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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議親,弟弟現(xiàn)身

    夜幕低垂,姬家各房漸次點亮了燭火,甄氏在燭火搖曳的屋子走來走去,荀青瑤被晃得頭都暈了,勸她坐下,可她坐不下!
    白天受的氣還沒咽下去,晚上那個女人就放狗把她兒子咬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荀行之一個勁兒地解釋不是少夫人干的,可甄氏不信。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摸它了!”荀行之解釋,他的手掌都差點被大白咬穿了,一個青蓮居的丫鬟給他上了藥,但藥效沒那么快,手腫得像只熊掌,一動便火辣辣地疼。
    甄氏氣悶道:“是她養(yǎng)的!她讓咬,才咬你!”
    荀行之忍住手上的劇痛,說道:“她那會兒不在跟前,是鎏哥兒抱著的,總不會是鎏哥兒唆使那貂咬我。”
    荀行之說的很有道理,當時喬薇在陪兩個小包子玩雪,根本不知道荀行之與鎏哥兒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若非說喬薇有什么不對的,大概是沒提醒荀行之別亂摸亂碰?大白不咬人許多天了好么?誰知道荀行之怎么惹毛大白了?
    甄氏若是冷靜下來,定能想通個中的關(guān)鍵,奈何她下午才憋了一肚子氣,對喬薇的印象可謂是糟透了,那貂又是喬薇院子養(yǎng)的,說不是喬薇故意整她兒子,怎么可能?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甄氏在屋子里踱了半個時辰中,把心一橫,撐著傘出了桂香院。
    甄氏這回學乖了,沒跑到喬薇的青蓮居找不快了,她抓了個過路的下人,問了老爺住哪兒,那丫鬟傻乎乎地給她指了路,她冒著風雪,一路直奔桐院。
    姬尚青正在房中喝藥,這是最后一劑,明日起,他便算徹底痊愈,不必再忍受任何的藥味。
    喝藥喝到一半時,丫鬟稟報,荀夫人來了。
    姬尚青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沙漏,微微蹙眉,這個時辰了還上門拜訪,著實有些不大合適,但姬尚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姬尚青換上了中規(guī)中矩的錦服,在明廳見了甄氏。
    姬尚青去過荀家?guī)谆兀缡鲜钦J識他的,也曾與他說過話,在甄氏心里,這就是有點小交情了,所有甄氏才敢在大半夜的“闖”進桐院拜訪。
    甄氏最后一次見姬尚青是在荀蘭十五歲離開荀家,返回姬家的那年,那時姬尚青還十分的年輕,俊美的容貌吸引了滿城佳色,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憔悴了許多。
    甄氏進屋,給姬尚青行了一禮:“親家老爺。”
    姬尚青比了個手勢:“荀夫人請坐。”
    他不茍言笑的樣子,讓甄氏的心里打個突,但甄氏記得他從前便是如此,很快釋然了,訕笑著道:“這么晚了,親家老爺還沒睡呢?”
    姬尚青喝了一口茶。
    甄氏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不愧是桐院的茶葉,比桂香院的好喝多了,她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抽出帕子,擦了擦唇角,一副委屈的神色道:“其實我這么晚過來,是來向親家老爺辭行的。”
    “辭行?”姬尚青不解地看向了她,“這么快就走?可是出了什么事?”
    親家老爺真上道!
    甄氏委屈地抹了抹淚,說道:“反正待著也不受待見,我不如早早地回了,當初是蘭姐兒非說要我把瑤兒與行之帶到京城來,我才帶的,可如今蘭姐兒不在,沒人替我們撐腰,我們留下,也不過是受人閑氣罷了!”
    姬尚青蹙了蹙眉:“誰給荀夫人閑氣受了?”
    “我不敢說。”甄氏道。
    姬尚青神色嚴肅道:“荀夫人直說吧,我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若不是誤會,該替荀夫人做主的,我不會推辭。”
    得了姬尚青的保證,甄氏便將下午發(fā)生的幾件事添油加醋地與姬尚青說了。
    “……就一支簪子罷了,她就和我搶,搶完還給我臉色瞧!”
