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失蹤后,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頃刻間就變了模樣。姐姐整天在家以淚洗面,把眼睛都給哭壞了,現在她基本上已看不見東西了。
而姐夫也辭去了他的工作,常年奔波在外尋找兒子的下落。身體的疲憊,在加上心理的憔悴,年紀輕輕的他已是滿臉皺紋,看上去衰老了很多。
以后,周末每到一個地方出差,都會格外留意街邊的孩子。他希望外甥還能回家,即使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從來都沒放棄過。
那猴子為什么會掏他的口袋?難道這真是偶然的情況?
想到猴子撲上來的瞬間,它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己,狂喜而又興奮。那種喜悅,就像遇見了久別重逢的親人。在被他的主人拉開后,周末分明看到它的眼角滴下了淚水,目光哀傷而絕望。
聽外甥失蹤那天,村里剛好有個耍猴戲的在村里耍猴。想到這里,他的心猛然顫抖了起來。
難道,那只猴子跟外甥的失蹤有什么聯系?不管怎么樣,他都決定去探究個明白。這么多年了,這是唯一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他跟公司領導請了假,快速向耍猴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二人帶著猴子走的并不快,周末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遠遠的跟在二人的身后。只見二人在一處公交站,攔了一輛黑摩的將猴籠子放上去后,那輛黑摩的便直奔城外而去。
周末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師傅跟了上去。
一個時候,旁邊的高樓大廈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又破又矮的磚瓦房。那輛黑摩的又向前走了一會,就拐進了路邊的一個岔道口,在一處破舊的民房前便停住了。
周末讓司機繼續向前開了一段,這才讓他停了下來。在反光鏡中,他清晰的看到二人將四五個籠子搬進民房后,便關上了門。
周末走到民房附近的時候,聽到里面傳來二人的怒罵聲,接著就是皮鞭的抽打聲,還有猴子的叫聲。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剛要上前敲門,就見前面不遠的路口走來一個人。只見那人走路有些踉蹌,拐過彎沒走幾步,就見他撲通一聲,便摔到在地。
過了一會,見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周末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路過的幾人,見路上趴著一個人都忙躲得遠遠的,然后繞道而行,連一個上前查看的人都沒有。
隨后,又過來一對年輕的戀人。伙子,看見有人倒在路邊就要上前,卻被女孩給攔住了。
只聽女孩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好心幫忙反而被訛詐了。男孩望地上看了看,最終還是和女友離去了。
看到這一幕,站在原處的周末心中有些發寒。從什么時候起,國人變的如此冷漠起來。也許,倒地的人正處在性命攸關的時刻,路人只須伸一把手,或是打個急救電話,他就因此而能得救。
但大多的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冷眼旁觀,視而不見。這是全社會的悲哀,也是國人的悲哀。
就在前天,他看到一則新聞報道,有個老太太下雨天不慎跌倒在地上。老太太的面部埋在積水中,她卻無力抬起頭來。當時,過往的行人很多,看到掙扎的老太太竟無一人上前扶她一把。
幾分鐘后,一位好心的路人將老太太扶了起來,但這時她已經窒息身亡了。
類似的新聞還有很多,每次看到這些報道,他就心寒不已。他不能要求別人怎么做,但見死不救恐怕他的良心一輩子都得不到安寧。他急忙跑了過去,伸手拍了他幾下,見他毫無動靜。
看衣著應該是乞丐,渾身又臟又亂,半邊臉貼在地上,眼睛緊閉,若不是聽到他隱約的呼吸聲,周末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周末看了看他,打算先將他翻過身來,然后再打急救電話。畢竟,他不是醫生不懂治病療傷。
就在周末要去扶他的時候,就看見那人睜開了一只眼,愣了片刻,才又將另一只眼睛睜開了。只見他緊緊盯著周末,然后開口道:“你……你要干嗎?”
見他沒事,周末心中的石頭也就落了地。他笑笑道:“我看你摔倒后就趴著不動了,我以為你摔壞了呢,就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
“你沒聽過一句名言嗎?在哪跌倒,就在哪睡會,剛才我是睡著了。”著,就見他站了起來,拍打著粘在衣服上的土。
他這一拍不要緊,頓時煙塵滾滾,將周末嗆的直捂鼻子。
周末看著眼前這個人,穿著打扮奇怪,人更奇怪。摔一跤都能睡著了,天下間恐怕就僅此一人吧。
“你……你真是好人,以前我跌倒睡覺時,都沒人敢叫我。”那人笑道。
“哦……”周末尷尬的笑笑,原來,他不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了。
“你……你是不是來找人的?扶了我和尚一把,你肯定能找到你想找的人。”和尚看著他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來找人的?”周末大感意外,對他不由的另眼相看。這人是和尚?要不是他掛著佛珠,這身打扮倒更像乞丐。
“你……你猜?”和尚笑笑道。
看了看和尚,周末真有哭笑不得。他請假可是找外甥來了,可沒有心思陪和尚玩。“師傅,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著,他起身就向那間民房走去。
既然來了,他總要想辦法見見那二位耍猴的。
“我……我也有事。我還要化緣呢?”和尚在后面道。
周末還沒走到跟前,就見和尚咚咚的跑到跟前,上前就敲門。
“開……開門。”和尚大喊道。
難道,這也是和尚住的地方。就在周末猜測他們是什么關系的時候,門開了。只見那個耍猴的陰沉著臉,問道:“你誰啊?干什么呢?”
和尚板著臉,道:“化……化緣的。”
這是化緣的嗎?看和尚這架勢怎么跟打劫似的。周末站在暗自后悔,就差一步卻讓這和尚捷足先登了。
“沒有,趕緊走。”那人完就要關門。
“不……不給,就不走。”和尚倒眼疾手快,看他要關門一條腿就伸了進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人見和尚的腿伸了進來,也不敢再關門,不由的大怒。
“化……化緣。化完,我就走。你不給,我就不走。”和尚也絲毫不甘示弱。
“好,你等會。”那人盯著和尚看了半天,然后扭頭回去了。
一會功夫,那人回來了。一直手拿著兩個饅頭,一直手牽著一只大狗。那狗有半人多高,皮毛光滑油亮,眼睛死死盯著和尚,嘴中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好像隨時都會撲向和尚。
周末看到那只狗,就知道它兇猛異常,不由得為和尚擔心起來。誰知和尚看到那狗不僅沒有害怕,好像還有喜歡的樣子。
“給你,趕緊走吧。”那耍猴的將饅頭遞了過去。
這社會變化真快啊,難道自己已經落伍了。以前只知道借錢的是大爺,難道現在連上門要飯的都成大爺了?周末站在不遠處,都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要饅頭,要肉。”和尚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饅頭,搖搖頭,一臉的不高興。
“沒有。”那人怒道。這次演出不順利,他就憋了一肚子氣。還沒等消氣呢,又冒出來個和尚,要不是大哥不許他生事,他早就放狗咬他了。
“這…這不是嗎?”和尚低頭看了看他牽著的大狗,然后笑道:“你…你來殺,我來燉,我請你們吃。這只狗又大又肥,味道一定不錯。”完,就見他口水都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