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禿枝的殘影在墻坯上跳躍，斑駁了一室的光暈。
    穆驚弦的臉蒼白如紙，滿心的惴惴不安。
    云連嘯是如何得知了此事？
    八年前先皇奪謫登基，卻鐘情暴政虐刑，穆驚弦的父親穆步擎不忍在朝堂之中日日親見那些血腥之事，便辭官回家。
    及至三年前，皇上突然下旨召穆老將軍進宮。
    進宮前一夜，穆驚弦偷聽到父親揣測，說皇上大抵這次是要將已經(jīng)及笄的驚弦許給云連滄做太子妃。
    穆驚弦慌了，倉惶出逃，至邊塞之時，正巧遇到云連嘯……
    “皇上有所誤會。”穆驚弦張口結(jié)舌，“我的確是穆家的女兒，但穆家卻未接過指婚的圣旨。”
    “那恐怕是因你在下詔前下落不明，才阻了這件事吧？”
    云連嘯說著，猛地朝她肩胛骨上一拍。
    穆驚弦痛得抽氣。
    那是她的老傷，云連嘯總是會輕意地就抓住她的痛處。
    “說！你一個即將被指婚的太子妃，為何突然跑到大漠邊塞去？你隱瞞女兒身份混入軍隊直至做了我的部下，又是為何？你！穆驚弦，分明是云連滄安插在朕身邊的一個奸細！”
    穆驚弦心里的寒意漸漸涌上眼眸，“云連嘯，我當初離家的確是為了逃婚，而我逃到大漠邊關，卻是因為你……”
    她不想再稱他為皇上。
    她寧愿他只是當年那個與她得勝之后，坐在土丘之上飲酒吃肉的云連嘯。
    而不是眼前這個疑心重重，得魚忘筌的新帝君！
    “哈哈……”云連嘯一聲長笑，眉頭擰成了一個結(jié)，“你為了朕？難不成你之前就認識朕？笑話！”
    穆驚弦的唇動了動，到底沒說出什么來。
    咝啦！
    穆驚弦胸口忽然一涼。
    那些用華美絲帛做成的衣裳比不上鋼盔鐵甲的戰(zhàn)袍，云連嘯幾乎只需動動手指，便可以讓這些東西灰飛淹滅。
    “云連嘯！你做什么！”
    穆驚弦緊緊捂著胸口。
    邊關風雪雖然糙了她的皮膚和言行，可到底她還是個皎皎明凈的女兒身。
    這些年，哪怕她傷重瀕死，也沒讓他瞧過她的身子一眼。
    她噙著淚，倉猝后退。
    胸口那片起伏的白膩刺進云連嘯的雙目，他沉吟片刻道，“當年朕惜你是個難得的將才，洞悉你為女兒身，還瞞著大家把你留在身邊。現(xiàn)在朕終于知道，你之所以女扮男裝，不過就是為了給云連滄保個清白的身子！”
    他俯身一撈，將她圈進臂彎，甩手扔到暖帳之內(nèi)，欺身壓了上去！
    “不，云連嘯，我沒有為誰守著身子，你分明知道的，我女扮男裝是因為你的軍隊不允許女人出入，而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助你一臂之力而已啊！”
    這些年的浴血奮戰(zhàn)都沒讓她流過淚，可今天她卻痛得淚眼婆娑。
    “云連嘯，我不是什么云連滄的奸細，否則，你又怎么能順利攻城改朝換代……”
    辯白的呼喊聲漸漸隱沒，云連嘯毫不憐惜地刺入她青澀的身體，一低頭含住她的唇，嘗到的，是難散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