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姝和程淮,顧漫情下意識的感到心虛和害怕,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連忙低下頭,逃避他們的視線。
她這不敢面對他們的樣子太過明顯,一看就是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
程淮已經(jīng)完全相信,攻擊容姝的人,就是她了。
他冷冷的盯著她,“躲什么?看到我們兩個老東家,不應(yīng)該打聲招呼嗎?”
顧漫情聽著他毫無感情的話,心里刺痛的同時,把頭埋的更低了。
她沒想到,自己這么巧,居然在這里就同時跟容姝和程淮見面了。
如果只有容姝還好,她還能應(yīng)對。
可是面對程淮……
顧漫情咬唇,心里說不出來的慌亂。
她喜歡程淮,被帶到海市,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因為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美優(yōu)秀的男人。
但她也知道,她配不上他,他也不會看上她,所以她很好的把自己的情感藏在心底最深處,不讓他發(fā)現(xiàn)。
雖然她從未想過和他在一起,但她也希望他能記住她,所以這段時間,她努力的改變自己,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技能,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就為了有一天,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從一開始的灰頭土臉,變成了耀眼的白天鵝。
也許那個時候,她就能夠配得上他,擁有了跟他在一起的資格呢?
然而現(xiàn)在,程先生肯定知道了她傷害容小姐的事,從他冰冷的態(tài)度和語氣就能看出,他厭惡了她。
而這一點,確實她最不能接受的,她可以接受所有人,包括容小姐的厭惡,唯獨不能接受他的。
想著,顧漫情眼眶紅了起來,連忙抬起頭看著程淮,“程先生,我……”
“好了程淮,我們先進(jìn)去吧,有什么事,在警局說。”容姝忽然開口,聲音清冷寡淡的打斷她的話。
程淮嗯了一聲,上前推起了她的輪椅,并對陳星諾說道:“你就在車?yán)锏任覀儼伞!?br/>
“行。”陳星諾點頭答應(yīng)。
正好,她也不太想進(jìn)警局這個地方,畢竟手里沾血太多,雖然都是該死之人的血,但進(jìn)警局,還是讓她有些心虛。
程淮推著容姝進(jìn)了警局,整個過程看都沒看顧漫情一眼。
顧漫情站在原地,咬唇看著他們的背影,手心緩緩捏了起來。
車子里,陳星諾點了一支女士香煙,舒暢的抽了一口,然后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外面的顧漫情,勾唇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居然喜歡程淮啊。
有趣,真有趣!
似乎感覺到了陳星諾的眼神,顧漫情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陳星諾那雙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心里慌了一下,然后趕忙低下頭,往警局走。
來到審訊室,顧漫情看到里面的容姝程淮,以及陳秀芝時,眸色不由得沉了沉。
果然,是陳秀芝這個女人,把她供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警方,到底是怎么查到她的。
“程淮!”容姝拉了拉程淮的衣袖。
程淮低下頭,“怎么了?”
“李招娣看到陳秀芝,有什么反應(yīng)?”她壓低聲音問。
陳秀芝是警局派人從林天辰那邊帶過來的。
由于陳秀芝只是頂罪的,并不是真正對她下手的人,所以她跟林天辰打過招呼,沒讓林天辰真的拿陳秀芝試藥,只是讓林天辰把陳秀芝暫時關(guān)起來。
不過聽說林天辰把陳秀芝關(guān)在了醫(yī)院的太平間,讓她看守尸體,連續(xù)看守幾天下來,陳秀芝嚇得夠嗆,精神都一度恍惚了。
“沒什么反應(yīng)。”程淮掃了一眼顧漫情回著。
容姝抿了抿紅唇,“看來她演技挺好。”
正說著,一個警員指了指對面的被審訊位置,對著顧漫情說:“你坐那邊。”
顧漫情抬頭看去,正好是陳秀芝旁邊。
她沒有說什么,走過去坐下。
而容姝和程淮,則站在幾個警員旁邊。
為首的警員開口,“顧漫情,你旁邊的人,你認(rèn)識嗎?”
顧漫情眼神微閃,隨后扭頭看了陳秀芝一眼,裝作一臉疑惑的樣子搖搖頭,“不認(rèn)識,我從未見過。”
陳秀芝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你撒謊!”
這些天,她被關(guān)在醫(yī)院,已經(jīng)清楚自己被催眠,然后交代了一切。
一開始,她害怕被交待一切后,自己的兒子就沒救了,然而林醫(yī)生告訴她,這么多天了,讓她頂罪的人,根本就沒有給兒子所在的醫(yī)院打款,這讓她又氣又恨。
好在最后林醫(yī)生說,他可以幫她申請慈善基金,給她兒子治病,只要她指控讓她頂罪的人。
為了兒子,她愿意答應(yīng)林醫(yī)生,然而現(xiàn)在這個讓她頂罪的人,居然說不認(rèn)識她!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顧漫情眨了眨眼睛,臉上寫滿了無辜。
隨后,她越過容姝和程淮,看向?qū)γ娴膸讉€警員,“警官,我確實不認(rèn)識她。”
“胡說,你胡說!”陳秀芝沒想到顧漫情這么無恥,情緒激動的指著她,怒道:“明明就是你找到我,說等你攻擊了容小姐之后,讓我?guī)湍沩斪铮Y(jié)果你現(xiàn)在居然說不認(rèn)識我,警官,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她攻擊的容小姐,我沒有撒謊!”
“你說我攻擊容小姐?”顧漫情笑了,“那你倒是說,我為什么要攻擊容小姐啊,你有證據(jù)證明我攻擊了容小姐嗎?”
“我……”陳秀芝噎了一下,有些弱弱的說:“我的確沒有證據(jù),但是我就是知道,容小姐是你攻擊的,你攻擊她,是因為你覺得她會威脅你的身份,這是你當(dāng)時親口對我說的。”
聽到‘她會威脅你身份’的時候,顧漫情臉色變了變,眼睛下意識的朝容姝看去。
沒想到的是,容姝一直都在看著她,她這一下,就剛好跟容姝的目光對上了。
顧漫情不知道容姝看不見,她看著容姝那冰冷的眼睛,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后趕緊將目光收回去,加大音量跟陳秀芝繼續(xù)爭辯,仿佛這樣才能夠掩飾她的反常。
然而即便她再怎么掩飾,她剛剛的異常,也還是被程淮幾人看在了眼里。
容姝瞇了瞇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顧漫情和陳秀芝的爭辯還在繼續(xù),幾個警員聽得頭都大了。
“行了,都先安靜!”為首的警員不耐的拍了拍桌子,示意兩人別吵。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時,容姝突然說道:“李招娣,到現(xiàn)在你還在狡辯,并且如此冷靜的狡辯,真是令我佩服。”
聽著李招娣三個字,顧漫情眼底的閃過一絲陰郁。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聽過有人叫她這個名字了,對她來說,這個名字除了土氣之外,更重要的是,這個名字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她有一個多么難堪的出生。
所以,她一直在忘掉過去的一切,包括這個名字,然而現(xiàn)在,容姝又提起這個名字,讓她瞬間感覺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