    “走吧，和我們一起吃個飯，算是慶功。”
    “這次算了，你們去就好了。”
    “那可不行，如果沒有你，我們這次可是惹大麻煩了。”兩個年輕警察過來不由分說拉著我就走。
    那頓飯一直吃到下午四點，我不停的打哈氣，其實就是喝酒，那幾個被我救了的人輪番給我敬酒，我的酒量算是好的，這么下去也頂不住。
    “李威，我和你喝一個。”
    孫淑瑤站起來，那些警察頓時跟著起哄，“能喝上我們美女法醫這杯酒的，你李威是第一個。”
    “別鬧，我是想謝謝李威幫了我。”孫淑瑤的臉一下子紅了，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對她的印象一點都不好，接觸時間長了，覺得還不錯，可能是和工作有關，平時看人的感覺都像是在看尸體一樣。
    “好，我喝。”
    那頓酒居然一直喝到晚上，朱隊長拉著我還要喝，當時挺意外，因為已經喝了不少，孫淑瑤站在那，可能是想跟著過去，朱隊長拉著我直接上了車。
    我們兩個找了一家燒烤的鋪子，天熱的時候，這個地方人特別多，那個老板娘好像和朱隊長很熟，特意給我們兩個人弄了一個安靜的包間。
    朱隊長幾乎沒怎么吃，一杯接一杯的就是喝，我看得出來，因為這件案子，這段時間他的壓力很大。
    “李威，考慮一下，我和局長說一說，你來咱們重案組。”朱隊長幾杯啤酒下肚，又開始提關于我的事。
    我笑了笑，“這份心，兄弟領了，這些年確實也散漫慣了，衙門口的飯我可吃不了。”
    “話先留著，以后想來隨時來，說心里話，如果不是為了養家糊口，哥也不干這個，其實也就是表面光鮮，最怕的就是有命案，有時候幾個月回不了家，其實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家人。”朱隊長說完又干了一杯。
    那一天朱隊長說了很多，可能是喝多了的緣故，我清楚，警察局的很多事應該都算是機密，不管怎么說我都是外人。
    “李威，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十年了，今天，我要說出來。”朱隊長晃著手指看著我，我點頭，就好像我的那些記憶一樣，因為畏懼我選擇了遺忘，也正是這樣讓我失去了更多。
    朱隊長喝了一杯，杯子里的酒至少有一半都灑在外面，朱隊長嘆了口氣，“十年前，我剛剛當上重案組的隊長，當時就想著破幾個大案，以后也好升職，沒想到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到現在都沒破。”
    “兇手很狡猾？”我問了一句，就算是十年前，一些檢驗設備和攝像頭已經很普遍，現在很多偵破手段利用的就是這些高科技的玩意。
    朱隊長搖頭，“從始至終都沒有兇手出現，只有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殺。”
    我頓時來了興趣，可能干的就是這一行，所以對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特別感興趣，朱隊長接著說，“那一晚重案組接到一個報警電話，電話里聽到一個女人驚恐的叫聲，接著是一陣恐怖的笑聲，等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死了，血流了一地，尸體的旁邊是一個公用的電話亭，那個報警電話就是從這里打出去的。”
    “是后面笑的那個人殺了這個女人。”
    我雖然喝了酒，邏輯上還是很清晰，朱隊長點頭，“開始我也是這么認為，因為那里很暗，而且沒有攝像頭，現場采集到的指紋很多，根本無法分辨出哪個是兇手留下，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從這個女人的身份查起，開始以為只是一件仇殺案，直到我們查到女人的身份，居然是三年前失蹤的女人。”
    “三年前失蹤？”
    “對。”朱隊長點頭，“三年前，組了接了一個案子，先后有幾個女人失蹤，案子有點蹊蹺，于是連續了人口失蹤組一起調查，可惜，先后抓住了幾個賣淫團伙，里面都沒有我們要找的那些人，后來這個案子成了懸案。”
    “接下來呢？”
    朱隊長嘆口氣，“還是相同的情形，第二天晚上，又有人報警，里面傳出的聲音居然和昨天一模一樣，等我們按照那個電話號碼找到事發地的時候，同樣看到一個被殺死的女人。”
    “難道她也是那些失蹤女人其中的一個？”
    朱隊長點頭，“是，接下來是第三個，當時我們特別害怕電話鈴響起，沒有辦法，第四天晚上，幾乎所有帶公共電話亭的地方我們都派了警力，那一晚還是出了事，老天就好像和我開了一個玩笑一樣，我漏了一個電話亭，結果，第四個女人死在了那里。”
    從朱隊長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深深的愧疚和無助，他是警察，重案組的頭，只要出了命案就有責任找到兇手，這應該是我無法體會的壓力。
