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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柴氏兄妹的所圖，林貞娘反倒放下心來了。怕就怕，人家是對(duì)她有所圖謀。既然圖的不是她，那她就樂觀其變。把柴花兒的事放在一邊，林貞娘白日里只照常做生意，只裝作沒明白柴花兒打的小算盤。
    鋪?zhàn)由匣顑好Γ丶一氐靡簿屯硇Ｒ膊恢撬氐猛砹耍€是如玉心里也有了別的打算，最近也不再和林貞娘糾纏，每天都是窩在的廂房里不現(xiàn)身。
    倒是陳氏，每晚總是等著她回家。哪怕林貞娘在鋪?zhàn)永镆呀?jīng)吃過了飯，陳氏仍是要熬了湯或是煮上一些和林貞娘學(xué)的糖水。
    燈下昏光，陳氏坐在榻上做活，也未必多說話，只是那樣笑盈盈地看她喝湯。這是最平靜恬淡的時(shí)光，哪怕是不說，可是這一刻林貞娘的心境卻是最平和的時(shí)候。不用去想著生意，也不用去考慮其他別的人或事，只與母親相伴，就是最好的光景。
    從母親口中，倒聽說如玉這幾天常出門，雖然不如玉是去做，但想來，總和林貞娘之前說的那些事兒有關(guān)。
    “貞娘，你說如玉是不是想出去開雜貨鋪啊？”陳氏停了手上的針線，歪著頭問。沒等林貞娘答話，就低聲抱怨道都是你和她說那些個(gè)話——說那個(gè)做？要是她真學(xué)了你，也跑出去開鋪?zhàn)印@家里，倒成了個(gè)個(gè)行商了。”
    “娘不愿她出去開鋪?zhàn)樱俊绷重懩锾裘迹瑩碇Φ滥镌撻_心才是。要是姨娘出去開鋪?zhàn)恿耍@家里還就少了個(gè)人惹您心煩呢！再說了，如果她在外頭真的碰著個(gè)好人家……”
    推了林貞娘一把，陳氏嗔道又混說！這樣的話別到外頭說去……”垂下頭，她低嘆了一聲，“雖說改嫁也是平常事，可是咱們林家到底就只有這么幾口人——要是如玉就這么出去了，我那么一想，還真有點(diǎn)心里不自在似的感覺……”
    “娘，現(xiàn)在還遠(yuǎn)著呢！您也不用想那么多，再說，要是姨娘真的要改嫁了。您要留心的，是靜哥兒。”
    手一抖，陳氏急著道自古來，就沒見哪個(gè)出家門的妾，能把孩子帶走的。別說就這樣的先例，就是她想，我也是不能答應(yīng)的。”
    陳氏少有的強(qiáng)硬，倒似真的已經(jīng)走到那一步了似的。林貞娘瞧著她，彎起眉眼，只是悄悄地笑。
    進(jìn)了臘月，鋪?zhàn)由系纳飧α藥追郑@也是年前最后的忙碌了。
    雖然曹州冬天河道也不會(huì)冰封，可是那些商戶一般都會(huì)趕在小節(jié)臘月二十三前回家，所以最近碼頭上更顯忙碌。甚至忙得連到鋪?zhàn)由铣燥埗紒聿患埃驗(yàn)檫@，林貞娘又開發(fā)了一項(xiàng)新服務(wù)——外賣服務(wù)。
    在定陶，也有酒樓提供這樣的服務(wù)。不過一般都是一桌或幾桌席面，小伙計(jì)提著食盒坐車送去的。像現(xiàn)在這樣給苦力送外賣的，還真是沒有。因?yàn)檫@，“好吃再來”在下門橋的名氣更旺了。甚至有些在對(duì)面潘家茶坊吃茶的，也隔著河大叫一聲，把吃食送。
    可巧這天，林四去碼頭送飯了，林貞娘提了食盒趕去茶坊送飯，正好在門口碰到提著果籃的陸乙。
    陸乙常年在定陶賣當(dāng)季瓜果，也不像那推車的小販，只提著果籃在茶坊、酒樓這些地方轉(zhuǎn)。雖然賣的量不大，可是價(jià)錢卻比那推車在集市上賣的高上許多。要是遇上買主心情好，得到的小費(fèi)甚至還比賣價(jià)還多上幾倍。
    因?yàn)殛惿交⒌年P(guān)系，陸乙倒同林貞娘熟。遠(yuǎn)遠(yuǎn)見著，就笑著問小娘子，可要買些水果？今個(gè)兒我?guī)Я撕眯┦磷樱R面柿、牛心柿、蓮花柿，若是小娘子中意，我?guī)湍闾魩讉€(gè)好的——這么熟了，我算你便宜。”
    掀開果籃上的棉布簾，果然看見里頭個(gè)頂個(gè)的熟柿子，就是臘月里也能聞著那股子果香。
    想起陳氏最愛吃柿子，林貞娘不免心動(dòng)。直接一樣挑了幾個(gè)，揣回了鋪?zhàn)永镱^。洗干凈了給鋪?zhàn)永锏娜艘蝗艘粋€(gè)，她原本想等晚上再帶回家，可轉(zhuǎn)念一想就抽空往家里去了一趟。左右午飯后還有一段，鋪?zhàn)永锸怯锌臻e的。
    想著陳氏看到柿子時(shí)的開心表情，林貞娘進(jìn)門時(shí)臉上還帶著笑。正好，和從二門里轉(zhuǎn)出來的人打了個(gè)照面。
    看著正回頭與如玉的少女，林貞娘微微一怔。過了半晌，才想起這少女是哪個(gè)。從前的林貞娘雖然也是不大出門，可是卻也偶爾與附近幾家的小娘子有所交集。而這少女，她卻是曾經(jīng)見過的，正是許大官人家的小娘子許蓮。
