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求生之路,便沒有放棄的道理。
作為一個活著的傳奇,關宏新同樣也是梟雄般的人物,骨子里的殺伐果斷是他能夠成功的重要因素。
“好,我們去地庫。”
關宏新幾乎沒有猶豫,在回應了楚河一聲后,便又將一個穿著特警制服的男人拉了過來:“萬隊長,我們現在應該向地庫突圍,那里的喪尸還不多。”
“你確定地庫喪尸不多?”萬隊長皺眉,目光卻是落在了楚河的身上。
“確定,我的一名員工剛從地庫離開。”關宏新道。
“好,我需要聯絡組織一下。”
萬隊長點點頭,這才對楚河道:“我們又見面了,而且這次我們可能并肩作戰了。”
“班長好。”
楚河敬了個軍禮,這個萬隊長,就是他要前往次干道時攔住他的那個特警,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又見面了。
萬東寧回了一個軍禮,便拿起對講機道:“特勤中隊注意,立刻向我處靠攏,切記一定要保持隊形!”
“特勤中隊萬東寧,請求個小隊向地庫靠攏,據可靠消息,地庫的喪尸并不多,可以突圍!”
這一次萬東寧是向上報告的,在場軍警共有二百余人,他所能指揮的也就只有他的特勤中隊,可如果要在數百喪尸中突圍,一個特勤中隊三十余人是無法實現的。
“批準!”
“所有軍警注意,立刻向地庫方向靠攏。”
“A隊與C隊組成突圍尖刀,請務必保持隊形!”
接著,對講機內便傳出指揮中心的部署。
楚河所在的隊伍,防爆警報立刻圍成了一個圓環向地庫方向退了過去。
附近的一小隊特警也靠攏了過來,防暴巡捕立刻讓出一個空隙,跟隨著特警的防暴巡捕留在外圍組成防御,而特警們則是進入內側射擊。
原本不大的隊伍,在向地庫靠攏的過程中不斷壯大。
當火力集中后,密集的火力旺逐漸形成,哪怕面對尸群竟也做到了碾壓。
但意外總是會發生的,那些原本便在地上爬行的喪尸,會在人們路過時忽然襲擊。
防暴巡捕、特警、武警以及保安,都被爬行的喪尸咬到過。
不同于普通人,這些人在被咬之后,竟然選擇了交出武器與剩余的子彈,只帶著軍刺沖向尸群。
楚河親眼看著這些人被尸群淹沒,發現其中很多人年紀都不大,尤其是一些武警戰士,有的臉上還未脫稚氣。
他們真的英勇無畏,而且不知道恐懼嗎?
不。
沒有人想死,他們也不是無畏。
但,他們是軍人。
砰!
楚河扣動扳機,擊殺了一名變成了喪尸的武警,然后麻木的將槍口對準另外一只喪尸。
這把槍是萬東寧給他的,他用這把槍擊殺了不下十只變成了喪尸的軍警。
其實楚河一點都不想扣動扳機,他對軍人有著特殊的感情,可又不得不擊倒犧牲的英雄。
終于,眾人退到了地庫入口,并且清理了附近了喪尸。
可人群卻也接蹤而至,他們就如喪尸一般沖擊著軍警,爭先恐后的進入了地庫。
“掩護百姓車里!”
萬東寧大吼一聲,端著步槍走向前去,無論是曾經的軍旅生涯,還是轉業后的特警生涯,如山一般的責任讓他無法置百姓的生死而不見。
“隊長,沒子彈了!”
“我也沒子彈了!”
“四個彈匣,都打空了!”
特勤中隊的隊員,以及其他軍警都在陳述這個令人絕望的現實。
現實并不是抗曰神劇,每一把槍都需要換子彈。
而在和平年代,尤其是在城市中,出任務時并不會攜帶過多的子彈,畢竟不是戰爭。
喪尸爆發后,軍警們佩戴的子彈已經比尋常要多很多了,就拿萬東寧的特勤中隊來說,每個人都攜帶了超過二百發步槍彈。
如果每一發子彈都能打死一只喪尸,那子彈是足夠用的。
可事實上,大多數子彈都打空了,或者是沒有擊中喪尸的頭部。
這畢竟是和平年代,哪怕日常也會有射擊訓練,但打靶與打活物又是兩個概念。
“隊長,我們撤吧!”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特警喊道,他代表了幾乎所有人的心聲。
“沒子彈的撤,有子彈的留下,能救多少算多少!”