    朱隊長苦笑了一下，“當時真的蒙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奇怪的案子，從來沒有人看到過兇手如何殺人，這些女人失蹤的三年去了哪里，又是什么時候回到這里，為什么要被人用這樣的方式殺死，沒有人清楚。”
    “這四個女人之間是否有聯系？”
    找出案件背后的關聯性是破案的關鍵因素，我想這一點朱隊長一定比我更清楚，“沒有任何聯系，那些家屬來認尸的時候，我們已經確認過，四個人之間從來沒有見過。”
    朱隊長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我只能陪著喝，我們一直喝到后半夜，我叫了車把朱隊長送回去，然后上了車回住處。
    我打開門進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屋子里有亮光傳出來，而且里面有聲音，難道進來小偷了，我朝著大牙住的那個房間看了一眼，門居然是開著的。
    我偷偷從門后拿了一根棒球棒放輕腳步往里走，光亮是電腦發出來的，我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我的電腦前。
    下一刻，我一下子按下開關，屋子里的燈一下子亮了，那個人也嚇了一跳，椅子一下子轉了過來。
    我靠，居然是大牙，大牙看到我同樣愣了一下，“威爺。”大牙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大牙，大半夜的在這搞什么？”
    “這段時間閑著沒事，所以報了個班學電腦，看你這兩天沒回來，所以自己弄弄。”
    我看到大牙的神情有點不對，說話的時候站在那一直不動，而且有意無意的偷偷摸鼠標，難道這小子春心動了，偷偷跑我的電腦上看黃片，畢竟當了二十幾年的處男，那種滋味不好受。
    “這兩天聯系上胖子沒有？”
    “沒有。”
    我轉身去冰箱里拿水喝，其實就是想給大牙一個臺階下，我拿了一瓶水回來，大牙已經從里面出來。
    “威爺，怎么這么晚？”大牙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朱隊長找我幫忙辦了一個案子。”
    大牙點頭，這小子的話原本就不多，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我還是忍不住給胖子打了一個電話。
    胖子的電話居然開機了，當時就想這小子肯定沒事了，電話通了，“胖子，死了沒有？”這是我和胖子之間打電話習慣性用語。
    胖子那邊沒有回應，我腦袋貼近，那一刻，我居然在電話里聽到女人唱戲的聲音，就是那種咿咿呀呀的聲音。
    “胖子，大半夜的別鬧。”
    電話那邊一下子斷了，我看著手機，等我再打過去已經沒有人接，難道胖子出了事，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大牙，胖子走的時候留老家的地址沒有？”
    “留了。”
    “找出來，收拾一下，天亮之后坐車走。”
    “好。”
    大牙進屋收拾，我立刻回屋買票，我記得胖子說過，從我們這坐火車回去要兩天兩宿，時間太長，我準備直接坐飛機過去，然后再倒車，那樣應該可以節省一天多的時間。
    我查了一下飛機票，早上十點的飛機，三個小時就可以到達胖子住的那個市，到了那再想辦法去胖子住的鄉下，我快速把身份信息輸入進去，然后是大牙的身份證號，弄完這些，我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當時腦袋里都是那個女人唱戲的聲音，我根本聽不清楚里面在唱什么，我瞇了一會，電話亮了一下，那是機票的訂閱信息。
    我按了一下手機，然后打開網頁的歷史記錄，胖子和大牙都屬于對電腦不熟悉的主，我很好奇，在我回來之前，大牙在我的電腦上偷偷摸摸在搞什么東西。
    我點開網頁的歷史記錄，找到大牙之前瀏覽的網頁，居然都是一些關于符的東西，一共有七八個網頁，沒想到大牙背著我在研究這些東西，我沒有怪大牙的意思，多學一點是好事，這種事其實根本不需要背著我。
    我聽到大牙走過來連忙關了電腦，“威爺，東西都收拾好了。”
    “十點的飛機，八點半下樓。”
    “好。”
    大牙轉身回去，我抓緊時間擺好香燭，然后按照古卷上記載的那些方法念了一遍，這種時候一定要心無雜念，而且一定要誠心，既然是，就跟你求人辦事一樣，絕對是心誠則靈。
    我畫了十幾張符，當時特別困，真擔心自己畫錯了，到時候弄出什么差錯，我把東西放好然后定好鬧鐘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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