    渾然忘記自己在那支簪子之前,究竟“買”過多少首飾了。
    “還放貂咬行之。”
    自動忽略貂是鎏哥兒抱著的。
    姬尚青聽著,神情變得越發(fā)嚴肅,喬薇當初連姬霜的酒館都敢砸,搶甄氏幾樣首飾,沒什么可奇怪的,她天性如此,眼底容不得沙子。
    姬尚青頓了頓,說道:“小薇還小,有不懂事的地方,荀夫人是長輩,還請荀夫人多多包涵。”
    姬尚青的反應(yīng)有些出乎甄氏的意料,甄氏想起一路上聽到的各種傳言,以為喬薇在姬家不怎么受寵的,但老夫人與姬尚青都似乎待她不錯,甄氏酸溜溜地道:“我知道,她才是你們姬家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我是個外人,沒人會在意我怎么想!”
    姬尚青道:“不是這個意思,荀夫人不要誤會了。”
    甄氏一臉委屈道:“當初蘭姐兒答應(yīng)行之謀一份差事,幫瑤兒定一門親事,瑤兒今日受了驚嚇,也不知還能不能議親了……”
    “荀小姐的親事我會讓人留意,行之的差事……”言及此處,姬尚青頓住。
    甄氏巴巴兒地望著他,他眉心微微一蹙,說道:“行之的事,我也會安排。”
    甄氏總算是心滿意足地出了桐院。
    得到了補償,甄氏心情舒暢,去了青蓮居一趟,荀行之回味起來,也十分的心情舒暢,二人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只有荀青瑤房中的燈還亮著,她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就不受控制地能浮現(xiàn)起那張英俊的面龐,這令她有些慌張,也有些茫然無措。
    許是他救了自己,自己只是心存感激罷了,與旁的無關(guān)。
    可越是這般安慰自己,越是難以平靜。
    與桂香院一墻之隔的地方,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街道上,車內(nèi)坐著兩名男子,二人皆穿著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光潔的下巴,與嫣紅的唇瓣,嫣紅的是較為年輕的男子,另一個胡子吧啦的,是個大叔。
    年輕的男子微微勾了勾嫣紅的唇瓣,不經(jīng)意間,便散發(fā)出了幾分邪氣與邪魅的味道:“到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聽得讓心頭酥軟。
    索性胡子吧啦的男人早已習慣,十分鎮(zhèn)定地挑開了車簾,往外敲了敲,篤定地說道:“到了。”
    年輕男子冷笑一聲,走出了馬車。
    車夫躬身跪在地上,以背為凳。
    年輕男子探出華麗的腳,踩著人凳下了馬車。
    胡子吧啦的男人也跟著下了車。
    二人站在巍峨的高墻下,舉目而望。
    年輕男子探出一只手來,他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修長如玉,輕輕地摸在墻壁上,連墻壁都好似蕩漾出了一層溫柔的波浪。
    “姬家。”他嫣紅的薄唇中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充滿了不屑的意味。
    胡子吧啦的男人道:“大人是要今晚開始行動嗎?”
    “不然?”年輕男子反問,胡子吧啦的男人不說話了,年輕男子邪魅地勾了勾唇角,瀲滟幽魅的眸子微微地瞇起,“姬家將會為它當年的愚蠢付出可怕的代價。”
    “大人準備怎么做?”胡子吧啦的男人問。
    年輕的男子冷笑,眸中掠過一絲嘲弄:“入侵姬家,摧毀姬家的一切,殺光姬家的男人,搶光姬家的女人,賣了姬家的孩子,讓他們永世為奴!本座等這一日已經(jīng)等了太久,再也等不下去了。”
    胡子吧啦的男人哦了一聲,說道:“屬下已經(jīng)打聽到姬家的消息了,這堵墻的后面本是一個空置的別院,但最近住了幾個荀家的客人,從這里進去,有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
    年輕男子陰測測地笑了笑:“幾個愚蠢的小嘍啰罷了,本座還沒放在眼里。”
    胡子吧啦的男人問:“那大人是打算……”
    年輕男子道:“當然是換個地方進去。”
    胡子吧啦的男人:“……”
    ……
    卻說荀青瑤躺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李氏派來的丫鬟小翠就在隔間,聽到了她屋里的動靜,打了簾子過來,輕聲問:“荀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荀青瑤搖頭:“吵醒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翠道:“荀小姐快別這么說,荀小姐是睡不著嗎?”
