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酒吧作為地標性場所應該會很好找,結果孤影在這座不熟悉的城市里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像是酒吧的房屋。</br> 城中心還有許多高約二十米左右的廢樓,樓體傾斜、依稀能看見廢樓的三四層上有人影攢動,而每一座廢樓外表看上去都是同樣的破舊,實在是無法分辨內部場所到底是不是酒吧。</br>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突然聽見前方不遠處的巷子內傳來打斗的聲響和孩子的哀嚎。孤影眉頭微蹙,躍上屋頂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幾步跳躍就已經來到小巷子的上方。</br> 探頭向著下方的巷子望去,發現這是一個死胡同,一堵高聳的石墻隔斷了兩個街區,也隔斷了逃跑的希望。就看見靠近石墻的位置已經有四五個孩子鼻青臉腫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抽搐,顯然是被人給揍了。</br> 再看巷子口這邊,七八個神情兇惡的成年人罵罵咧咧的堵在巷子口,有幾人露出的手臂和大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而在巷子中央,三名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孩子正手持木棍和兩名成年壯漢纏斗在一起,由于巷子的寬度一次只能同時容納兩名成年人,這才讓孩子們有了反擊的希望。</br> 其中一名孩子,趁同伴揮舞木棍吸引敵人注意力時,猛地撲過去,四肢死死的纏繞在男人的胳膊上,張開他那一口還沒長齊的牙齒,朝著男人的胳膊狠狠得咬了上去。</br> 等男人反應過來時,疼痛感已經隨著手臂傳入了他的大腦。</br> “小兔崽子,你敢咬我?”</br> 從之前的纏斗中能看出男人的力量并不是很大,但此時男人在暴怒之下腎上腺素飆升,居然單臂提起了小孩,朝著身旁的墻壁上狠狠一撞。</br> 男孩背部受到撞擊,吐出一口鮮血,終于是松開了緊咬的雙顎,同時被男人重重的甩飛了出去。</br> “薇拉,放棄無謂的掙扎跟我回去,我可以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原諒這次的事情。”</br> 眼看自己又有一名同伴被擊倒,還拿著木棍和男人對峙的兩人眼中都露出了絕望,其中一名女孩咬著牙,忽然開口問道:“尤里,你能保證嗎?”</br> 看著小女孩的態度有所松動,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朝著女孩點了點頭:“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就是怕這群小崽子被抓回去以后會受到懲罰嗎?幫派還需要他們做事,不會把他們打成廢人,不過必要的懲罰是逃不掉的,這個是幫規,我做不了主,或許你可以求一求上面那些人。”</br> “薇拉!不要聽他的鬼話!我們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條!”旁邊的男孩激動的朝著女孩嘶吼,可惜女孩好像不為所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手里的木棍都垂落在地面,似乎是放棄了抵抗。</br> 女孩低著頭,絕望的雙目中隱含著一絲決絕,忽然回頭看了看身后躺了一地的小伙伴們,面向男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好,我們跟你們回去,但你得找醫師來給他們治傷,現在,立刻,馬上!”</br> 男人皺了皺眉,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薇拉,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現在上哪去給你找醫師?這群小雜種們又死不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br> “好吧,你贏了。”女孩似乎是放棄了掙扎,松開了手里的木棍,任憑木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br> 男人這才舒展開緊皺的眉心,大笑著走進巷子,路過剛才嘶吼的男孩時還順勢推了一把,似乎是對男孩剛才的多嘴進行報復。</br> 男孩被推開撞在墻上不敢吱聲,薇拉是他們這群孩子的大姐大,一直以來孩子們大多也都是靠她的幫助才順利活了下來,所以她做出的決定就算是錯誤的他們也會堅決執行。</br> “既然薇拉都選擇投降了,我又能怎么.....嗯?”男孩想著想著,突然看見薇拉隱秘的給他打了一個手勢,男孩先是一愣,然后猛的撲向尤里身旁的另一名男人。</br> 就在男孩行動的同一時間,剛剛路過薇拉身旁的尤里就感覺到一股微風從胯下襲來,接踵而來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br> 薇拉收回自己的右腿,快速從尤里的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看著尤里雙手捂著下體在地上不停打滾,薇拉沒有絲毫憐憫,用匕首抵住了尤里的喉嚨。</br> 反轉來得太快,就連在房頂觀望的孤影都愣神了幾秒。</br> “讓你的人離開!不然我真的會殺人,你知道的。”</br> 雖然薇拉握著匕首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但尤里知道,她是真的敢殺人。</br> “你挾持我沒有用!我也只是那些大人物手中的一顆棋子,只要你們還生活在這座城里,你們就跑不掉,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稍微緩過勁來的尤里,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冰涼也依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br>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趕緊讓你的人給我滾開!”隨即又朝著剛剛給了另一人一悶棍的男孩喊道:“維克多,去看看馬克西姆他們,不想死就都給我動起來!”</br> 這時巷子口突然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br> 聽見這個聲音,薇拉嬌小的身軀一顫,似乎聲音的主人帶給了她無形的壓力。</br> “羅曼!嘿嘿,你來得真特么及時,快來扶我一把。”躺在地上的尤里也聽出了來人的身份,突然就囂張了起來,就連受傷的蛋蛋好像都沒有那么疼了。</br> “閉嘴吧廢物,讓一群孩子揍成這樣。”聲音的主人從巷子口緩緩走進巷子深處,陰影中慢慢浮現出男人的身形。</br> 迷彩軍褲搭配一件坎肩汗衫,露出精壯的肌肉,讓人一眼看去就能感覺到強悍和干練,再配上一頭修剪過的碎發,即便五官不算帥氣,也給人一種鐵血硬漢的感覺,只不過現在這位硬漢似乎站在了反派的一邊。</br> “羅曼......叔叔,就不能放我們離開嗎?他們都是孩子,并不能給幫派帶去更多的收益,還會浪費很多糧食......”</br> 男人搖了搖頭:“我只是奉命抓你們回去,至于怎么處置你們,那并不歸我管。”</br> 似乎是女孩這一聲“叔叔”的稱呼讓男人想起了過往的一些回憶,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開口勸到:“薇拉,至少尤里有一點沒有說錯,你們逃不掉,就算今天我放你們離開,下一次,下下一次,你們又怎么逃?靠你們那些不成熟的小把戲?就連對付尤里都幾乎團滅,面對真正的能力者,你們毫無勝算。”</br> 薇拉最后的心理防線終于被擊破,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絕望,抬起頭,想最后看看這碧藍的天空,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正望著她。</br> 孤影也沒想到女孩會突然抬頭,自己看熱鬧被當事人抓個正著,現在再躲也已經來不及了,一時間氣氛略顯尷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