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令儀趕到校門口學生已經很少了。
男生仿佛感應她過來,轉過身臉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墨黑的眼睛。
他背著書包,站在原地看著她,“書令儀。”下一秒他微微彎身咳嗽起來。
書令儀:“陳猶匪。”
她走近微微仰頭,看見他半張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
“你感冒了?”
陳猶匪眼睛里有些紅血絲,略微充血,眼角微紅。
他忍著咳嗽嗯了聲,和她一起走進校門。
“興奮的一整晚沒睡。”
他眼里略帶笑意,眼瞼下的倦怠因此消去。
陳猶匪:“你回我以后半夜我跑出來找你。”
書令儀呆住,他自嘲道:“誰知道半路下雨,我在你家附近待了會兒,才想起你在睡覺。”
其實何止是待了會兒。
男生半夜從家里跑出來,雨夜里腳步不停的往書令儀家趕,冷靜下來之后站在她家門口幾個小時,冰涼的雨水浸濕了衣服。接近清晨,吐出一口微寒的氣才回家。
六點開始盯著手機,掐著點給她打電話,想著她應該還在睡覺,又擔心她上學遲到。
出門前翻出口罩戴上在校門口等她。
陳猶匪腳上穿了一雙嶄新的白色鞋子,踩在被雨水打濕過的地面,染上點點污漬。
他側身去看書令儀什么反應,女生抬眸,“陳猶匪你是豬哦。”
陳猶匪微笑的嘴角僵住。
書令儀踮起腳,努力仰著頭在他下巴側邊輕輕的碰了一下。動作輕柔,觸感像柔軟的棉花糖,很快撤離。
四周不見任何一個人。
書令儀和陳猶匪一前一后的走進教室,已經距離早自習晚了十幾分鐘。
男生目光沒離開過她,看著她和平常沒有兩樣的忽視他,自顧的放好書包開始自習。
陳猶匪學她拿出上課用的書本,單手撐著臉,眼神里仿佛有光。
這種情況持續到下課,賀天一和李安勾肩搭背的過來,手賤的要去扯他的口罩,陳猶匪警告的看過去。
賀天一和李安打量他,“匪哥,你怕不是被打了吧?”
陳猶匪藏在口罩后的聲音低沉沙啞,“你怕是個傻子吧。”
前后桌涌起一片笑聲。
李安:“那你干嗎戴著口罩。”
陳猶匪眼里有笑,志得意滿,“哥喜歡。”
賀天一憐愛李安三十秒,“傻了吧,沒聽出來匪哥聲音不對勁嗎?”
陳猶匪配合的咳了幾聲,一旁的書令儀視線從書里抽離看了他一眼。
賀天一和李安問他昨天放學后干什么去了。
“半夜里那暴雨下的可大了,中途打雷把我們小區一顆老樹給劈了。”
陳猶匪左耳聽右耳出,目光跟著突然從位置上離開的書令儀走。
賀天一看看他們兩個,說:“你昨晚不是在家睡,怎么還能感冒。”
陳猶匪漫不經心的應了聲,“著涼了。”
賀天一若有所思的點頭,旁邊的李安一臉茫然,不知道兄弟們在打什么啞謎。
書令儀在朱珠座位上填寫了四張請假條。
換了新眼鏡的朱珠仿佛還沒從剛才的沖擊里回過神來。
書令儀快速寫完,和她道謝,朱珠哎了聲,“等下。”
“你把假條給我,這兩張我去給老師,剩下兩張假條出校門的時候給警衛就行了。”
剛從個書令儀那里得到確認消息的朱珠總覺得她和陳猶匪瞬間變成保護動物,她癟了癟嘴,“你倆還是不要到老王那兒去礙眼了。”幻想到男生和女生兩人去辦公室,要是一方眼神黏黏膩膩她就心頭一緊。
書令儀不知道她想的,微笑著道:“珠珠真好。”
朱珠鏡片后的眼睛遠遠瞪了和賀天一等人交談的陳猶匪一眼,對方戴著口罩看不出哪里不好,但她還是不是滋味覺得書令儀被搶走了似的。
“好什么啊,回來記得給我帶杯熱奶茶就行。”
書令儀記下了。
當她回到位置上,在賀天一等人的注視下叫陳猶匪收拾東西背上書包時,其他人是驚訝八卦的。
陳猶匪愣了下。
書令儀已經在收拾她的東西了,賀天一等人沒出聲,陳猶匪頓了幾秒之后動了動眉頭,問:“做什么?”