    荀青瑤緩緩坐了起來,嘆道:“許是晚飯吃多了,有些積食。”
    小翠溫聲道:“那奴婢陪你去院子走走吧?”
    荀青瑤想了想,反正已經(jīng)把小翠吵醒了,就算不出去,小翠也睡不著了,點頭道:“麻煩你了。”
    小翠給荀青瑤披了一件兔毛披風,攙扶她出了房門。
    積雪反射著月光與廊下的珠光,幽靜而清亮。
    小翠將荀青瑤攙到院子的石桌前:“荀小姐坐吧,我去煮一點消食的果茶。”
    荀青瑤點點頭:“有勞了。”
    小翠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煮了一碗山楂茶來,放到石桌上后摸了摸冰冷的石凳,說道:“這么涼,我去拿個墊子。”
    小翠進了屋。
    荀青瑤用勺子攪拌著碗里的山楂茶,茶水滾燙地冒著熱氣,只是看著人都暖和不少。
    喝完茶,荀青瑤回了房,小翠也歇下了。
    荀青瑤挑開帳幔,正要坐進去,卻猛地發(fā)現(xiàn)床上坐著一個一襲黑袍的男人!
    她嚇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想要大聲尖叫,那人單臂一動,一把長劍落入了手中,長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將她的話生生卡回了喉嚨。
    男子緩緩抬起頭,露出了臉上的金色面具,面具下,是一雙蠱惑人心的眼睛,美得勾魂攝魄,他肌膚白皙如玉,唇比女子的更為嫣紅,唇角微微地勾著,有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邪魅。
    “噓。”他修長的指尖貼上唇瓣,如玉的手指按在嫣紅的色澤上,美得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畫,“別叫,不然你的小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這聲音,也異常的好聽。
    這個華麗美艷的男人,笑起來實在是魅惑人心,再配上這樣的聲音,荀青瑤的腿都險些軟了。
    荀青瑤看了看小翠的屋子。
    男子輕輕一笑,華麗如重彩,勾得人神魂顛倒:“別看了,她今晚是不會醒了。”
    荀青瑤深吸一口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壓下了心頭的驚懼:“你是誰?”
    “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話嗎?”男子微微偏了偏手,冰冷的劍刃貼上了荀青瑤的臉龐,荀青瑤只覺自己被一條毒蛇給貼上,嚇得渾身一陣哆嗦。
    荀青瑤顫聲道:“你想干什么?”
    男子笑道:“不干什么,就是想來幫你一個忙。”
    荀青瑤一愣:“幫我一個忙?我有什么需要你幫的?”
    男子慵懶地說道:“這就得問你自己了,我能滿足你任何一個愿望,只要你提出來,我就都能答應(yīng)你,現(xiàn)在,趕緊想想,你有什么是需要我去做的?”
    這、這是在逼著她……向他求助?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幫我?”
    男子勾唇一笑:“本座是好人,本座最愛助人為樂。”
    荀青瑤哽住。
    男子的笑意深了深:“不過,本座這么愛助人為樂,你是不是也得幫本座做點什么?”
