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望過去的時候,他正好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是他沒錯了。
雖然唐菀很惡心再見到他,再跟他說一句話,但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她還犯不著跟自己的命過不去,于是立刻股足了勁兒的喊了出口,“時昀,時昀?。【任?!時昀!!!”她一邊喊還一邊朝著他跑了過去。
拉著驢車的男人沒想到她會忽然大喊,連驢都被嚇了一跳,壯漢一時沒拉住,它就開始不聽使喚的橫沖直撞,草料從后面掉了出來,大捆大捆的,把壯漢都砸了個趔趄,等他再爬起來的時候,唐菀已經拉上了那個小白臉兒的手開始朝著人群里躲去了。
“媽的!”男人怒淬了口口水,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而是從兜里摸出手機,驢也不管了,朝著個巷子里走去,撥通了電話。
要抓人,他們的人大片大片的埋伏在四周,周圍看過去十個人里就有三四個是他們的人。
那小丫頭片子跟那個小白臉就算是長了翅膀也跑不掉。
不過,打草驚蛇才誤事兒。
現在已經出了狀況,就得上面下了命令他們才能再行動。
*
此刻。
就在這條街左邊的一個茶樓里。
街上有條驢瘋跑了,茶樓里的人紛紛出去看熱鬧。
只有一個窗明幾凈的房間里,朝窗戶擺放的太師椅上,一道身影悠閑的半窩著,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之外,手腕森白,手指細長且潤,每根手指的指頭都修剪得一絲不茍的,沒有半分瑕疵。
指尖所能觸碰到的白煙是從邊兒上茶幾里的骨瓷茶杯里飄出來的。
裊裊煙霧升騰起來。
是這個屋子里除了時間唯一在動的東西。
下一秒,這一秒相得益彰的動靜畫面被手機的震動打破。
手機是在門口守著的男人的兜里震動的。
他接起來,聽著那邊說了半晌后著急跨步進了屋子里,“權爺,張大來電話了,說那女的跑了,引起了不小的動靜?!???.??Qúbu.net
“我們還要繼續行動嗎?”
手下穿著青衫白褂,卻因為這事兒也飄逸不起來了,眉頭鎖著,明顯是愁住了。
這事兒擱誰都沒想到,不是說沈執野這個妹妹還青澀著么?膽小如鼠,隨便嚇唬嚇唬都動彈不得,怎么他們的人都放了那樣的狠話,都在她面前捅人了,她還敢跑,不怕被捅嗎?
手下問了半天,愁了半天,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依舊巋然不動,見此,他小心謹慎的垂頭再問,“權爺?”
這下,男人才緩緩的動了動手指,伸出手去,指腹在茶杯的水里蘸了蘸。
然后才幽幽起身,靠近窗戶哈了口氣,在上面筆力遒勁的寫了個菀字。
而后,他莞爾一笑,“繼續?!?br/>
淡淡兩個字,如風如云,卻叫手下呆住了,“權爺,今天鎮上反常事情多得很,這一鬧,只怕沈執野早就盯準了我們的人了,我們動了,豈不是就是把把柄往他手里送?方家那邊已經在跳腳了……”
把柄。
一身玄黑絲綢唐裝的男人嘴里咂摸著這兩個字,“既然知道是把柄,不丟掉,不是夜長夢多么?”
手下聞言,脖頸上陣陣發涼,“權爺這是要丟下方家?”
“沈執野為了調我這條魚,都把自己的妹妹祭出來了,我送他一個方家,也不虧。”
說著,男人重新坐下,抬頭。
窗上寫著的菀字已經不見了。
*
唐菀拉了時昀跑了好遠。
遠到她都跑不動了,時昀也氣喘吁吁后才稍微的停下來。
只是好像她無論往哪里跑,周圍總是有人。
這明顯是個非常落后的城鎮,但是今天卻出奇的人多。
唐菀察覺到了異常,正要拉著時昀拔腿再跑的時候,時昀卻拉住了她,“小菀,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兒呀?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怎么這么臟,剛才那個拉車的人是誰?”
時昀不是跑不動了,而是想要弄清楚狀況。
他這次來是帶著任務來的,睡唐菀,重新把她捏回到手心里。但是任務是任務,時昀也沒想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呀,要是唐菀真的是惹了什么大人物,要被趕盡殺絕,他才不要陪她一起死。
“先別說這些,時昀,你先帶我離開,到時候我就告訴你……”唐菀覺得四周的情況更不對了。
比如剛才還站在路邊兒打電話的人掛了電話朝著她這邊走來。
還有那個出攤兒賣茶葉蛋的人,攤子也不要了,朝著她走來。
以及在路邊扶著老婆散步的人也丟下了老婆……
“快跑!”
唐菀眼光一凜,飛快的朝著東邊人少的地方跑去。
而時昀卻不跟上了。
他看出來了,這些人都是要抓唐菀的,他們抓唐菀,自己可犯不著上趕著去送死呀。
于是他立刻喊了出來,“我跟她不是一伙兒的,我不認識她,你們要抓她就去,不關我的事兒,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闭f這,時昀飛快的往后退。
好在那些人真的是追唐菀去的,眼光瞟都沒瞟他一眼。
時昀看著他們跑遠,后知后覺的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摸出手機想報警,可想了想,卻摁下了要報警的心思,撥出了一串手機號后,十分激動的對著那邊講述著唐菀是如何惹上了事兒,被一群人追殺的事情。
“明媚,我跟你保證,唐菀這次絕對玩兒完,絕對回不了平城!”
“好,我跟上去看看。好,我拍下來給你看。”時昀對著手機那邊笑得諂媚,“那明媚,這次這事兒算我的功勞不?算就好,算就好,我馬上跟上去?!?br/>
說著,時昀掛斷電話,瞧著那群人已經跑遠,趕緊偷摸的跟了上去。
*
唐菀被人群追到了一處破舊的院落里。
時昀沒有跟上來,這個混蛋。不過唐菀也不指望他了。
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從四個方向圍攏過來,唐菀心口發顫,卻也顧不得怕了,撿了根碗口粗的棍子捏在手里,目光兇狠的看著為首的那幾個面露兇相的人。
其中一個就是趕車的那個大漢。
“賤人,之前我們老大還叮囑要緊著你的細皮嫩肉,提醒了你別跑,你要跑,現在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br/>
大漢最先沖上前,抓著唐菀的頭發就要抽出皮帶抽她。
這一下子,唐菀絕對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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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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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