    奇怪了，不是說許家正與陶家議親嗎？這會(huì)兒卻是到她家來了？
    林貞娘頓住腳步，再看和許蓮笑著的如玉，還有兩人身后的陳氏與許家娘子溫氏，不由目光微閃。
    陳氏不是愛交際的人，溫氏突然登門，必不是陳氏相請(qǐng)，難道是如玉——哦，對(duì)了，許家可是有好幾間鋪?zhàn)拥摹ｋy道是如玉想租人家的鋪?zhàn)樱靠删退闶亲怃佔(zhàn)樱膊挥谜?qǐng)到家里來吧？無不少字
    林貞娘還在疑惑，不曾出聲，幾個(gè)人卻已經(jīng)瞧見了她。
    “貞娘，這時(shí)候？”陳氏突然見著女兒，自然歡喜，又招手道快來見過溫娘子，你可還記得……”
    “溫娘子，”林貞娘笑著施禮，轉(zhuǎn)目看向正盯著她瞧的許蓮，笑著招呼，“蓮，許久不見了。”
    她一招呼出聲，許蓮立刻笑出聲來，“我還當(dāng)貞娘近來做生意，成了老板，都忘了我這個(gè)小呢！”說著話，已經(jīng)迎上前，親親熱熱地挽住林貞娘的手臂。親熱之態(tài)，就好像她們之前親近得早如親一般。
    林貞娘目光閃爍，雖然心里發(fā)笑，卻沒有推開許蓮。
    如玉卻是笑著迎合可不是，我還記得從前蓮娘和我們貞姐多親的……”
    林貞娘垂下眼簾，心道她的記憶里可沒那一出。
    許蓮卻好似沒察覺林貞娘的冷淡，只是挽著她，看她的籃子，“這是——柿子啊！這個(gè)時(shí)候的柿子捂得正是時(shí)候，味道最好了。”
    陳氏聞言，看看林貞娘，雖然沒，可卻難掩眼底歡喜。
    略胖的溫娘子和她女兒一樣，是個(gè)能言善道的人，這會(huì)兒自然立刻笑著夸林貞娘多么孝順，把陳氏哄得笑得合不攏嘴。
    許蓮卻是拉著林貞娘往旁邊走了兩步，悄聲道聽說貞娘和隔壁陶家的人很熟……”
    咦？這是想要打聽陶家的事？
    林貞娘想了片刻，“也不算很熟，我只和她家的丫頭熟。”
    雖然不喜陶醇，可這時(shí)候說人家的壞話好像也不大好。
    “是嗎不跳字。許蓮睨著她，似乎是遲疑了片刻，卻還是問了出來我聽說你和他家的李小郎可很熟呢！？”
    “李安？”林貞娘一愣，心道會(huì)說到李安身上來了？不是說王娘子有意為陶醇求婚嗎？
    “嗯，”許蓮笑笑，“我聽說你鋪?zhàn)娱_張，他還去道賀了呢！”
    商戶家的女兒更開放些，這些消息自然也就靈通。許蓮這些，倒也不奇怪。只是，這會(huì)兒這樣說出來，卻是分明就是之前就留意著李安了的。
    林貞娘沉默片刻，才道李安倒是幫過我一些忙，雖然年少，但卻是個(gè)有才華的謙謙君子。”
    許蓮聞言，立刻就笑起來，“瞧你這話說的，倒好像你比人家大似的。我聽說那李小郎和我是同歲，可比你還大著兩歲呢！”
    林貞娘笑而不語，只是睨著許蓮，笑問蓮好生奇怪，會(huì)突然來打聽這些呢？”
    許蓮捂著嘴嘻嘻一笑，卻沒有正面回答，只道陶家的王娘子近來與我娘交好，把他家的、女兒好一通夸，卻甚少說這個(gè)侄子。我也是好奇——聽說，學(xué)堂里的很喜歡這個(gè)李安的！”
    “李安一向用功，學(xué)堂里的喜歡他也不出奇。”林貞娘淡淡說著，雖然沒有點(diǎn)破，卻也幫著李安說了幾句好話。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么奇怪，明明王娘子一心想為的求娶，可偏偏這許蓮居然沒把陶醇放在心上，反倒對(duì)李安似乎有那么點(diǎn)意思了。
    不過想來倒也不奇怪，李安和陶醇站在一處，怕是所有情竇初開的少女都會(huì)把目光投在李安身上了。
    “貞娘，”許蓮喚了一聲，有意無意地問我聽說李安父母雙亡，一直寄居在陶家。那，是不是除了陶家，他就再無親人？以后也就沒別的拖累……”
    林貞娘挑起眉，“這個(gè)，我卻是不知了。若蓮想這個(gè)，不直接去問王娘子？”看來，雖是懷春少女，可卻也有許多考量的呢！
    林貞娘覺得婚前問清楚了，是正常事。不是說官媒手下還有媒探，會(huì)在提親前把雙方家世、人品都打聽清楚了嗎？
    她覺得理所當(dāng)然，許蓮卻只是垂首低笑，竟是沒有回答。到底這古代的少女沒有林貞娘的面皮厚，真要說得露骨些了，就都不說了。
    林貞娘瞧著她那模樣，想了想，忍不住加了一句李安是個(gè)好人——”或許，也是個(gè)好夫君。
    這，算是她幫那少年一個(gè)小忙吧！若是真入贅許家，可比在陶家這么過日子好多了……(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dòng)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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