    來了來了,就說沒這么簡單的。
    “不用著急回答本座,你可以先考慮考慮,等你什么時候需要本座了,就吹響這個笛子,本座一定會讓你如愿。”
    男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放在了床上。
    荀青瑤的胸口起伏得厲害,并不敢伸手去拿。
    男子收了劍,站起身,與荀青瑤擦肩而過。
    空氣里有男人身上的香氣,迷死人的好聞,荀青瑤面色潮紅,呼吸加重,心若擂鼓,腿軟得難以站立。
    她走到窗邊,狠狠地吹了一會兒冷風,才讓體內(nèi)的躁動散去。
    ……
    青蓮居,喬薇一覺睡到飽,起床時,姬冥修不出意外的已經(jīng)去上朝了,喬薇與孩子吃了早飯,去落梅院給老夫人請了安。
    姬霜的月份大了,安心留在北府待產(chǎn),不常出來走動,庶務(wù)大多落在了李氏的頭上。
    姬家的庶務(wù)是比較繁雜的,除了姬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吃喝,還有各房的月錢、節(jié)禮、衣裳、預算,本家的賬目一月清點一次,外頭的田莊鋪子三月到半年一次,而年底是最繁忙的日子,光是備年貨就讓李氏手忙腳亂,偏這時,幾個姑娘的親事也被提上了議程。
    李氏實在應(yīng)接不暇,將喬薇叫了過來。
    喬薇看賬本是一把好手,一上午功夫便將幾籮筐的賬本看完了,有錯兒的全都做了記號,姬家的賬房先生還是挺拿得出手的,錯處并不多,零星幾處。
    李氏滿意得不得了。
    看過賬冊,已是中午,李氏留喬薇用了飯,幾個孩子都在落梅院,不必喬薇操心,喬薇繼續(xù)留在了東府。
    午飯過后,東府來了位客人,是一個年紀比李氏略長了幾歲的婦人,體態(tài)豐腴,紅光滿面,打扮得珠光寶氣,一雙眼睛笑瞇瞇的,十分熱情的樣子。
    李氏向喬薇介紹:“這位是洪夫人,過來商討幾位姑娘的親事的。”
    商討?喬薇的心思轉(zhuǎn)了一圈,漸漸回過味來,姬家姑娘的親事何等重要,并不會與不相干的人商討,而她從未見過,甚至也沒聽說過這位洪夫人,除了一種可能——媒婆,喬薇想不到其它了。
    這是喬薇頭一回見到京城的媒婆,與想象中的不大一樣,沒有媒婆痣,也沒把自己涂得花里胡哨、穿得花枝招展,就與一個普通的貴婦并無二般。
    在大梁,媒婆也是分等級的,洪夫人這種金牌媒婆自然不會是等閑之輩,她本就是官家出身,在貴婦圈里混得如魚得水,做這樣的營生,并不是缺了那幾兩銀子,只是好這一口罷了。
    她資源極好,嘴皮子利索,卻做的都是良心生意,李氏與姬盛的姻緣便是她給介紹的,這么些年下來,姬盛待李氏雖不說毫無瑕疵,但也是美好姻緣一樁了,這次兩個姑娘到了議親的年紀,李氏頭一個便想到了洪夫人。
    喬薇與洪夫人見了禮。
    洪夫人笑瞇瞇地看著喬薇:“真是個標致人物,可惜已經(jīng)成親了。”
    喬薇笑了笑:“沒成親的話,洪夫人想把我說給誰?”
    洪夫人很是認真地想了想:“還是得姬家的大少爺!大少爺與少夫人吶,就是天上一對,地下一雙!”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
    李氏讓石榴把兩個姑娘叫了過來,又讓紅杏去把桂香院,將甄氏荀青瑤也請過來。
    喬薇不解:“請她們做什么?”
    李氏嘆了口氣:“我也懶得請呢,但今早你父親讓人給我?guī)Я嗽拑海餍〗愕挠H事也不可怠慢了,我若是先讓兩個姐兒選了,再讓她選,回頭她娘又得鬧到桐院去!”
    “她們昨晚去桐院了?”喬薇問。
    李氏道:“荀小姐沒有,荀夫人去了。”
    甄氏那德行,確實干得出這事來。
    喬薇忽然就笑了,人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也罷,來就來吧,不過是多兩個人坐在屋子里罷了,親事是相互的,不僅女挑男,男也挑女,就算她們看中了,人家也未必肯娶。
    甄氏母女很快到了東府的暖閣,姬宛瑜也到了,挽著姬如月的手跪坐在墊子上,看也不看二人。
    洪夫人先叫來畫師給三位姑娘畫了畫像,畫師與洪夫人都是人精,明明三人平分秋色,愣是將姬宛瑜與姬如月的容貌畫得生動了三分。
    畫師作畫的功夫,洪夫人將自己手頭的資源一一拿了出來:“這些都是京城的,幾位夫人先挑,有看順眼的問我,我來給說說是個什么情況。要是京城的挑不中,還有別的地方兒的。”
    李氏與甄氏各自挑了個畫卷打開,喬薇也拿了一個畫卷,都說洪夫人資源好,此話不假,她隨手打開的一個居然就是當朝的九殿下,喬薇頗為驚訝地笑了:“怎么他也在托洪夫人說親嗎?”
