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
我感覺那白骨巨獸應(yīng)該是聽不懂人言的,所以才應(yīng)付一樣地站了出來,沒想到那家伙居然來真的,放開了大部隊,朝著我這邊就跨步而來,讓我頓時就有一種腸子都悔青了的節(jié)奏。
不過此時此刻,我已經(jīng)被架在了火上烤,再回頭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那家伙已經(jīng)盯上了我,哪里能夠甩脫?
跑。
我開始朝著另外一邊狂奔,而彭隊長瞧見我的舉動,顯然也是給驚到了,他想要過來幫我解圍,但被旁邊的求救聲給扯住。
我給架在火上烤,也只有強(qiáng)行將面子撐住,大聲喊道:“來啊,來啊,我可跳、可癢癢了,來抓我啊。”
“有本事你繼續(xù)追——我看你是糞坑旁邊打地鋪,離屎不遠(yuǎn)了!”
“江南江北一條街,打著打著誰是爹?”
“瞧瞧我這棒子,雖然很短,但是可以旋轉(zhuǎn)。嘿嘿嘿……”
……
我心中恐懼,然而罵著罵著,卻徹底放飛了自我,各種嘲諷,不要錢地吼出來,那家伙越發(fā)憤怒,朝著我咔咔就是一頓追。
這一追一逃,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jīng)翻越了一個骨頭堆成的小山坡,腳下一滑,卻是跌落到了下方去。
那巨大的白骨巨獸繼續(xù)追來,那雙腳踩在白骨之上,發(fā)出了“咔嚓”、“咔嚓”的碎裂之聲,然后整個骨山都轟塌了下來。
那骨山足有七八丈高,此刻一坍塌,立刻轟然砸落下來,我逃脫不及,給直接淹沒在了里面去。
好在無數(shù)白骨砸落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將六甲神將之力召出,覆蓋在我的身上,化作甲胄,幫我硬生生地扛住了這猛然而下的倒塌之力。
而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到后背有如重錘敲擊一樣,震得五臟六腑都一陣扭曲。
好悶。
我給累累白骨壓在底下,下意識地猛然撐起,卻感覺力量難以頂上去。
啊……
我在心中奮力吶喊著,想要撐起一片天,從那累累白骨之中爬出來,卻并沒有能夠成功,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有一股力量,猛然踩在了我身上的白骨。
砰!
是那頭白骨巨獸,它一腳踩在了我身上的白骨,千鈞之力陡然下壓,讓我頓時就有點(diǎn)兒想要吐血。
太猛烈了。
緊接著,那家伙伸出了爪子來,在白骨之中翻找,而我感覺腰身猛然一緊,緊接著人便騰空而起。
我被它從白骨深處給找到,并且提了起來。
我被那畜生提到了半空中,這玩意身高五六丈,我被它的白骨利爪揪到了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能夠瞧見那家伙顱骨眼窩子兩縷跳躍不定的幽綠火芒,那里面充滿了兇戾的邪惡,我仿佛還能夠聽到聲聲尖笑和蔑視。
“啊……”
我憤怒地大吼著,將金箍棒猛然一揮,朝著那家伙砸去,卻不料這畜生的另外一只手,輕松地?fù)踝×宋业倪@一棒。
不但如此,它攥住我腰上的爪子,也越發(fā)地用力。
我甚至聽到了甲胄咔咔作響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掉一樣。
我身體被控,金箍棒也即將被搶奪,眼看著就要死在這兒的時候,突然間我聽到有人低喝了一聲:“唵、嘛、呢、叭、口迷、吽——破!”
轟!
那聲音其實(shí)并不尖銳,但每一聲發(fā)出,卻都與周遭空間的諸多元素產(chǎn)生共鳴。
整個空間,都仿佛在響應(yīng)著這聲音,產(chǎn)生“嗡、嗡、嗡”的響聲,而最后那一下,我卻感覺到與我角力的這頭白骨巨獸甚至猛然一顫,緊接著這頭雖是白骨,但如同洪荒猛獸一樣的家伙,那身子開始急劇顫動,而力量卻在迅速退卻。
我猛然一扯,那家伙的爪子僵硬無比,我竟然將即將脫手的金箍棒,又給拉扯了回來。
不但如此,握在我腰上的爪子,也沒有了力量。
我奮力一掙扎,隨后用那金箍棒朝著那爪子的關(guān)節(jié)砸了過去,本想著能夠借點(diǎn)兒力,逃脫束縛,卻不曾想這一棒子砸下去,卻將那家伙的整個爪子都給砸落,而我也隨著往下掉去。
這情況讓我有些懵,而下一秒,墜落半空中的我更加驚訝了。
那整頭白骨巨獸,卻如同失去了力量一樣,居然直接垮塌,散落一地。
原本生猛無比、宛如天神一般的白骨巨獸,此時此刻,居然化作了無數(shù)的白骨,讓人著實(shí)詫異,而我跌落在地之后,沒有著急掙脫,而是將那爪子當(dāng)做屏障,扛住了從頭上砸落下來的白骨,等到?jīng)]了動靜,方才爬出來,左右打量,發(fā)現(xiàn)周遭一片塵埃騰起。
而在塵埃之中,我聽到了馬一岙的喊聲:“侯子,侯子!”
