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秦玥歡開始能住校的時候,她就很少在家里過年,她已經不記得他們是用的什么辦法讓她不回家過年了。
總之,有很多辦法。
而今年,已經臨近過年,他們還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以往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打電話過來了。
或許會跟去年一樣,又會在家里鬧點什么事,然后再讓她自己出來?
又或者,因為跟韓家訂婚的關系,他們可能不會阻止她回去?
但是,他們也并沒有喊她回去過年。
住校的時候,不說每天了,只是遇到節假日,她的室友總能接到來自家人的問候,問什么時候回家呀,想吃什么呀,等等。
但她從來沒有接到過,甚至在她打電話回去的時候,電話都經常打不通。
見秦玥歡皺眉,易北承便也沒追著問,放好東西后就開車往回走。
山頭大哥跟大嫂坐在后座,秦玥歡依然坐副駕,跟過來的時候一樣,她感覺他們兩位的視線一直在看她。
不一會兒,山頭大哥說了句話:“小北啊,一會兒前面藥店停一下,我看你的藥用完了,我帶你去買點兒。”
“好的爸。”易北承笑著應了一聲。
秦玥歡心思微動,她側目看了一眼易北承,易北承也在看她,沖她勾了勾唇,她又抿唇轉回了臉。
不過兩秒后她又轉過來,問:“你怎么了嗎要買藥?”
易北承默了下,選擇直接告訴她:“受了點小傷?!?br/>
“那還叫小傷啊?!鄙筋^大嫂接過了話,“醫生說偏一點都到心臟了?!?br/>
什么?
秦玥歡往他胸口那看,眼里露出不安與擔心。
易北承沖她笑了笑,跟山頭大嫂說:“您別嚇到小玥了。”
秦玥歡有點尷尬,又聽山頭大嫂說:“小玥回來了也好,正好可以幫你處理傷口,我們毛手毛腳的也搞不好,幾天了還不見好轉?!宝卅卅?ΧしεωēN.CoM
說著,藥店到了,易北承說他自己下車去,讓他們等著。
但等易北承下車后,她也跟著過去了,并小跑著追上他:“要不要去醫院的,藥店里買的藥行嗎?”
易北承見她來了,干脆牽了她的手一起進去,說:“就是一些消毒酒精跟紗布?!?br/>
哦,那這個還好。
等東西買好了出來,易北承還牽著她的手,一直到送她進到副駕,秦玥歡又被尷尬了一回。
回去后,易北承帶著秦玥歡去他們的地里玩了一圈,告訴她哪些山地和田地是屬于山頭大哥跟大嫂的。
還說:“有可能的話,我真想待在這里永遠都不要回去?!?br/>
都說男人都愛江山,只有女人才貪戀家的感覺。
可是易北承卻只想待在這里,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共度一生。
然而,要想實現這個愿望,在目前看來,似乎有點難了。
他望了一眼秦玥歡,問:“我們家以前還有幾大塊茶地,采了新茶后你就負責翻炒?!?br/>
見秦玥歡明顯不記得的樣子,他又補了一句:“你炒的茶可香了,我就喜歡喝你炒的茶。”
隨后秦玥歡便問:“那時候我多大啊,都會炒茶了?”
“當然。”易北承笑,“你很厲害的。”
她又問:“那是誰教我的?”
“你猜。”他看著她說。
秦玥歡心頭一跳:“是你嗎?”
這次,易北承笑得更開心了。
看來,她的一切應該都是他教的。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吃晚飯。
晚飯后,山頭大嫂就跟易北承說:“大屋那邊的被子都換干凈的了,小玥可以睡那邊?!?br/>
秦玥歡看著他們夫妻二人,沒想到這么好的兩個人居然是她的父母,她真的好開心,只是當下,她還不習慣喊他們。
或許在內心深處,她是有些責怪他們當年把她送出去的。
但基本的禮貌她還是懂的:“謝謝您了?!?br/>
山頭大嫂看著她的時候就想流眼淚,摸著她的手:“你這傻孩子,說什么糊話。媽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她一定是從易北承那里聽來的,說她在那個家里過得并不好。
幾人又聊了會兒天后,易北承帶著秦玥歡去大屋了。
山頭大哥他們就睡在小屋這里。
但秦玥歡沒想到的是,大屋那邊居然只有一個房間。
她看著易北承,問:“那你睡哪兒?”
易北承往床上一坐:“當然是這里?!?br/>
他拍了拍床邊,示意秦玥歡過來,可秦玥歡怎么敢過去,不僅如此,她還往后退了一步,但又被易北承給拉了過去,強行讓她坐在他身邊。
他看著她,不覺笑了起來:“你傻不傻?”
又說她傻。
秦玥歡皺眉,瞥到一邊的酒精和紗布,還有床頭柜上的藥,問道:“我幫你上藥吧?!?br/>
她并不知道傷口在哪里,說是快傷到心臟,不是前面就是后面。
易北承也沒逗她了,從浴室里很快出來,只圍了個浴巾,上半身都是光的。
嗯,是的,在這里見到浴巾真的很神奇。
他那天走得那么急,應該是后來買的。
秦玥歡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但并沒有在他正面看到新的傷口。
果然,傷口是在左后背那里,就一眼,秦玥歡就移不開視線了,太恐怖的傷口了,應該是那種三口刀,中間還有個洞。
“是易南廷干的?”
秦玥歡幾乎是篤定的口氣。
易北承沉聲應了一聲:“是他親自動的手。”
聞言,秦玥歡瞇眼。
她一邊給他消毒,一邊說:“這兩天應該都沒好好上藥吧,都有點發炎了?!?br/>
易北承笑著說:“你不是來了么?!?br/>
秦玥歡瞥了一眼他的后腦勺,并沒說話,更輕地去幫他上藥。
其實秦玥歡很少給他上藥,也就剛開始在衡州見面后的他那次受傷,之后也有幾次,但為數不多。
只是每次她幫他上藥的時候,總是很嚴重的時候。
全部弄完后,秦玥歡在上面揉了很長時間,動作極輕,易北承一點也不疼,只覺得舒服。
他突然問:“小玥,還記得我去你上大學的地方找你的那晚嗎?”
聞言,秦玥歡的手一頓。
那是她剛上大學一年級,就被他拐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