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躺在床上,頓時心如刀絞,痛到后來近乎麻木,一側(cè)眸卻看到了一片明黃色的衣角。
呵,都這樣了,怎么自己還會想到他?
江蔓嘴角閃過了一抹嘲諷,側(cè)過頭的瞬間正好也錯過了他眼底的情愫。
他剛想開口,眼角卻捕捉到一個暗影一閃而過。
將食盒重重的往地上一砸,蘇承宇故意冷了聲線:“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清冷而又熟悉入骨的聲音響起,江蔓這才緩緩轉(zhuǎn)了過來,看他的眼神,恍若隔世。
“皇上日理萬機(jī),忙著陷垢大臣還來不及,怎么有空來這冷宮看笑話?”
語氣里滿是諷刺,可江蔓抬眸看他的瞬間,眼底卻是一片死寂,就連聲線都變得虛無了起來。
恍惚地有些不真實(shí)。
蘇承宇幾乎是瞬間便慌了,下意識的伸手攥緊了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扯進(jìn)了懷里,端起了食盒里的紅豆湯便朝她嘴里喂去。
江蔓也沒有掙扎,似乎已經(jīng)是麻木了。
既然沒什么好在乎了,自然不怕他在湯里動手腳。
只是,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最愛的便是這紅豆湯。
過往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江蔓幾乎痛到窒息。
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小腹絞成了一團(tuán)。
看著懷里不斷冒著冷汗、身子抖成篩糠的江蔓,他扶著她肩膀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你怎么了?太醫(yī)!快宣、何太醫(yī)!”也是真的急狠了,蘇承宇高喊時的聲線里也染上了些擔(dān)憂。
“回皇上,娘……廢后這是滑胎了。”太醫(yī)跪在地上診脈,看向江蔓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同情。
將軍府一門忠義,若是真要謀反,又何必扶他上位?
只是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真是作孽!
“滑胎?”蘇承宇像是不可置信似得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緊盯著太醫(yī)的眼神似乎是要將他戳出個洞來。
可太醫(yī)卻依舊不卑不亢地跪著,替江蔓施針。
無聲的舉動卻讓蘇承宇心底一涼。
他和江蔓的孩子,沒了……
下意識的看向了那碗紅豆湯,蘇承宇眼底也閃過了一絲嗜血的味道。
江蔓迷迷糊糊間,意識卻格外的清醒,握著床單的手也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而不自知。
自己懷孕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
原來自己的隨侍太醫(yī),也是蘇承宇一早安插好的。
他竟然狠心到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
江蔓的心頓時絞成了一團(tuán),連帶著胃里翻江倒海,一側(cè)身,竟嘔出了血來!
“皇上,此處污穢,還請您回避一下。”何太醫(yī)心底一緊,竟不顧尊卑地站了起來,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
若是再不將她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怕是人就要沒了!
蘇承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此也不反駁,只是稍稍站遠(yuǎn)了一些,一雙眼卻死死地盯著江蔓,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緊攥成拳。
夜?jié)u深了,何太醫(yī)終于收了針,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好,命保住了。”
但若是再受些刺激,可就不一定了。
只是后面半句話,何太醫(yī)并沒有開口說。
既然說了也不在乎,又何必多言。
見她呼吸確實(shí)平穩(wěn)了下來,蘇承宇微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看了眼何太醫(yī)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好好看著她,太醫(yī)院聽你調(diào)遣,若是死了,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