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遲疑不前,沈執野起身撞過她的肩膀越過她,“出去看看?!?br/>
“喔,好的。”
唐菀邁腿跟上。
兩人到前廳,最先跟唐菀打招呼的不是張云行而是薛攀。
那個比賽全程都板著一張臉,表情嚴厲,藏在眼鏡兒后面的一雙眼睛永遠都是不茍言笑的薛攀,此刻正笑瞇瞇的對唐菀招手。
唐菀快步走過去,鞠了一躬,“薛先生,您找我有事兒?”
“那個參賽者又去畫畫了,現在還有時間,我想跟你聊聊?!闭f著薛攀對牛伯招了招手,讓他將原來唐菀坐的椅子端到他身邊來。
牛伯年邁,那么沉的梨花木椅子,唐菀真不好意思讓他去搬,趕緊自己屁顛屁顛兒的去搬了過來,坐到了薛攀身邊。
坐好后她才注意到那兩人都不在大廳里了,說是去另外一個小書房作畫去了。
看來張老又給了她一個機會……
見此,唐菀內心不免生出了一絲郁悶,沈執野的話不停的回蕩在耳邊。
她不高興了。
明明是已經能預想到的結局,她還是控制不住的不高興。
她確實賤得慌。
沒有下次了。
唐菀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痛讓她皺眉。
沈執野就坐在對面,一雙黝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每個小動作,顰眉沉默。
手邊。
薛攀翻開了《宋人山水》那本書,放緩了聲音問她,“姑娘,這書是你的?”
唐菀看了一眼,點頭。
說起來李恬恬撒謊也真是夠不高明的,因為這本書的扉頁就寫了唐菀的名字。
用小篆寫的,跟書籍內容風格十分相配。
學習國畫的同時唐菀也自學了書法,其中小篆寫得最好。
有的時候她興致來了,甚至會用毛筆字在書里的空白頁上寫下大片大片的文字。
有的時候是忽然冒到腦袋里的唐詩宋詞,有的時候是新聞稿件的草稿。
不知道薛攀把這本書看了多少,唐菀只是希望他不要看到那些草稿,不然也太丟臉了。
薛攀一笑,把書頁翻動,視線里的喜歡毫不掩飾,“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本書?!?br/>
他剛才就隨便的翻了幾頁,發現書里每幅畫上都有批注,工整娟秀的字跡記錄下來的條條款款的分析都非常的到位跟有靈魂,有深度。
直戳人心。
薛攀在行業內也混了三四十年了,目前是夜城大學國畫課的特聘教授,每周都會授課一節,他見過各式各樣有才氣,努力的學生。
見多了,也就總結出來了一個規律,往往天賦跟努力都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有天賦的往往不夠努力,靠著那點靈氣混日子也能有些不錯的成就。
努力的往往沒有什么天賦,靠著笨辦法,粉身碎骨連這一行的門檻都摸不到。
而他眼前的這個姑娘,顛覆了他之前的常規認知,屬于是有天賦又努力的類型。
這樣的苗子,多少叫他有些愛不釋手了。
唐菀點頭,“這本書我前前后后看了好多遍,每一遍都有新發現?!倍嗫?,多練,多思考,就是她學畫畫的笨辦法。
她沒有那么好的條件能夠花錢去聽課,只能靠著自己多努力了。
薛攀合上書籍,重重的嘆了口氣,“丫頭,若是我擇日而生,也希望擁有你這樣努力又堅韌的品性?!?br/>
薛攀很了解自己,他就是那種有天賦卻不夠努力的,所以大器晚成,二十多歲才拜成張老。
薛大師的一句話,引得大廳上的眾人嘩然。
他們無比好奇那本書上到底有什么東西,能讓名震中外的薛大師對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女孩兒這么青睞。
連唐菀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倒是兩邊的和豐顏跟張老聞言后來了興趣,紛紛傳閱那本書。
看完后,兩人再看唐菀的視線里多了幾分欣賞。biqubu.net
最后,書又回到了薛攀的手里。
他撫摸著書頁,眼眶竟然有些發熱,“丫頭,目前的這個情況你應該也看到了,我老師的弟子名額肯定沒有多出來的一個給你了。”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唐菀。
唐菀當然有自知之明,趕緊表示自己沒有參加比賽,本來就沒有資格。
“不過呢,你可以拜我為師!”
薛攀說話大喘氣,后面一個轉折讓唐菀的腦力一個沒跟上,愣了半晌,大概是驚喜來得太突然,她就跟被喜悅當頭一棒了一樣,腦瓜子里嗡嗡的。
半晌后才小心翼翼詢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不可以!”
沒等薛攀回答,一道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
是南圓。
唐菀看過去,就看到南團攙扶著南圓從后廳走了出來。
“嘟嘟?!?br/>
唐菀趕緊過去把她扶著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你好些了嗎?”
“姐姐,我好多了?!蹦蠄A面色確實恢復了,只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很虛弱。
她坐下后扭頭看著薛攀,露出不喜狀,“薛叔叔,你不可以跟我搶人?!?br/>
薛攀看著南圓長大的,自然不會跟她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問她,“嘟嘟丫頭,我怎么跟你搶人了?”
“我要把我的名額給我姐姐,你要搶她去你那里,你就是在跟我搶人呀?!?br/>
“嘟嘟,你不要胡說……”唐菀趕緊制止南圓。
南圓卻搖頭,“姐姐,我不是在胡說,我這個情況活到三十歲都費勁兒……”
“丫頭!”南團聽不得這些話,當即上前對她黑臉。
南圓撇撇嘴起身走到張云行身邊,拉住了老人的手,“外公,我說的是真的,我霸占了你弟子的名額,說不定哪天就走了,對不起你的教誨跟培養,你選姐姐,她真的很優秀的,你看薛叔叔從來不帶徒弟的都看上她了,你快點跟薛叔叔搶人,你要是開口,薛叔叔肯定不會跟你搶的。”
南圓說完,又撒嬌的搖晃起了張老的手,“好不好嘛,外公?”
張云行是心疼南圓這個表外孫女的,也知道她患有嚴重的心臟病,被她這么一說,老人的眼睛也紅了一圈。
一邊的傭人趕緊遞上手帕。
一時間,因為南圓的請求,現場的場面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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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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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