萬東寧還是無法不管百姓的生死,可他也清楚以現在的武裝力量救不了多少人。
“萬隊長,讓同志們撤,我們頂著。”一直處在第一線的關宏新伸出手說道:“我們公司的保安都是退伍軍人,每一個都會用槍,就連我本人也經常去靶場開幾槍,畢竟男人都愛槍嘛。”
這話一出,許多精神已經崩潰的軍警立刻將槍和子彈留下,然后沖向了地下車庫。
萬東寧想要阻止,雖然現在情況特殊,可將槍交給普通人總是讓他覺得不安。
可即將赴死的人們,一旦有了生的犧牲是無法阻擋的。
尤其是百姓們的不聽指揮,著實讓大多數軍警都很寒心,壓在他們身上的責任,也就有了理由卸下。
與之相反的,是關宏新與他的保安們,他們立刻撿起了槍,并且迅速投入到戰斗之中。
楚河真的很想立刻拉著關宏新就走,因為關宏新的生死決定了妹妹的生死。
但是楚河沒法這樣做,他手里拿著槍,就沒有了不戰斗的理由。
剩余的軍警以及保安隊伍,組成了四方街最后的防線,擊殺著喪尸掩護百姓的撤離。
而且楚河還發現,關宏新的保安射擊動作都很標準,就連換彈匣都非常利索,如果他們穿上軍裝就是真正的軍人。
隨著越來越多的百姓進入地庫,楚河等人的子彈也越來越少了。
“萬隊長,我們沒子彈了。”
關宏新看向了萬東寧,有些無奈道:“剩余的子彈,我們應該用在撤退時,不然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這里。”
“撤吧。”
萬東寧嘆息一聲,其實他早就沒有子彈了,他連手槍子彈都打光了。
可就在眾人想要撤退時,地庫卻傳來了慘叫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就有許多人跑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楚河暗叫糟糕,大量百姓撤入地庫,而且每一個都在拼命的奔逃,這就極有可能會造成擁堵。
那么只要這些人中有人被喪尸咬過,等這個人尸變之后,地庫內就一定會爆發喪尸!
而且楚河真的很快就看到了喪尸,它們正追趕著人們向上涌出。
咔咔。
與此同時,楚河發現自己的槍也沒有了子彈,他立刻將槍向背后一甩,同時抽出了刀,大吼道:“上刺刀,沖!”
“觀光電梯,去觀光電梯!”
關宏新向四方街正中一指,那里佇立著主體由鋼架與有機玻璃組成的觀光電梯,可以直通四方街最頂端的市標,以及市標下的露天啤酒吧。
這座觀光電梯從建成的那一天,就成了延城人的驕傲,是與外地人交談時必須要提一提的存在。
“上刺刀,沖!”
萬東寧看了電梯一眼,率先上了刺刀,然后與防暴巡捕們沖了出去。
不得不說,在喪尸爆發后,尤其是面對這種情況時,防暴巡捕手中的防爆盾牌往往要比槍的作用大。
防暴巡捕們再次組成了圓形隊形,眾人向著觀光電梯沖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并不是很順利,尸群與人群都在不斷的沖擊著防御陣型,導致本就很疲憊的防暴巡捕倒地,然后陷入尸群之中,甚至是被人群踩踏致死。
所以等到沖到觀光電梯的時候,這一支數十人的隊伍,最后就只剩下二十余人。
啪。
萬東寧用力的拍在了電梯按鈕上,電梯門隨后緩緩打開。
眾人沖進觀光電梯,等待著電梯門緩緩合攏。
可就在電梯門即將合攏時,忽然就又重新打開了,是一個男人重新打開了電梯。
滴滴滴……
當男人沖進來后,超重的警示音響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男人,但那個微胖的男人卻是大喊道:“我是老百姓,你們必須保護我,不要趕我下去,要下也是你們這些特警下去,不然就誰也別走,都死在這!”
看著近在咫尺的喪尸,已經無法合攏的電梯門,所有人都面露難色。
“我下去。”
萬東寧長出了一口氣,便要向電梯外走去。
砰!
一身悶響中,眾人眼中劃過金色的殘影,接著便是那個微胖的男人一生慘叫。
周宇用金瓜錘砸了男人后,又是一腳將男人踢出了電梯,他并不覺得這個男人的行為有錯,因為他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能活下去做什么都不夸張。
同樣的,周宇也是自私的,他更愿意并肩作戰過的王東寧活著,至于這個陌生的男人,死他媽的去吧。
“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楚河也抬起了沒有子彈的步槍,大吼道:“每一棟樓外部都有觀光電梯,不想死就快去!”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以及死去的男人,外面的人群終于停了下來,然后又四處奔逃。
電梯門終于合攏,并且緩緩向頂部去了。
萬東寧深深的看了楚河與周宇一眼,心情很復雜,長久以來養成的責任,讓他認為這樣做是錯誤的,可根據情況判斷,這樣做又是無可厚非的。
倒是關宏新很欣賞的看了楚河和周宇,在這已經混亂不堪的世界生存,就需要這樣的膽魄。
終于,觀光電梯到了頂層,并且緩緩打開。
眾人離開電梯后,僅存的三名武裝巡捕與四名特警立刻四處警戒起來。
而其余的人,包括楚河在內,全部都癱倒在地。
從昨晚起,楚河就沒吃過什么東西,而且大多數時間都在逃亡與戰斗,體力早已經消耗空了。
“去找些吃的。”
關宏新擺擺手,讓手下的保安去找吃的了,這可是露天酒吧,因為客流量較大的關系,平時都會存放許多食物與酒水。
“班長。”
平躺在地上的楚河看向了躺在一邊的萬東寧道:“按理說有體檢區,放進來的人就應該都沒有被咬過,但為什么還會爆發喪尸呢?”
“也許被咬的人里面,有人逃過了體檢吧。”萬東寧摸出一支皺皺巴巴的煙,但聞了聞,卻是沒舍得點燃,這是他最后一支煙了。
“來,嘗嘗這個。”
關宏新摸出一支雪茄點燃,自己吸了一口,又囑咐萬東寧不要肺吸,才說道:“昨晚領導開會的時候我也在,看到了省疾控中心下發的文件,了解了一些你們不知道的內情。”
“什么內情?”
萬東寧吸了一口雪茄,沒有理關宏新的囑咐,狠狠的肺吸了一口,很夠勁兒。
“關于喪尸是如何爆發的。”
關宏新說出這話后,楚河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眾人的目光也都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