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決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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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里山密林中殺戮的氣息尚未褪去,艷都朝廷兵馬已經(jīng)逼至璞羅教分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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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邱勻天聽到消息,幽深的眸中一瞬間驚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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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朝廷兵馬不是已經(jīng)被劫殺了么?難道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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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不及思慮更多,陰沉的教主反手一按玉座,人如閃電飛掠出密室。 垂首而立的黑衣弟子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耳邊風(fēng)聲呼嘯,悄悄抬首,教主已經(jīng)出了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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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外面已經(jīng)廝殺成一片,血流成河。 遍地的尸體中,墨色錦衣的男子悠然而立,面含微笑看著極速趕到的教主。 背后駭人的廝殺和彌漫的血腥仿佛完全沾染不到他身上,只襯得他越發(fā)從容淡定,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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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邱勻天,我們終于見面了。 ”看著面帶白玉面具的青衣男子,燕楚易笑容俊雅,傲然的氣勢從他身上傾瀉而出,震懾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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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 ”青衣男子低沉地嘆息,雙目注視著燕楚易,對外界震天的廝殺仿若不覺,似乎那不斷倒下的弟子與他不在同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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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血腥彌漫,廝殺聲如雷,兩個絕頂?shù)母呤峙R風(fēng)而立,有無形的氣流洶涌流轉(zhuǎn)。 電光火石的瞬間,兩個身影同時掠起,一路從屋脊挑檐上踩過,無數(shù)樓閣在足下喀喇碎裂倒塌,在兩個人交錯的范圍內(nèi),所有的建筑都顯得不堪一擊,瞬息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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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忽然有奇異的光芒照徹整個天際,轟然一聲巨響。 兩道身影齊齊分開。 屋脊頂上,燕楚易長身而立,獵獵殺氣在周身流轉(zhuǎn),雖然毫發(fā)無損,然而五臟六腑氣血翻騰,這一場惡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地一刻。 燕楚易微微蹙眉,看向?qū)γ娑⒌那嘁陆讨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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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邱勻天陰沉的眸子劇烈變幻著。 緩緩抬手捂住胸口,猝然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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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的修為在我之上。 然而你經(jīng)年累月的內(nèi)傷只能讓你發(fā)揮七成的功力,邱勻天,這一場對決你已然是贏不了了。 ”燕楚易看著面前的男子,淡淡說道,“倘若你現(xiàn)在歸順朝廷,我可以留你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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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衣教主緩緩拭去嘴角地污血,神態(tài)自若。 陰暗的眸子陡然閃過一絲芒光,不急不緩道:“燕楚易,你以為我敗了么?”言畢,目光緩緩移到屋下,看著地面某一處,唇邊閃過冰寒地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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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楚易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里陡然一驚,脫口低呼:“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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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身白衣的女子在邪教弟子壓制下拼命掙扎。 試圖擺脫黑衣人的控制,見楚易看向她,無霜不由高呼:“楚易,別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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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楚易的眼神劇烈變幻著。 他出門之前明明已經(jīng)將她安頓好,并派高手保護,怎么會落到邪教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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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瞥見燕楚易的神色。 邱勻天忽然冷笑,沙啞道:“你忘了,艷都是璞羅教的據(jù)點,轉(zhuǎn)移到任何一處也只是在我掌心里兜轉(zhuǎn)。 ”青衣教主頓了頓,暗啞地聲音仿佛有無窮的力量,震痛耳膜,“不過你也有你的厲害之處,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牽制我璞羅教兵力,自己卻已經(jīng)暗度陳倉。 我還真沒有想到你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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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想怎樣?”燕楚易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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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結(jié)果還是一樣,你還是要敗在我手里。 天下必將是我璞羅教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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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要如何你才肯放過她?”燕楚易盯著邱勻天。 平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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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就要看你對璞羅教的誠意了。 ”邱勻天言畢飛身而下,落在夏無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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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楚易心里一沉。 迅速飛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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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拿你的命換取她的命,或許我可以考慮放她一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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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楚易眸光變了變,目光掠過邱勻天落到無霜臉上,心里忽然涌起源源不斷的無奈和絕望。 縱然他把自己地命交到邱勻天手上,邱勻天也不一定會放過無霜吧?然而他若是不答應(yīng),無霜就必死無疑。 ※#8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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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易,不要……”白衣女子看著他,淚如雨下,不斷地搖頭,“不要答應(yīng)他,楚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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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對著她微微一笑,幽深的眸中是堅定的神色,目光轉(zhuǎn)移到邱勻天身上,周身散發(fā)出凜然的王者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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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想,這個條件你一定會答應(yīng)的吧。 ”邱勻天冰冷地說了一句,猝然飛掠而起,右掌凝聚起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直擊燕楚易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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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燕楚易絲毫不準(zhǔn)備反抗,青衣教主地眸中凝聚起大事將成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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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瑾沒有想到邱勻天竟然會放過她,并讓她離開璞羅教。 偏僻的小院里懷瑾收拾著衣物,想起自己心灰意冷時邱勻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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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要吃藥,養(yǎng)好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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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短短幾個字,卻是她二十年來聽過的最不可思議和震驚的一句話。 然而在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籠罩她二十年的陰霾瞬間散去,仿佛有一縷陽光照進了她的心里,開啟她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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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終于放過她了么?他們之間地恩怨終于可以了結(ji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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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地心里再一次燃起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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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接下來地幾天,他一日看她一次,沉默不語地看她喝完藥離去,從來不講一句話。 現(xiàn)在想起來,那幾個字竟是他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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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瑾收拾著東西,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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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他從不與她講話,然而他的眼神卻是平和溫暖的,仿若那個疼愛她的大師兄又回到了她身邊。 有好幾次,她幾乎忍不住要叫出口,終究還是忍住了,那么多年的恩怨和敵對讓她對自己對他都沒有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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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瑾。 ”忽然聽到一聲低喊,略微有些急促,懷瑾偏頭看向門口,入眼的是那個一向平和無波的年輕壇主。 然而此刻,他的眼里卻有掩飾不住的些許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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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跟我走。 ”他淡淡說了一句,極力掩飾內(nèi)心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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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了?”懷瑾被他單手托住。 輕云幾乎將輕功發(fā)揮到了極致,帶著她飛速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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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楚易快死了。 ”輕云淡漠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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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瑾聞言,心中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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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那個她愛戀了六年的男子么?他堂堂一代帝王,好好的,怎么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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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心里忽然恐懼起來,出了偏僻的小院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早已經(jīng)變了天。 震耳的嘶吼,混亂地廝殺,所有的人都血肉模糊,拼了命地揮動手中的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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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這樣混亂血腥的場地里穿梭,輕云竟絲毫不放緩腳步,不時伸手解決掉擋住去路的人,無論是朝廷兵還是璞羅教弟子都是一掌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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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瑾震驚不已,這個年輕的壇主為了讓她見燕楚易最后一面竟如此全力以赴!想起那個錦衣如墨的男子,她心里急促起來,再也顧不得多想,緊緊抓住輕云的衣袖,任憑他帶著自己飛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