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在城市千米外的一座山丘之上,一名將面容隱藏在防風鏡后的男人正在眺望著城市上空發生的一切。</br> “真壯觀啊~”男人感慨了一句,手臂伸向天空,對著城市上空閃電的中心虛握,仿佛想要把那人抓在他的手心里。</br> “無論看多少次都是這么的華麗,令人著迷~”。</br> 在男人的身后跪著一群穿著皮質與金屬混合護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土匪們絲毫不敢搭話,有兩人相互攙扶跪在人群的最前方,其中一人頂著一頭顯眼的刺猬頭,腹部的繃帶已經被鮮血侵染,正是偷襲孤影后逃走的那兩人。</br> 受傷的刺猬頭低著腦袋,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的光輝。而一旁攙扶著他的兜帽男一聲不吭的像是一座無情的雕塑一動不動。</br> 等城市上空的閃電完全停止,男人才收回自己的手臂轉過身來面對自己的這一群剛剛收編不久的小弟們。</br> “丹尼斯,你說那人用頭硬抗住了你的能量箭矢?”</br> 刺猬頭收斂起自己的小心思,再抬起頭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眼神:“老大~我可沒撒謊,不信你可以問維塔利,而且這人的速度還很快,感知似乎也很敏銳,我們潛伏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塔西亞那娘們出現,我射出的第二箭就被那人擋下,還順著我發射的方向向我扔出了一把刀,那速度特么比我的箭矢都快,您看我這肚子,要不是維塔利手快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見不到您了~5555555~”</br> 丹尼斯一只手捂著流血的傷口,一只手抬起擦拭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演技相當浮夸,不過這位首領似乎并不在意他做作的表演,把目光移向旁邊的兜帽男:“維塔利,你來說一下當時的情況。”</br> “是。”</br> 維塔利把當時的情況如實的詳細描述了一遍,男人聽完之后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后輕笑一聲:“呵呵,有點意思,尤里,讓你城里的部下和羅德曼接觸,告訴他搞清楚那人來這里的目的,如果他把手伸向了不該伸的地方...呵呵,我不介意親自試試他腦袋的硬度。”</br> 名叫尤里的男人應了一聲,隨即身影沒入風沙之中消失不見。</br> “行了,都別這么害怕,起來吧,這次的行動不怪你們,是我低估了塔西亞那女人的實力,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其他底牌。”</br> 男人語氣平淡,似乎沒有責怪手下辦事不利的意思,但跪著的土匪們都清楚,這位新來的首領是多么的冷血,無情,男人嘴里那些寬恕的詞句他們是半個字都不會信,你要是信了,旁邊的沙坑里明天就能給你加一個vip床位。m.</br> “看來計劃要緩一緩了,這幾天都給我把你們的手下約束好,別被人一鍋端了,明白嗎?”</br> 眾土匪紛紛點頭,片刻后,維塔利率先扶著丹尼斯站了起來,因為他感知到男人已經離開。</br> 其他人見狀才終于松一口氣,跟著站起來活動跪得僵硬的身體,沒一會兒這些土匪小頭目們就跑了個沒影,只有丹尼斯和維塔利留在原地。</br> “丹尼斯,不要再用你那浮夸的演技去挑釁首領,如果不是他看上你的能力你已經死了無數次了。”維塔利一邊教訓著喜歡口嗨的丹尼斯,一邊熟練的給丹尼斯解開繃帶上止血藥。</br> “維塔利,這么多年的朋友,你應該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丹尼斯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一臉正色的說道。</br> “現在突然出現這么一個人,能給這只惡魔造成威脅,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br> 維塔利上藥的手忽然一頓,把多余的藥都撒了出來,似乎是有些心疼浪費的止血藥,手掌在丹尼斯的傷口上用力拍了一下,疼得丹尼斯齜牙咧嘴的吸著冷氣。</br> “先把你的傷養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維塔利將自己的精神感知擴散開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至于其他,在沒搞清楚這人的身份、性格、品行和目的之前,你說的這個機會只能是無用空想,讓我再仔細想想,我們需要周密的計劃。”</br> “維塔利,你什么都好,就是這謹慎的性格......等你計劃好什么都晚了~我也不想死,但有時候機會一瞬即逝,我們需要賭一次!”</br> 就在兩人密謀時,身邊的沙地上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一道身影:“也許我可以幫你們。”</br> 兩人嚇了一跳,立即做出攻擊姿態,剛才他們密謀的事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但要是被捅出去傳到那位首領的耳朵里,知道他們有這種意圖,也夠他們死八百回了,即刻就準備殺人滅口。