    洪夫人笑道:“他沒有,但是如果少夫人看中了,是說給哪個姑娘的,我可以去說媒!”
    喬薇在心中比對了一下多羅明珠與姬宛瑜的武力值,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剛放下畫卷,甄氏搶了過來,看著畫上玉樹臨風的少年,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洪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九殿下身份貴重,臨安公主是不會舍得他娶個外地媳婦兒的。”
    甄氏哼了哼,將畫卷扔到了桌上。
    喬薇又拿起另一個,眉心一跳,居然是胤王的:“據(jù)我所知,胤王殿下已經(jīng)與多羅家有婚約了?”
    洪夫人笑盈盈地說道:“少夫人大概還不知道胤王殿下與高月族千金的事,那高月族的千金好生厲害,給胤王生了三個孩子,不許多羅家的小姐過門,這兩家怕是要打起來,皇上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搞不好到最后誰都不會娶呢。”
    誰都不娶?太小看第一美人了喂,喬薇咂咂嘴,似笑非笑地問道:“若是娶了呢?”
    洪夫人嗔道:“那不是還有側(cè)妃之位嗎?”
    甄氏湊過來,定睛一看,眼睛都瞪直了,京城的男人怎么一個比一個好看啊?
    “側(cè)妃總不會只要京城的姑娘吧?”甄氏問。
    洪夫人的嘴角抽了抽,心道以荀家的身份,側(cè)妃怕是沒戲,能做個姨娘就頂天了,這個荀小姐真是荀夫人親生的嗎?哪兒有親娘想把女兒送去做妾的?
    “這個是昭王殿下的?”喬薇又打開了一個畫卷。
    甄氏嘀咕,怎么這丫頭的手氣這么好?隨便拿,不是殿下就是王爺。
    不過在見了胤王的傾城絕色后,再看昭王的,就有些索然無味了。
    甄氏撇撇嘴兒,去翻別的畫像了。
    洪夫人滿面黑線,她剛剛沒看錯吧?美名遠揚的昭王爺被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婦人嫌棄了?她當她女兒是天上的仙女兒呢!
    甄氏挑挑揀揀,不是嫌棄長相,就是嫌棄家世,她既要對方有胤王那樣的容貌,也要有姬家這樣的背景,最好還當著大官兒,但年紀別太大了,和姬冥修差不多就好。
    品級和姬冥修一樣的,年紀都在四十以上。
    年紀和姬冥修一樣的,官職都在三品以下。
    當然了,能不納妾是最佳的。
    一屋子人都不知該說她什么好了,她真以為好男人那么容易找啊?整個大梁朝,也找不出第二個姬冥修了。
    李氏挑了幾個身份還算合適的公子,問了洪夫人,洪夫人都一一地答了,李氏暫時留了兩個人選,又打開另一幅畫卷,畫上的是一名少年,少年英姿颯爽、英俊神勇,容貌不比胤王妖孽,卻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度,很是惹人注目。
    “小薇。”李氏把畫卷往喬薇面前遞了遞。
    喬薇定睛一看:“誒?怎么是他?”
    李氏驚訝:“你認得?”
