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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舉槍一點,“呯!”的一聲巨響,槍管青煙裊裊,一支野雞一頭從草叢中栽倒,掙扎著抽搐了幾下,便不再撲騰。
“趙縣長,槍法不錯啊。”粗獷豪放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趙國棟頭也沒回,順手將火藥槍往后一甩,“老王,這也叫槍法?打鐵砂子的火藥槍也能看出槍法來?你是在取笑我還是調侃我?”
“嘿嘿,沒辦法,這邊早就禁獵了,就是這破火藥槍也是我從下邊找來的,咱也得替領導形象考慮考慮,萬一哪個看見咱們在禁獵區(qū)手持獵槍,那不是有些尷尬?”王二凱貌似粗豪,但是骨子里卻是精細,“這也不是咱們的碼頭,穩(wěn)妥點好。”
“嗯,夠了,這野地里玩兩把過過癮就行了,咱也不圖打個啥,找找感覺。”趙國棟搖搖頭,“老游,你玩不玩兩把?”
“算了,趙縣長,我對這玩意兒不在行。”游明富連連搖頭,手里卻拿著一個大網兜,裝著剛才在山林里游走了一大圈的戰(zhàn)果獵物,都是些不值錢的野雞斑鳩野兔一類的貨色,不過趙國棟一行人本來也就是感受一下野外風情,倒也沒有太多追求。
“老王,你們麒麟和馬首鎮(zhèn)分界線在哪里?”趙國棟雙手叉腰,爬上一出高坡四下張望。
“這邊可不好劃分,沒啥人家,加上早就封了山,除了山下邊幾戶專門負責守山看林的,也沒啥人來,都是國有林權,倒也沒怎么細分。”王二凱笑了笑,“我只知道山這邊那幾戶人都是我們麒麟鄉(xiāng)的,山那邊的幾戶就是馬首鎮(zhèn)的,不過我都很熟。”
趙國棟站在高坡上深深吸了幾口氣,這山林中清新的氣息委實讓人有些心曠神怡,尤其是站在這高處,層巒疊翠,郁郁蒼蒼,澗水飛瀑,勝景處處,宛如世外桃源一般,比起自己去過的峨眉、武當這些名山勝景絲毫不遜。
除了沒名氣之外,要單說風景環(huán)境,甚至比那些已經被過分開發(fā)破壞的風景名勝地要好許多。
“老王,沿著這里下去那條溝叫啥名字?”趙國棟指了指緩坡背后的那條凹陷地帶,繁盛的喬木和藤蔓植物密密麻麻的糾結在一起,一眼望去,宛如女人家的下體一般,一條若隱若現的淺溝正好將這里劃開。
“嘿嘿,趙縣長,你可真問到了點子上,那兒叫玄陰溝,又叫陰平道,和那鄧艾滅蜀時的陰平道一個名兒,谷底有一道地下河,據說從河里可以直接通往摩天嶺下澗谷中。”王二凱詭笑了起來,“趙縣長大概還沒結婚吧,不過看樣子也是大男人加了,看看,這像不像那女人家那話兒?”
趙國棟啞然失笑,仔細一看,卻還真有些像,那略有起伏的森林蒼蒼郁郁,不正像女人家那里的濃密毛發(fā),而那若隱若現的一道深溝,正好鑲嵌其上,而自己所站的這一處高坡正好就是女人凸起的[***]所在。
“嗯,地如其名,只是這個女人也太大了一點。”趙國棟負手遙望,口中卻是嘆息不止,“這兒過去就是囫圇山,山前溫泉處處,山上冷泉散布,碧水潭水流淌下來與山間其他小溪匯合形成這玄陰溝里的地下河,然后上了地表又從麒麟觀背后流過,這一線如此多的景點不能開發(fā)出來實在令人扼腕。”
“趙縣長,以前沒人看重那是因為咱們麒麟鄉(xiāng)和馬首鎮(zhèn)道路不通,現在花蓬公路已經動工,我們麒麟這一段更是首當其沖,我已經和老桂商量過了,這一段時間首要任務就是協助施工單位搞好建設,以最快速度完成這九公里路段的施工建設,盡早讓麒麟鄉(xiāng)和縣城之間這段爛路變坦途。”
“是啊,趙縣長,王書記還和我打賭,說趙縣長只要能把這縣城到我們麒麟的路修好,你讓他干啥他就干啥,哪怕是殺人放火他都去!”桂全友笑嘻嘻的道。
王二凱狠狠瞪了一眼桂全友,桂全友也不怕,只是笑嘻嘻的瞅著趙國棟,趙國棟也是大感驚訝:“老王,你憑啥就不相信我能把這九公里路修下來?”
“嘿嘿,趙縣長,咱們花林縣這么多年來修了多長的公路?這花蓬公路說了多少年了,在我印象中我當兵回來就在說,可多少年過去了?十五年吧?還不就這樣!”王二凱有些感慨的道:“這路哪是說修就能修的,那得真金白銀拿錢來說話!花林財政情況怎么樣,我比誰都清楚!新花公路將近千萬,咱也不說了,我怎么都沒想到趙縣長還能把這條花蓬公路也能折騰起來,我王二凱沒啥說的,服了!趙縣長有啥安排,我王二凱都接著,絕不賴賬!”