我給那灰塵嗆得難受,一邊咳嗽著,一邊大聲回應(yīng)道:“在這兒呢。”
聽到我的話語,從灰塵中走來兩個身影,一個是馬一岙,而另外一個,則是小和尚墨言,兩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瞧見我一身狼狽的模樣,馬一岙忍不住笑了,說沒事吧?
我說差點(diǎn)兒沒命了,你救了我?
馬一岙搖頭,說怎么可能,是墨言小法師,要不是他及時出手,將那玩意體內(nèi)的邪魔驅(qū)散,只怕你已經(jīng)被捏成肉泥了。
我這才想起來,小和尚手中的降魔杵,卻是對付這些邪魔戾氣最好的手段。
那白骨巨獸之所以能夠跟活著的時候一樣,最主要的原因,卻是那體內(nèi)的黑色氣息在作怪,所以別看它如此張狂恐怖,但只要擊中要點(diǎn),立刻就如同紙老虎一樣,化作粉碎。
所以說,有的時候,與敵人作戰(zhàn),需要頭腦清楚,把握分寸,掌握住要點(diǎn)才能夠達(dá)成最大的效率。
我剛才差點(diǎn)兒死掉,這會兒恢復(fù)了安全,但還是有些后怕。
剛才我實(shí)在是太莽撞了,不過話說回來,那種生死一瞬間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對我來說,卻如同沾了蜂蜜的致命毒藥一樣,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好一會兒,我方才緩了過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除了小和尚和馬一岙之外,其他人都不見了。
我很是驚訝,說彭隊長他們呢?
馬一岙搖頭,說先走了。
我愣了一下,說什么意思,他們?nèi)チ四膬海?br/>
馬一岙沒再說話,而小和尚則說道:“他們看到了張潔老師,在朝著他們招手,所以就都追過去了,馬大哥放心不下你,就跟了過來。”
我說你呢?
小和尚靦腆地一笑,說我也放心不下你啊,更何況,我覺得跟你們待在一塊兒,比他們在一起要安全。
我說你這話兒說得,彭隊長的修為,一個能頂我們這樣的七八個呢。
小和尚看著我,說道:“如果我說我能夠看一個人頭頂上的死氣,確定這個人離死有多遠(yuǎn),你們信么?”
啊?
聽到小和尚的話語,我和馬一岙都愣了一下,隨后馬一岙問道:“怎么個說法,你能夠確定別人的死期么?”
小和尚搖頭,說不是,一個人身上的死氣越是濃厚,他死亡的幾率就會越大,而死氣越是淡薄的話,就越能夠活下來——當(dāng)然,這事兒也并不絕對,甚至還有相反的情況,不過不管怎么說,它大部分都是很靈的。
我說也就是說,我和馬一岙身上的死氣很少咯?
小和尚笑了,說你很濃重,但他……
他指向了馬一岙,然后鄭重其事地說道:“他身上,一點(diǎn)兒死氣,都沒有。”
聽到這話兒,馬一岙瞇起了眼睛來,而我也想明白了過來——馬一岙具有人中龍鳳金蟬子的體質(zhì),這玩意最大的特點(diǎn),就是細(xì)胞活性超強(qiáng),能夠迅速再生,即便是受到了重傷,也能夠痊愈,并且對于別人也有著很強(qiáng)的治療功效(存活狀態(tài)下),古代煉制不死藥,就是用這樣的人來做藥引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馬一岙身上方才一點(diǎn)兒死氣都沒有。
但這并不表示馬一岙不會死。
小和尚這是誤會了。
我明白這一點(diǎn),不過卻并不說出來,而是問道:“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馬一岙說道:“我們得追過去,那張潔不知道到底什么情況,我怕會有意外出現(xiàn)。”
我說彭隊長他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所防范了吧?
馬一岙說道:“誰知道呢?”
簡單溝通之后,我們開始追趕,不過臨走之前,馬一岙從那一大堆的骨頭之中,摸出了一節(jié)手臂長短的白骨來,遞給了我,讓我收著。
我接過來,收在了八卦袋中,然后問道:“為什么要拿這一節(jié)?”
馬一岙還沒說話,小和尚卻說道:“整個骸骨架子,所有的骨節(jié)都充斥著那黑色之氣,唯有這一節(jié),一塵不染,邪魔不進(jìn),一看就知道是精華所在,你拿著吧,肯定是寶貝。”
我不再多問,收了之后,往回走去,發(fā)現(xiàn)這一陣混亂,原來的地形都亂做了一團(tuán),而舉目望去,的確瞧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真的走了。
我心中有些難過,而就在這個時候,馬一岙突然說道:“小心。”
他將我往后拉去,而這個時候,我也瞧見了,在左邊的不遠(yuǎn)處,又來了一隊人馬,卻是先前的那一幫追兵,個個都穿著黑色斗篷,唯獨(dú)一人,沒有帶著那寬大的帽子。
我瞧見了那張臉。
長戟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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