書令儀掃了眼他已經霧蒙蒙般的眼睛,聲音平靜道:“我陪你去醫院啊,這個時候掛號人應該還不多,你需要吊水。”
陳猶匪目光復雜的看著她,書令儀輕聲催促,“你快點收拾吧。”
然后一幫男生看著他們認識許久的陳猶匪裝完東西,乖乖站起來。
男生們給他讓路,面面相覬。
走到門口,陳猶匪低低輕笑一聲,剛從外面要進教室的同學吃驚的看著他。
書令儀一路等他跟上來,男生臉色蒼白,眼睛黑漆漆的,一臉病容沒什么力氣的樣子。
下樓梯的時候書令儀走在他身邊,垂眸看他腳下的步子,要是崴腳就扶住他。
陳猶匪順勢手搭在她肩上,眨眼道:“全身無力。”
感受到肩膀被摟緊緊的書令儀:“……”
一直到上了計程車,書令儀都忘不掉陳猶匪全身大半力氣都壓在她身上,搭著她肩膀走到門衛室給警衛遞請假條的畫面。
明明沒受累,在車上的時候卻喘著氣,額頭冒了不少汗。
陳猶匪還黏著她緊挨著她擠在一起。
“你干嗎啊。”書令儀皺眉道,把他往旁邊推了推。
陳猶匪偏頭壓抑著咳嗽,病容尤帶輕愁的看過來,書令儀在這種目光下自動消音了。
醫院。
書令儀拿著錢包讓他包,好好坐在位置上等自己然后走去掛號了。
排隊許久之后才回來,男生靠在椅背上腿上放著兩個書包閉著眼睛在休息,生病的他看起來別樣脆弱。
書令儀看了下時間,也不急著喊他,等陳猶匪醒過來才發現她一直站在他座位旁邊安安靜靜的守著。
位置都讓給了生病的人坐,自己拿著手機在算題目,低垂的眉眼文靜柔和,沒有半點不耐。
陳猶匪沒出聲打擾她,偏著頭溫柔的看著她。
書令儀算完題目還記著陳猶匪看醫生的事情,時間預計的差不多,她剛要叫他才發現他已經醒了,不知道就這么盯了多久。
“你醒了,那我們走吧。”
陳猶匪慢吞吞的起來,擋住了她要拎著書包的動作,一手提起兩個書包另一只牽起書令儀的手,揚了揚下顎,“幾樓。”
“……六樓。”
書令儀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上,連皮膚都是火燙的。
醫生打量著面前年輕的兩個學生,寬慰道:“還好過來的及時,去樓下掛間病房,吊水住院兩天就好。”
聽著陳猶匪悶悶的咳嗽聲,書令儀點頭,“謝謝醫生。”接著拿著病歷本又帶著陳猶匪去樓下。
陳猶匪:“拿我的錢包去吧,在我書包里。”
他剛來了困意,眼角微紅,帶著水意。
書令儀踮腳摸不到他的頭,改去輕輕捏他耳朵,摸了摸他的耳垂,自己滿足了忽視展露詫異的男生,“豬。”
她轉過身,不被發現的抿唇笑了下,又恢復了文靜的表情。
書令儀平時很少花錢,積攢的零用錢一多,劉淑就帶她去銀行辦了張□□。
往日覺得用不到,卻也一直放在錢包里以防萬一。
把卡遞給工作人員才松了口氣,好在她每天都帶在身上了。
護士給他們安置好床位,面帶和氣的對面前的女生道:“注意讓他不要吃重口的食物,我們醫院有食堂飯菜可以買,要是不喜歡外面買也行只要口味清淡一點。”
書令儀點頭,模樣乖巧的樣子讓護士笑了笑
護士看向正在吊水的男生,“口罩也可以拿下來了,時間長了反而會降低你呼吸免疫力哦。”