    喬薇道:“這不就是南楚的沐小將軍嗎?昨日在巷子里抓到囚犯的人就是他。”
    “啊,那位公子啊,難怪我瞧著面善呢。”李氏趕到現(xiàn)場時,沐小將軍已經(jīng)差不多準備離開了,李氏在馬車外道了聲謝,對他的容貌,倒是沒看得那么真切。
    “什么沐小將軍啊?”甄氏湊了過來,她昨日昏迷了,不清楚女兒被救的經(jīng)過,等她蘇醒過來時,女兒已經(jīng)坐在馬車上了,她還以為是官兵們抓了那個囚犯呢。
    荀青瑤眸光一動,身子顫了顫。
    李氏避重就輕地說道:“南楚的使臣。”
    “南楚人啊。”甄氏有些不樂意,人長得再俊,家世再好,可終究太遠,女兒若是嫁了,怕是這輩子都回不了娘家了。
    李氏倒是很認真地考慮起了這位沐小將軍,聽說南楚是不與大梁朝聯(lián)姻的,但今年似乎有所松動了,不然洪夫人也不敢把沐小將軍的畫像拿過來給她們挑選。
    姬宛瑜是姬霜的心頭肉,姬霜不舍她遠嫁,可還有姬如月。
    姬如月若是能嫁入南楚的神將府,也不失為一樁沒事。
    李氏笑道:“你與我說說這位小將軍。”
    洪夫人吃著點心的手一頓,坐直了身子,滿眼笑意地說道:“這位小將軍可不得了,年紀不過十七,卻耍的一身好功夫,我聽聞他九歲便隨父出征,十一歲就割掉了敵人的腦袋,十三歲立軍功,十五歲名滿天下,又潔身自好,從不在外鬼混,不知是多少姑娘家的夢中情郎!他家中有個胞妹,聽說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兒。”
    “咳!”喬薇嗆到了,二師姐那樣的人物,可與溫柔善良絲毫沾不上邊好么?
    原本聽到前面還覺得沐小將軍挺厲害的,但二師姐這兒出了偏差,導致喬薇連前面的信息都開始懷疑了。
    “家里的情況呢?”李氏頗有興趣地問。
    洪夫人眉飛色舞地說道:“他家里的情況很簡單,父親是南楚的神將,母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他上頭有兩個哥哥,下頭沒有弟弟,只有一個妹妹,妹妹是一個大宗門的弟子,但妹妹與哥哥們加起來也沒他能干,二夫人真是好眼力,一眼就挑了個最好的呀!”
    喬薇好笑地問道:“你拿他的畫像說媒,這件事沐小將軍知道嗎?”
    洪夫人笑瞇瞇地道:“等我說上門他不就知道了?”
    “你就不怕他不答應(yīng)?”喬薇笑著問。
    洪夫人搖了搖帕子:“哎喲喲,少夫人您不信我,也得信姬家的兩位姑娘呀!兩位姑娘都是閉月羞花的人物,我要是個男人,看了都不想走了,哪兒會不想娶?您就放心吧,我做這行幾十年了,只有我不想說的親,沒我說不成的親,就包在我身上了!”
    恐怕那位沐小將軍真的不想娶,喬薇與那家伙接觸不多,但人與人之間會有一種直覺,直覺告訴喬薇,沐小將軍不是任人擺布的對象,他除非真的看上了姬家的姑娘,否則就憑媒婆說爛一張嘴,也絲毫動搖不了他。
    李氏對沐小將軍印象不錯,覺得這門親事可以考慮,不過這件事她一個人說了不算,也得二老爺點頭、老夫人點頭。
    回頭與他們說說,能成就成,不成再另覓良婿。
    李氏默默地收好畫卷,放入了備選的盒子。
    寬袖下,荀青瑤緩緩地捏緊了手指。
    幾人挑挑揀揀的,各自都挑了幾個中意的,洪夫人把畫像留下,讓幾人再考慮一晚,確定了她再來取畫像,姬家的姑娘看中的男人,除了那個沐小將軍可能有點兒棘手,別的還沒有搞不定的。
    洪夫人高高興興地去了。
    李氏與喬薇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讓老夫人幫著拿拿注意,甄氏則拿著挑中的幾幅畫像回了桂香院。
    甄氏叫荀青瑤也來看看畫像,看是否有自己喜歡的,雖是她做主,但如果女兒與她同時喜歡,那就再好不過了。
    “娘親自己做決定吧,我有些困,先回房了。”
    荀青瑤回了房。
    她拉開床頭柜,取出那人留下的盒子。
    真的……能幫她做到任何事嗎?
    包括選擇自己的姻緣?
    自己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如果代價不大,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試一試?
    若是代價太大,自己就把笛子還給他好了!
    念頭閃過,荀青瑤釋然了,緩緩地打開了盒子,往里一看,瞬間傻眼了。
    說好的笛子呢?
    怎么是一把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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