</br> 不過在感受到兩人的殺氣時,這人立刻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兩人的另一個方向,保持著和兩人的安全距離。</br> 這時候兩人也看清楚了這人樣貌,丹尼斯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維塔利,那眼神似乎在問:“你的精神感知怎么不管用了?”</br> “擅長精神屏蔽的可不止有維塔利一個人。”沒等維塔利回答,尤里率先開口。</br> “收起你們的殺意,我并沒有敵意,直白點說我的目的和你身旁那只猴子是一樣的,我們可以合作。”</br> 維塔利看了一眼旁邊快要炸毛的丹尼斯,點了點頭解除了鎖定尤里的精神力,盯著尤里看了兩秒說道:“你藏得夠深的。”</br> 尤里撇撇嘴:“謝謝夸獎。”</br> 城中心,塔樓附近的一座樓頂上。</br> 孤影聽完女孩的介紹點了點頭,然后對著女孩伸出一只手:“晶體。”</br> “嘖,真小氣~”女孩撇了撇嘴,因為喝酒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看上去有種別樣的美。從懷里掏出那顆墨綠色的晶體扔給了孤影,扔得十分用力,似乎是在撒氣。</br> “我之前并沒有說謊,我和薇拉那群小家伙真的認識,嗝~嘻嘻~”女孩突然打了一個酒嗝,并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被自己的酒嗝逗笑了。</br> 隨即想起了正事,收斂起笑容繼續說道:“從你進城我就一路跟著你,就憑你能追蹤我的這份洞察力,估計你也察覺到有很多人在監視你,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情報就是被克里斯隊伍里的某人傳遞出來的。”</br> 女孩看了看孤影,發現他并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又繼續說道:“城里很多勢力都盯上你了,這些勢力或明或暗都跟城外的土匪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這下你知道源頭是哪了吧?”</br> 孤影再次點了點頭。</br> “結果你跑去酒吧,還問別人買城里勢力的情報,你覺得他們會賣給你嗎?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拿出這么一大顆能量晶體,你如果不傻的話你就是故意的?是了,你連羅曼都能嚇跑,看來你是故意引誘他們出手。”</br> 這下輪到孤影嘴角抽了抽,這顆能量晶體很大嗎?比起克里斯他們這次狩獵獲得的那顆,只是九牛一毛好嗎?不過他一向對這些貨幣價值沒有什么概念,確實低估了能量晶體對于這些人的價值,他只不過是拿能量晶體當做交易貨幣罷了,哪里會思考這么多?</br> 女孩發覺自己話題有點跑偏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本就紅暈的雙頰變得更加的紅暈誘人:“我拉你出來就是為了和你說薇拉的事,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但選擇的路錯了。”</br> 孤影微微皺眉:“什么意思?”</br> “你在酒吧門口告訴她的話我都聽見了,能搭上塔西亞這班順風車,城里估計沒有人會再去找她們的麻煩,可她沒有那么做,偏偏選擇先按自己的安排行動,那人是她父親生前關系很好的一位朋友,在城里也算個不大不小的頭目,在她逃離幫派之前就承諾會庇護她們。”</br> “有熟悉的人庇護不是挺好的嗎?怎么聽你的口氣像是選了一條死路?”孤影疑惑的問道。</br> “嗤~”女孩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出了聲,隨即反應過來道歉道:“噢,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外鄉人了。”隨即解釋道:“薇拉始終是個孩子,估計在她的認知里那個小頭目的權利已經非常大,大到能從幫派手里庇護她們這些小孩的程度,可事實上呢?埃布里就是個馬仔,那些大人物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職位和生死。噢對了,埃布里就是薇拉找的那個小頭目。”</br> 見孤影沒反應她又繼續說道:“薇拉曾經找過我尋求幫助,但你也見過了我的能力,讓我自己帶著一兩個孩子逃跑還行,想帶著一群孩子根本不可能,我也養不活他們,而且這里幾乎所有人都認識我,如果有孩子突然消失,第一個被懷疑的絕對是我,所以我拒絕了薇拉的請求。當時我擔心這孩子所以跟了她好幾天,結果意外的聽見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br> 孤影沒有去問是什么消息,反而問道:“你自己都拒絕了,憑什么認為我會出手?”</br> 對于孤影的疑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你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第一次來到陌生的城市,對那些跟蹤、監視你的人你都沒有下重手,但對于冒犯你的人你又絲毫不留情,而且還會幫助一群第一次遇見的孩子們,既然都幫了一次了,我覺得你肯定會幫第二次。”</br> 對于女孩的回答孤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