陳猶匪沒動,在書令儀看過來的時候才對護士道:“傳染給她怎么辦。”
護士明顯的怔忪了,反應過來,“這也和個人抵抗病毒的免疫力有關。”
她看了眼一旁的女生笑著說:“而且只要不經過唾液接觸,一般不會被感染的。”
男生這才拿下口罩,一張五官出眾的臉暴露出來,護士眼被閃了閃。
再看這對青澀的男女生一眼出了病房,護士站的同事朝她招招手,一臉等待她帶來八卦的興奮表情。
“一對小情侶……男的帥死了,女的好乖乖……”
陳猶匪一臉認真的讓書令儀坐的離他遠一點。
“別你再感冒得不償失。”
書令儀眼皮動了動。
陳猶匪:“不然心疼死我。”
書令儀:“我回學校了。”
陳猶匪:“……”
陳猶匪再拖久點差點成了肺炎。
書令儀也是第一次在醫院里照顧人,有同個病房里的叔叔阿姨告訴她怎么做,還有醫生和護士的關照,倒也做的順順利利。
她給朱珠發消息,告訴她可能沒那么快回去,奶茶明天早上帶給她。就這樣一直陪到下午放學,陳猶匪睡醒睜開眼看見她就這腿寫作業,眼神柔的出水。
在天黑的時候,書令儀實在是到了回家的時間。
陳猶匪默默看著她,“我幫你叫車。”
他手機里有叫車軟件。
司機很快就到了,書令儀走出大樓,回頭往上看,上面陳猶匪站在窗戶邊正往下看,朝她揮揮手。
上車后陳猶匪讓她拍張司機的照片發給她。
“也發給你媽媽,讓她在門口等你。到家之后和我說一聲。”
書令儀回想起他躺在病床上睡著的樣子,睫毛很長,安靜沒有戾氣,長長舒出一口氣。
陳猶匪盯著手機上的行車路線,一直到達目的地才拖過一旁的書包。
李香旖打電話給他,語氣驚訝又擔憂的問:“怎么突然住院了?”她要過來。
陳猶匪靠著雪白的枕頭,攤開課本,應道:“嗯,太晚了別開車,你慢慢打車過來。”
……
回到家劉淑已經熱好了飯,葷素搭配,清爽不油膩。
書令儀吃過飯回房間里繼續寫作業,中途走神片刻,隔幾分鐘又拉回思緒。
等完成之后已經快十二點了,也不知道在醫院里的陳猶匪睡了沒。
劉淑來催促她洗澡,書令儀答應后猶豫片刻,還是拿著手機和睡衣一起帶去了浴室。
書令儀:“吊水打完了嗎?”
那頭沒有回復。
書令儀把手機放在一旁架子上洗澡。
陳猶匪電話來的不太及時,浴室里的霧氣將書令儀包裹,沐浴露的香氣盈滿整個空間,她匆忙扯下浴巾未在身上接聽。
男生略帶討好的叫了她一聲,解釋道:“剛才出去了,你在干嗎呢。”
書令儀低頭尷尬的看一眼浴巾,“我先掛了。”
陳猶匪:“……”
病房里,李香旖削了小香梨遞給他,面帶笑意柔聲問:“給誰回電話?小女朋友?”
她開著玩笑,在兒子臉上看見半絲停滯后,敏銳的發現他情緒和以往不同。
陳猶匪對著手機發了消息過去,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來的得意和耀眼。
即便他沒說什么,李香旖頓了頓,“那,有空請她來家里吃飯吧?”
陳猶匪打字,“等機會。”
李香旖確定自己沒聽岔了,兒子說的是“等”機會,而不是“有”機會。
劉淑在書令儀出來的時候好奇道:“我聽見浴室里有鈴聲響了,媽媽電話落在里面了嗎?”
