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花公子</br> “田泉?”謝老將軍擰眉細想了一下,嗓音微沉,“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叫田泉的應該只是東傲國一個很普通的將軍,名不見經傳,唯一值得提及的事情,就是迎娶了東傲國護國大將軍的小女兒。”</br> “你確定,那場圍剿的主將是叫田泉嗎?”</br> 謝瑤眼眸微瞇,“是叫田泉,身形高大,下巴上蓄留著虬髯胡須,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粗獷。”</br> “是他!”謝老將軍直接一錘定音,“根據你的描述,跟我認識的田泉一定是同一個人!但,以他的資歷,如何能擔得起主將之位?”</br> “對于東傲國來說,那一場圍剿一定是重要至極的事情!即便是皇帝大壽恐怕都避之不及,竟然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領做主將?”</br> 謝瑤眼底也閃過一抹疑惑,“他既然能迎娶護國大將軍之女,想必有什么過人之處吧。”</br> 謝老將軍卻搖了下頭,“他沒有任何家族背景,與其說是迎娶,倒不如說是入贅!”</br> “而且,他之所以能夠入贅護國將軍府,據說……也是用了些手段的。”謝老將軍欲言又止,直接換了話題,“這個人別看長相粗獷,但為人陰險狡詐,做事無所不用其極,抓住拷問完之后,直接就地正法即可。”</br> 謝瑤沉眸,眼底有冷芒一閃即逝,“祖父放心。這些人都是殺死父親的劊子手,一個都逃不掉。”</br> “好。”謝老將軍點頭,剛要說話,莫離忽然快步走了進來。</br> “老將軍,小姐,花公子到了,正在前面等候。”莫離道。</br> 自從離開了萬奇國國境之后,謝瑤就讓莫離不必再叫她王妃,改叫小姐即可。</br> 她,已經不再是寒王妃了。</br> “這位花公子應該是來感謝你的,你過去吧,我就不去了。”謝老將軍擺了擺手,就要轉身。</br> “感謝我?”謝瑤倒是有些意外。</br> 這位花公子就住在隔壁,是他們的鄰居。平日里偶有碰面,但不過是點頭之交,并無過多交集,何來感謝之說?</br> 謝老將軍看見謝瑤的表情,就知道謝瑤是忘了,出言提醒道:“兩日前,我們在門外剛好看見他回來。你見他面色很差,就指點了兩句。他聽了之后,很驚訝,當時就說如果你說的辦法奏效,定當登門道謝!”</br> “以你的醫術,看人當然是準的。他用你的辦法,見了效果,自然就來感謝你了。”</br> 謝瑤這才想了起來。</br> 當時,她看對方臉色很差,出于醫生的天職就下意識的說了幾句,說完就忘了。</br> 既然對方主動登門,她還是要見的。</br> “離伯,我們過去吧。”謝瑤淡聲道。</br> “是。”莫離躬身。</br> 謝老將軍見謝瑤已經記起來,便轉身走了。</br> 謝瑤很快來到前面,見到了那位鄰居。</br> 花公子坐在輪椅上,身著一身素衣,渾身上下只有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除此之外再無配飾。一眼看去,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公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衣食無憂。</br> “花公子,讓你久等了。”謝瑤邁步走了過去,客套開口。</br> “云姑娘言重了。花某此行是專程來跟云姑娘道謝的!”花馳朝著謝瑤一抱拳,“花某身子不便,無法起身行禮,還請云姑娘見諒。”</br> “花公子客氣了。”謝瑤輕輕擺手,示意花馳不必如此。</br> 他們自從來到了這里,就改名換姓,她叫云瑤,謝文武叫云武。</br> 至于花馳做輪椅的事情,從他們搬來這里的時候,花馳就坐在輪椅上。</br> 花馳禮貌的笑了一下,然后朝著身后招手。</br> 兩個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一眼看去便讓人覺得價值不菲。</br> “這些東西雖然不抵云姑娘的大恩,但也是花某的一番心意,還請云姑娘不要嫌棄。”花馳說著,示意下人將蓋子打開。</br> 兩個下人得令,便將蓋子拿掉。</br> 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飄了出來,讓謝瑤已經到嘴邊的拒絕之詞,停頓了一下。</br> 藥材!</br> 而且是年份極高的極品藥材!</br> 雖說比不上皇太妃和楚夜手里的,但比之藥房的尋常藥材還是要強上許多!</br> 如果給謝文武使用,應該能夠縮短一半的恢復時間!</br> 謝瑤朝著那兩個盒子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花公子的謝禮太過貴重了,心意我領了,東西還請花公子拿回去吧。”</br> 這兩盒藥材雖然是她急需的,但價值不低。</br> 所謂無功不受祿。</br> 她雖然指點了花馳幾句,但只是隨口一說,如果貿然收下藥材,不妥。</br> 既然花馳能一次拿出這么多藥材,她尋找渠道,直接購買即可。</br> 見謝瑤婉拒,花馳意外了一瞬,溫聲開口,“云姑娘對花某的指點,可以說救了花某一命。這些謝禮相較于花某的性命來說,已經顯得輕了許多,還請云姑娘務必收下!”</br> “花公子言重了,”謝瑤繼續客套道,“你的身體只是有一點小問題,所以才能很快有所緩解。若是危急性命,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見效的了。”</br> 她看的出來,花馳的臉色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顯然是見效了。</br> 花馳卻搖了搖頭,目光深邃,“此事一言難盡。云姑娘只要相信,花某所言非虛即可。”</br> 謝瑤又仔細打量了花馳一眼,在花馳的眉眼之間似乎有一股暗氣縈繞,但看不真切,只有診脈才能判斷。</br> 見謝瑤不開口,花馳剛要開口繼續勸說,忽然面色一變,整張臉瞬間慘白,毫無血色!</br> “來,來人,快送我回去!”他立刻朝向那兩個下人,艱難開口。</br> 話剛出口,整個人瞬間就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br> 兩個下人見狀,面色大變,嚇的連忙扔下盒子跑了過去,“公子!公子?”</br> 謝瑤看見,眸光陡然一凝。</br> 這是怎么回事?</br> 兩個下人剛手忙腳亂的要把花馳推著離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花馳整個人忽然僵了一瞬,緊接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br> 噴血的時候,整個人仍舊是無意識的狀態!</br> 下人嚇的不知所措,還要繼續把人往外推。</br> 謝瑤見狀,臉色立刻凝重,沉聲呵斥,“住手!都別動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