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宇幾乎是拽著何太醫過來的。
可一進門,看到她那副臉色蒼白的模樣,那日她落胎時的場景頓時浮現在了兩人眼前。
蘇承宇的心陡然一擰,就連何太醫都一瞬恍惚,當即不敢再耽擱,連忙上前把脈施針。
像!真是太像了!
看著何太醫的模樣,當時那種絕望的窒息感再次涌現的時候,雙拳緊攥的瞬間,他的眼眶也染上了幾分猩紅。
當時他便沒能護住他們倆未出世的孩子……
思緒萬千,蘇承宇一瞬出神,何太醫幾次叫他都沒反應,只好一咬牙,不輕不重的朝他胸口打了一拳。
蘇承宇這才回神。
“皇上,這病,臣治不了?!彼裆保_口時卻帶了幾分糾結。
理智上他覺得讓這個妖女死了更好,省的蠱惑軍心,可情感上看到她這幅模樣,又忍不住的想起了當年的江蔓。
心底不禁多了幾分仁慈,終究還是補了一句,“娘娘這病不像是普通的腹瀉,也不像是中了毒,從脈相上來看,并無異狀!”
看著她痛苦的臉色,和江蔓簡直如出一轍,蘇承宇的臉色陡然一沉,聲線里也染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是受了涼,不是中了毒,那還能是什么?”
“娘娘這幾日便常常驚夢,莫非……”小辭恰到好處的湊了上來,幾乎是一副要急哭了的模樣,頓了頓才像是赴死般開口。
“莫非是有什么妖邪作祟?”
話音剛落,在場之人都陡然一愣,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異樣。
這是先皇后的地方,難不成是她怨氣未消,報復到葉蓁身上了?
只是這個猜測,并沒有人敢說出口。
若真是蔓兒的冤魂作祟,是不是可以借此讓蔓兒回來?
即便是明知不可能,可蘇承宇還是生出了一絲卑微的希冀,“快!去把欽天監叫來!”
不同于何太醫被人從被窩里拽出來,欽天監倒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一直拿著星盤等在外面,因此來的也快。
只是蘇承宇關心則亂,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一通裝神弄鬼的擺弄之后,欽天監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小辭,這才開口:“回皇上,這宮中確有妖邪作祟,才驚了娘娘?!?br/>
“何方妖邪?”聞言,蘇承宇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似乎陡然漏跳了一拍,開口時的聲線竟有些輕顫。
就差沒直接問出來是不是江蔓的冤魂了!
只是欽天監卻微微瞇了瞇眼,抬手理了理胡須,故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而后星盤便定在了東南方。
“東南方向,有人作法?!?br/>
聞聲,渺茫的一絲希望陡然落空,蘇承宇的臉色越發一沉,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
東南方向,正是江梓涵的寢宮。
“這宮里倒是越發烏煙瘴氣了!”蘇承宇重重一甩袖,雙眼微瞇的瞬間,葉蓁恰巧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那聲線,和蔓兒幾乎一模一樣!
蘇承宇的手都輕顫了起來,一陣巨大的恐慌涌了上來,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如何破解?”
“不難,只需取作法之人的心頭血,飲上三日便可痊愈?!睔J天監微微一笑,開口時似有成竹在握。
可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發現,他拿著星盤的手都緊張的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