書令儀擦著頭發快步走回房間,“沒有呢媽媽。”
劉淑又去浴室看了看,才確定是自己剛才聽錯了。
書令儀心緒的關上房門,又有些愧疚。
她翻著記錄,陳猶匪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陳猶匪:“你”
陳猶匪:“掛”
陳猶匪:“我”
陳猶匪:“電”
陳猶匪:“話?”
書令儀回復過去:“你好無聊。”
等了半天終于等到回應的男生看見消息不怒反笑。
夜晚的醫院十分安靜。
陳猶匪的吊水已經打完了,李香旖被陳猶匪的爸爸接回家休息去了。
他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騷擾書令儀。
陳猶匪:“我生氣了。”
書令儀:“……?”
陳猶匪:“給我一個親親,恕你無罪。”
書令儀:“……我剛才在洗澡。”
陳猶匪挑眉,女生的解釋讓他心底那絲陌生的情緒變的貼慰。
過了會兒,書令儀見他沒回復,主動發了一條消息,“不睡覺?”
走廊上除了他沒什么人,醫生辦公室里只有小小的說話聲。
陳猶匪:“睡不著。”
書令儀困倦的揉了揉眼。
陳猶匪:“想你。”
陳猶匪:“想見你。”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深夜里撥動著神經。
書令儀猛然驚醒,才發覺手機從手上掉在了枕頭邊,凌晨兩點,她回了消息過去。
走在回醫院去的路上,穿著病號服的男生踹著在外面小商店買來的打火機和煙。
書令儀:“抱抱豬頭。”
猩紅的煙頭散出霧,陳猶匪看著手機,預料到自己失眠。
男生的吊水吊了兩天,期間書令儀只有在放學后去看過,其他時間都處于和陳猶匪發微信聊天聯系中。
她不知道男生要她來醫院看看自己,陪陪自己,讓他媽這兩天不用晚上過來。
醫院里有許多剛畢業實習的護士姐姐對他們特別關照。
書令儀在水果店買的水果提到醫院會先分給她們吃,陳猶匪看見的時候,白嫩的手上有著深深的勒紅的長印子,都是用力氣過度,塑料袋子又細,水果要發好多人又重。
陳猶匪第一次發火,眼神可怕。
“你就不感覺疼?”
“她們不會自己買?”
“你心眼到底有多大!”
他攥緊她細白的手腕,那兩道紅痕刺激到他的眼。
書令儀被他嚇到,努力語氣溫柔的安撫他,“不痛的,只是有點手酸……”
“而且,你住在醫院晚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還要有要麻煩她們的地方。護士姐姐們都很辛苦的。”她買的水果,哪怕再甜怕是解不了她們一點辛苦。
陳猶匪:“……”
“下次我買。”
陳猶匪對著她的手掌心嫩肉的地方,輕輕吹了吹。
門口路過以為他們吵架的小護士往里看了看,立馬縮了回來,同伴小聲問著什么情況。
小護士捂著嘴笑:“小帥哥心疼小乖乖啦。”
陳猶匪回到學校,賀天一早已經嗅到他和書令儀之間奇妙的氣氛了。
“匪哥,怕是不夠意思吧,這種事還瞞著我?”他把手吊兒郎當的搭在陳猶匪肩上。
兩人從樓梯上上去走回教室。
陳猶匪懶散的回應,“什么。”
賀天一:“你就裝吧。書令儀可比你坦然多了,珠妹那兒早就知道你們成事兒了。”
陳猶匪神情不變,哦了聲,略過賀天一給朱珠的新愛稱,問道:“她和你說的?”