趙國棟似笑非笑的瞅了王二凱一眼,慢吞吞的道:“嗯,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安排,不過老王你如此藐視我的能力,倒是令我很不舒服,姓趙的下來就沒有打算圖個安樂,就是要向真真正正干點事情,當作你們三個在這里,我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要說錢,姓趙的不缺,要說想當官,姓趙的在交通廳里關系也不賴,混幾年上個副處正處也不在話下,但是我不想那樣過!”
“人這一輩子總得有個奔頭,我不想在機關里那樣庸庸碌碌的廝混,那樣沒啥意思。到基層一步一個腳印替下邊老百姓干點實事,同時也打磨鍛煉一下自我,為自己身上添點實實在在的亮點,就是我想要干的!”趙國棟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招惹誰,來寧陵就是想要干點實事兒,誰也別想來擋路不讓我干事兒!”
“好,趙縣長,我姓王的就喜歡你這種味道,有啥說啥,不像有些人干點破事兒還藏著掖著,想干事兒就光明正大的去干,想睡女人那就大大方方的抱著困,大丈夫敢作敢為,有啥不敢抖落出來的?”王二凱臉色泛紅,顯然也有些意氣相投的味道:“趙縣長,沒說的,曰后你若是需要姓王的干啥,吱聲就是,只要姓王的辦得到,沒說的!”
“我姓趙的私人事情絕對找不到諸位頭上,能找到諸位頭上也就是公事兒。老游,老王,老桂,我姓趙的還得在這花林縣呆三年,也想替咱們花林老百姓做點事兒,也希望諸位能夠在有些事情幫襯姓趙的一把,讓姓趙的也能把事情干得更順利順心一點。”
“趙縣長,這話咋說的?!我桂全友沒啥說的,有趙縣長這樣一心一意替下邊百姓干點事情的領導,我們還能有啥說的?就像王書記剛才說的那樣,一句話,有啥需要,盡管安排,只要能做到的,沒說的!”
桂全友雖然看上去斯斯文文像個陰姓子人,但是話匣子一旦打開那也是口若懸河,而且姓子細密沉穩(wěn),和王二凱行事為人風格迥然不同,兩人搭配班子可謂相得益彰,趙國棟也是頗為看得起此人。
“走,你我?guī)仔值埽裉炀秃蒙邝梓胗^去喝兩壇,說說知心話!”趙國棟意氣飛揚的吼了一聲,“要喝今天就喝個痛快,老游,你今天留著點,替我開車,就讓我來試試老王和老桂的深淺!”
麒麟觀的素齋堂儼然成了趙國棟來花林之后最喜歡來的地方,連觀里幾名道士也對趙國棟頗為熟悉了,尤其是在得知趙國棟很有把握要把這麒麟觀變?yōu)楹戏▓鏊螅瑢τ谮w國棟的到來更是曲意逢迎,觀里啥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三壇陳年老酒一開封,那醇厚甜香委實讓人心醉神迷。
沒有了啥顧忌,趙國棟也就放開手腳,王二凱酒量本來就好,桂全友也是深藏不露,三人坐在一起,將收獲獵物加工好送上來,外加麒麟觀素齋菜肴,這一頓酒就是喝得天昏地暗。
這碧[***]酒初時喝并不覺得咋樣,只覺得甜絲絲頗為入口,一碗倒下去也沒啥感覺,反倒是覺得頗為爽口宜人,趙國棟酒量甚大更不覺得,倒是王二凱和桂全友兩人知道此酒后勁極大,尤其是觀里倒是珍藏的這幾壇老酒原本就加有料,一兩個小時后酒勁就要上來。
一番較量下來,自然是無啥輸贏,只是三壇老酒被喝得干干凈凈,趙國棟頗為盡心。
把王二凱和桂全友送回鄉(xiāng)鎮(zhèn)府之時,趙國棟依然保持著清醒。
今天他心情相當不錯,王二凱和桂全友兩個人的表現都很是讓他滿意,尤其是兩人能力上都足以獨擋一面,王二凱粗豪中卻精細,工作風格也是豪放大氣,猛沖猛打卻又不乏工作技巧,趙國棟在麒麟鄉(xiāng)幾次也大略了解了鄉(xiāng)里人對王二凱評價相當不錯,只是他卻和鄒治長有些合不來,自然升遷無望。
桂全友此人更是不錯,沉穩(wěn)有度,工作細致踏實,交待的事情總能替你辦得圓圓滿滿,是個值得信任的下屬,若是有機會完全可以上一步。
游明富此人也還行,這一段時間負責新花公路以及新開工的花蓬公路河口段奔走,相當辛苦卻是任勞任怨,沒有半句怨言,或許是被閑置太久得了這個機會終于想要好生表現一番,揚眉吐氣一回。
這算不算是為自己拉攏班底?趙國棟坐在副駕上若有所思,嗯,拿舊時的話來說,這就算是自己夾袋里的人物了吧?
陣陣酒意開始涌起,趙國棟這才發(fā)現自己似乎小瞧了這碧[***]酒的威力。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