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處長冷哼一聲，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勢。
    “我跟你們說，不要被眼前的一點小恩小惠迷惑了眼睛，凡事要看長遠，要學會為將來打算。”
    “別提什么將來了，這旱情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呢！能顧好眼前就算是萬幸了，想那么遠有什么用，還不如讓一大家子吃飽喝足，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曹嬸針鋒相對道。
    “爸，這些肉可不算什么小恩小惠。”曹國柱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這個春節，他們家有肉吃，可是很多跟他們家差不多的家庭，別說吃肉了，連個肉味都聞不到。
    “都別說了，我這邊還沒想好呢！”
    曹處長也是左右為難。
    一邊是得力下屬，自己親手培養的接班人，代表著自己影響力的延續；一邊是合作伙伴，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
    沒錯，雖然徐東也是他的下屬。
    但兩人之間主要以合作為主，更多的時候是互利共贏的關系。
    而且最麻煩的是，這個小徐本身實力不弱，無論是他們家的背景，還是在公司里的人脈，他想壓，還真不一定能壓得住。
    這也是他最為猶豫的地方。
    “好，我不說了，老頭子你慢慢想，千萬別急著做決定。”曹嬸勸道。
    ……
    一轉眼，2月14日到了。
    徐婷一家兩天前就回去了，徐斌一家會待到元宵節。
    今天是全面復工的第一天，昨晚電視上發布了一條重要通知，通知內容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將國家緊急狀態，一次性再向后延長三年。
    這則通知，瞬間嚇壞了不少人。
    一大早，徐媽帶著大孫子，拎著保溫桶來到了王秀娟家，名義上是拜年，其實就是過來打聽內幕的。
    過年期間，王秀娟按照慣例，一直都住在兒子這邊。
    “咚咚咚……”
    “來了。”
    大門一開，大寶立馬拱手道：“王奶奶過年好，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王秀娟摸了摸大寶的頭皮。
    “老張，你怎么來了？”
    上次她去四合院串門的時候，已經說明過了，今年為了避嫌，不拜年。
    徐媽提著保溫桶說道：“做了一點魚羹，帶過來給你和孩子們嘗嘗。”
    屋內，男主人不在家。
    一家子還沒吃早飯，早上氣溫低，如果不是為了上班，大家普遍起的都很晚。
    鄭妍正在給閨女穿衣服，小張雪看到了大寶，立馬蹦噠道：
    “媽媽、媽媽，是大寶哥哥……”
    大寶伸手和張雪小朋友握了握。
    “鄭阿姨，張勇哥呢？”
    鄭妍無奈地搖搖頭：“他啊，還在床上睡大覺呢，大寶去幫阿姨把他拉起來好不好？”
    “好啊！”
    “真乖，去吧，就在左邊的那個房間里。”
    公租房只有兩室，張凱夫妻倆帶著小女兒睡一間，王秀娟帶著孫子睡一間，倒也住的下。
    大寶小跑著進了臥室，張勇果然正蒙著頭呼呼大睡。
    “勇哥，你快醒醒。”大寶掀開被子喊道。
    張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大寶有些發懵，“大寶，你怎么在我家？”
    “我跟奶奶來的。”
    “呃，你們來我家干嘛？”
    “我奶奶帶了好吃的過來了。”大寶答非所問，一下子戳中了對方的要害。
    張總一股腦兒的爬起來，連忙問道：“是什么好吃的？”
    “是魚羹，奶奶早上剛做的，特別香，特別好吃，我早上吃了兩大碗，你看看我的肚子。”
    大寶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炫耀道。
    “好大寶，快別說了，趕緊幫我拿一下衣服。”
    不到五分鐘，張勇就自覺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兩人一起來到客廳里。
    公租房里沒有餐廳，吃飯只能在客廳里，此時王秀娟已經擺好了碗筷，保溫桶就放在旁邊。
    “張奶奶早上好！”
    鄭妍幫兒子擠好牙膏，然后催促道：“趕緊去刷牙，刷完牙就開飯。”
    “好。”
    今天的張勇比誰都積極，刷完牙，就著媽媽用過的洗臉水擦了把臉，接著毛巾一甩，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
    徐媽幫著把魚羹倒入碗里，每個碗都倒得滿滿的，就連小張雪的碗也不例外，小丫頭別看年紀小，飯量可不比哥哥差多少。
    “老張，還剩不少呢，你們要不要來一點？”
    徐媽搖搖頭：“不用了，我們早上吃過了，吃的也是魚羹。”
    “那行，剩下的我們中午再吃。”
    王秀娟點點頭。
    說是中午吃，其實是準備留給張凱的，兒子單位食堂里每天都是清湯寡水，過年期間都不例外。
    鄭妍給大寶拿了兩塊麥芽糖。
    “謝謝鄭阿姨。”
    大寶只拿了一塊麥芽糖，另外一塊直接放進了小張雪的口袋里。
    王秀娟笑著打趣道：“沒想到我們大寶，還是一位小紳士呢！”
    “別說他了，你們趕緊趁熱吃吧，涼了有腥味。”徐媽催促道。
    她做的魚羹用料十分地道，里面不僅有金槍魚肉，還放了干蝦、黑木耳、香菜、香菇和雞蛋，用的油也是自家榨的花生油，端的是無比鮮美。
    “好吃，太好吃了。”張勇顧不得燙，恨不得把頭埋進碗里。
    “慢點吃，別燙著了。”王秀娟連忙提醒道。
    張勇根本舍不得放下勺子：“不燙，一點都不燙。”
    “小鄭，把張雪給我吧，我幫你喂，你自己趕緊吃飯，別耽擱了。”徐媽從對方懷里接過孩子。
    “麻煩你了，張姨！”
    “跟我客氣什么！”
    徐媽舀了一勺子魚羹輕輕吹了吹，然后熟練地喂起小張雪，論帶孩子，她自信不比任何人差。
    “小雪，好不好吃啊？”
    小丫頭連連點頭，嘴里咀嚼著食物，根本沒空說話。
    不到十分鐘，除了小張雪，其他人都吃完了，一個個的臉上充滿了滿足。
    “老張，你這廚藝是越來越好了，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估計都比不過你。”
    王秀娟沒有詢問魚羹的具體做法，問了也是白搭，香菇什么的都好說，可是新鮮魚肉就太難了。
    可遇不可求。
    徐媽謙虛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我也就是平時空閑時間多，多練練，估計是熟能生巧吧！”
    “我以前又不是沒吃過魚羹，那感覺完全不一樣，你做的真的是太好吃了，好吃的連舌頭都想吞下去。”
    王秀娟夸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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