賀天一得意道:“小爺天生慧眼,瞞得過我?”他提起前兩天的假條,“不過也就那天書令儀和珠妹說的。”
陳猶匪點頭,快到門口撣開賀天一的手。
“那下午奶茶店聚聚,我請客。”
他走進教室,一眼看見和朱珠一群人在一起說話的女生。
大多時候她是在聽,偶爾點頭回應,秀氣的下巴輕點著,墨色的水眸打動人心。
她還戴上了之前男生送的發卡,披肩的長發烏黑柔順。
不只是他在看她,礙于他在,其他男生只會掩人耳目的看書和聊天。
陳猶匪眼神暗沉。
朱珠等人就最近的綜藝節目聊著天,書令儀也跟著聽了一些,在家也受過劉淑的熏陶,大家說的也知道。
其他女生對她印象就是會讀書,成績好,才藝多,文靜的不好交談的女生,沒想到她們說的她也能接的上,倒是對她印象大為改觀。
陳猶匪走近她們,站在女生身后,隨意的問句,“在聊什么?”
有女生要回,被旁邊的拉了一下。
身姿修長如竹的男生哪里是問的她們,需要回答的另外有人才是。
書令儀警惕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干嗎。
“聊看過的節目,你什么事啊。”
陳猶匪聽她綿長軟和的聲音,低頭輕笑一聲,兩手放在她肩膀上,掃一眼連看都不好意思看的一群女生。
“我好像有道題沒做,我去找找。”
“我去趕作業了。”
“我也是,我也是。”
朱珠:“……”
書令儀:“……”
陳猶匪的手在她肩上輕輕拍動,感嘆道:“嘖,好沒意思。”
回應他的只有空氣。
上課的時候陳猶匪在她身邊搗亂。
不是小腿碰碰她,就是膝蓋蹭蹭她。
書令儀怎么瞪他都沒有,陳猶匪一只拿筆的手搭在桌上,隨性的靠著椅子,毫無感覺似的朝她勾了勾唇,做了個口型:不理我?
書令儀低頭嘆氣,在本子上寫了句:要聽課啊。
陳猶匪拿過來看,回寫道:給我點甜頭。
書令儀在本子上飛快畫了一只小豬頭在上面,簡單粗暴的安撫:聽話。
陳猶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書令儀做了這一切之后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垂下眼眸,勉強維持著淡定。
講臺上的老師轉過身,往下一看,點了書令儀上來做題。
在全班目光的注視下,書令儀站起來走上講臺。
背后的視線一片灼熱,寫完一道公式她下去,座位上的男生和他一幫玩的好的帶頭鼓掌,眼神亮晶晶直勾勾的盯著她。
物理老師被這一片掌聲弄的呆住,詫異道:“看來不需要我講,你們都知道答案是正確的了?”
陳猶匪揚起下巴,“老師,優秀嗎?”
物理老師以為他說的答案,點頭夸贊,“思路正確,公式是對的……”
陳猶匪囂張的笑了下。
書令儀手指動了動,課桌下面男生的手把她握得緊緊的。
放學后,學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里面人滿為患。
書令儀和陳猶匪坐在二樓,樓上樓下都是學校的學生,有的見過有的根本不認識。
還有陸續上來的人和他們打招呼。
高三的男生牽著女朋友的手坐下,抬了抬下巴,“你媳婦兒?終于把你從狗窩里拯救出來了。”
陳猶匪手搭在書令儀的椅子上,手指穿過她的長發,輕柔的撫摸下。
抬眼,“你說什么屁話。”
高三男生根本不怕他,掏出煙盒放在桌上,和女朋友道:“去買喝的,想喝什么點什么,記他賬上。”
莫棋拿起打火機要點煙,桌子下被踢了一腳。
陳猶匪的眼神不善落在他手里的煙上。
莫棋看了眼他身旁安靜喝著奶茶的女生,柔柔靜靜十分乖巧,對陳猶匪比了個手勢,放棄了在這兒抽煙的打算。
“沒你小媳婦兒,你們那就是狗窩,一幫單身狗,懂么。”
陳猶匪回敬了他一個中指。
莫棋點著桌子,轉頭對默默看著他們的女生笑道:“弟妹別介意啊,這小子從小跟我混,沒想到在一中還得照顧他,聽說你倆談了,我這心啊跟老媽子似的,高興的不行,以后這□□煩辛苦你接手了,爽。”
被突然點名的書令儀愣了愣,聽了他的話不知做什么表情。
陳猶匪睨他,偏頭輕柔的對書令儀道:“他叫莫棋,我表姨家的兔崽子,剛才那個是他女朋友。”
書令儀明白的點頭,怪不得兩人相處的說法方式這么無所顧忌。
“叫哥就成,弟妹,他要是欺負你就找哥哥我,我們就是你娘家人。”莫棋朝她眨了眨眼道。
書令儀聽出他話里沒有惡意說了聲謝謝。
莫棋看看陳猶匪,不知道他哪里找來的這么聽話的女朋友。
“謝什么,別怕,他敢對你做什么,你就讓他滾回他之前的狗窩去。”莫棋逗她。
書令儀瞬間把陳猶匪的頭換成了狗頭,一秒笑場。
陳猶匪臉色不愉,女生是被別人逗笑的。
賀天一和朱珠上來,正好聽見他最后一句話,登時一頭黑線。
賀天一:“棋哥你歧視狗啊!狗有什么不好,你家不是還養了兩條傻狗嗎!”
