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5點多,整個易家就炸了——謝雨茼死了。
第一個發現謝雨茼死的人是路紅潯。
兩人前一天約好了,第二天要早起出去買煎包,因為那家是出了名的好吃,每次都要排好長的隊,去晚了還買不到。
正好秦玥歡跟易北承回來了,謝雨茼尋思著要出去買,正好路紅潯聽她說了一嘴,就說要跟她一起。
路紅潯去喊易北承的時候,嘴里就念叨著上面的話,一臉的眼淚。
易北承對易傳禮夫婦本就沒什么感情,此刻聽著路紅潯的話后,面上表現出正常的震驚,語氣還是冷的:“知道了嬸嬸,我馬上過去?!?br/>
“歡歡呢,我不是聽說她昨晚是跟你母親一起睡的嗎,我在房間沒看到她啊?!?br/>
看到易北承冷凜的眼神,路紅潯解釋:“你母親的死狀太過嚇人,嬸嬸這不是怕歡歡被嚇了嘛?!?br/>
“她昨晚跟我在一起,現在還沒醒?!币妆背械?,“嬸嬸要進來看嗎?”
路紅潯一頭霧水,哪里還有心情進去,心里倒也懼怕起易北承。
這種懼怕是即刻產生的。
不管怎樣,謝雨茼是他的親生母親,現在知道親生母親死了,就算再沒感情,也不能這么冷淡吧?
她忽然想起易北承剛進易家時他說過的一句話:“讓我回來也可以,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所謂的親人的稱呼,只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并沒有實際上的意義。以后你們老了、死了,別指望我有多傷心,會給你們送終。”
那時他剛滿十八歲,也算是個稚氣的青年,可他渾身卻散發出異于常人的冷漠與陰冷。
所以他跟家里人融不到一起去,大家都怕他,一切都是表面的工作。
路紅潯走了后,易北承來到床邊,秦玥歡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跡,熟睡的她純凈無邪。
看了她數秒后,易北承就出去了,處理謝雨苘的事。
易傳禮正從外地趕過來,他悲痛欲絕,幾度暈過去,給易北承打了好幾通電話,想起來什么就交待他一句。
除了易傳禮,最傷心的莫過于易傳景了,他整個人都呆了??此@樣子,路紅潯氣不打一處來,但她總算是知道輕重,也就沒跟他發脾氣。
最后還是叫來了警察,且是易北承叫的。
他們的初步判斷,謝雨茼屬于自殺。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謝雨茼留下了一封寥寥數字的遺書。
倒也沒有交待什么,就說實在忍受不了病痛給她精神上的折磨,她要走了,讓大家不要掛念她。
這說的倒是事實,最近一些天,大家都有目共睹,有些底下人還私語謝雨茼現在看著就跟鬼一樣,還猜測她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嚇著了。
因為死的人是謝雨茼,她既是家里不得寵的一個女人,又是易北承的母親,所以大家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此事在易北承的授意下,交由警察再追查是否還有其他可能的死亡原因。
秦玥歡醒來后得知謝雨茼死了,整個人直接呆愣在原地,然后就死死拽著易北承的手:“怎么會這樣,昨晚上不還好好的嗎?”
謝雨茼待她如親生母親,她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慈愛,眼淚如決堤的壩,擋也擋不住。WwW.ΧLwEй.coΜ
在秦玥歡的強求下,易北承帶著她去看了謝雨茼最后一眼,看到她身上的血,她胸口一陣劇痛。
又是在秦玥歡的強求下,她親自給謝雨茼換下一身血的衣服,替她擦拭,給她梳頭上妝。
“媽?!?br/>
當喊出這一聲后,秦玥歡淚如雨下。
昨晚,謝雨茼讓她喊的時候,她因為羞澀沒好意思喊,謝雨茼就沒強求她,讓她慢慢來,以后有的是機會。
可沒想到,昨晚竟是永別。
如果知道會這樣,她一定會在她醒著的時候喊她,讓她聽到,告訴她,在她心里,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媽媽。
然而,這始終是個遺憾。
一切后事處理好后,秦玥歡跟易北承才離開易家。
只是在臨行前,易北承跟易傳禮說了一句話:“如果你什么時候不想待在易家了,打個電話給我。”
易傳禮整個人呆呆的,抱著他跟謝雨茼的結婚證,老淚縱橫。
秦玥歡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被易北承直接帶回了東方別館。
她的狀態也不怎么好,所有的精力都耗盡后,她也靡靡不振,抱著純兒在那兒發呆,一直在想謝雨茼的事。
這兩天在易家,她多少聽到一些風聲,說謝雨茼的自殺另有原因,指不定就是秦玥歡干的,因為兩人是睡在一個房間的,后來謝雨茼就死了,而秦玥歡也有不在場的證據。
這個問題,秦玥歡沒有問易北承,她不敢。因為這兩天,她能感覺到易北承比先前更冷了。
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他對謝雨茼的在意,但她感覺到了,易北承是在乎的。
其實她也懷疑,她記得她是跟謝雨茼一起睡的,后來怎么跑到易北承房間里去了?
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幾天后,各司其職,倒也安好。
就是有一天蘇瀟然來找易北承的時候,秦玥歡多留了個心眼兒。
他是晚上來的,都快十一點了。
易北承讓她早早地睡,他還在工作,但她睡不著,所以就聽到了動靜。
蘇瀟然:“阿承,你不要被她迷昏了頭行不行啊,現在死人了,那個人還是你的母親!就算她對你沒有養育之恩,但好歹也是生你的人,你現在為了一個假的秦玥歡,簡直……”
“她不是假的?!币妆背械穆曇羰冀K漠漠。
“哼。”蘇瀟然冷笑,“不是假的能你對媽做出那種事?易北承,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懷疑她。你知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傳……”
“誰再傳就撕了誰的嘴?!?br/>
易北承的聲音突然陰冷,目光直視著蘇瀟然,“蘇瀟然,你是我的朋友,但不代表你可以屢次這樣說小玥,再提,我們連朋友都做不得了。”
蘇瀟然簡直不敢相信:“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要跟我決裂?易北承,你真是病得不輕。”
他氣憤地從書房里出來,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心里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