莫棋驚訝的哦了聲,“小天天來了啊,”他惡劣的笑著說:“我不歧視傻狗,我歧視單身狗啊!”
賀天一死不承認自己是單身狗。
莫棋看見他身旁的女生,眨了眨眼,“你小子女朋友?”
賀天一一把抓住朱珠的手,“我媳婦,你二弟妹,快快快給見面禮!”
莫名晉升二弟妹的朱珠一臉茫然,鏡片后的目光略有呆滯,然而學霸威嚴尚存,唬的莫棋挑了挑眉向陳猶匪認證。
陳猶匪摟著書令儀肩膀扯了扯唇,“見面禮。”
莫棋:“……”
學校附近的奶茶店并排開了四五家,書令儀偶爾去的是人少的店,這家第一次和陳猶匪過來。
老板顯然認識他,他說請客,報他名字的人費用都記在他賬上,當天付清,年輕的老板還送過來一盤水果。
朱珠:“這是大佬效應的營銷策略。”
書令儀:“???”
朱珠一臉教育她懂事的表情,憂心忡忡道:“書寶寶哦,你現在可是小匪嫂知道嗎?”
朱珠指了指樓下,再偷偷指了指陳猶匪和莫棋等人,“看見沒,樓上坐大佬,樓下小嘍啰。莫棋他們畢業了,以后高中就是陳猶匪說話了。雖然現在他也說,但是畢竟高三嘛,給人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大老大!”
書令儀往下看了看,樓下也是一幫玩手機打游戲鬧哄哄的男生,陳猶匪等人坐在那兒跟八方會談一樣,莫名的有畫面感。
可能,大佬的世界她還是不懂。“……”
陳猶匪回頭找書令儀和她目光對上,笑了笑,“過來玩。”
書令儀走過去,看他們拿出了一副撲克。
陳猶匪把她拉進懷里,坐在自己腿上,“斗地主會不會,贏了給你買糖吃。”
書令儀臉爆紅,坐在他身上不敢動,莫棋他們都看過來,嗤嗤的笑出聲。
陳猶匪吃痛,抱緊了她,貼著她耳朵道:“你掐我。”
他抱怨,“你好兇。”
書令儀扭頭,柔眸里含著請求,“你放我下來。”
陳猶匪:“喂我喝一口你喝過的奶茶。”
書令儀扭過身拿起她的奶茶遞到他嘴邊。
男生卻不張嘴,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我要你喝過的。”
書令儀不懂,眼里充滿疑惑。
陳猶匪把她往自己面前轉過來,湊到她嘴上碰了碰,“這里,你喝的。”
書令儀秒懂他的意思,臉燙的燒起。
片刻后,眾人只見女生自己坐了一張椅子,旁邊的男生一臉寵溺的哄著她。
莫棋嘶了聲,女朋友看過來,“你怎么了?”
莫棋:“牙疼。”
他怎么不知道男生還有這樣一幅樣子,甜的他就著女朋友的手灌了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