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現在在哪兒呢?今天怎么沒來醫院啊?”</br> “我在……”</br> 秦玨坐起來,頭還疼得厲害,環視了一圈周圍陌生的環境,喃喃了一句:“我這是在哪兒……”</br> 腦海中隱約閃過一段記憶,對了,他是代表秦家來參加沈家的婚禮的,后來……后來發生什么事了?</br> 喝醉了嗎?</br> 可是雖然敬酒的人多,但他記得自己并沒有喝多少的。</br> “四哥?”電話那頭,韓瑾元聽他半天沒反應,又喊了一聲。</br> “我在酒店。小五,你過來找我吧。”</br> 秦玨掛斷電話,掀開被子站起來,才豁然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什么也沒穿。</br> 他模糊地記得是沈安河把他送過來的,難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換的?</br> 眉頭微微皺了皺眉,秦玨眼底閃過一絲反感,徑直向浴室走去。</br> 他向來愛干凈,身上有股黏膩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br> 只是當站在全身鏡前,看著自己身上那斑斑駁駁的牙印時,饒是淡定如他,也不免如被雷擊中了一般,僵在了原地。</br> 一些被他遺忘了的片段,這時總算模模糊糊地涌了上來。</br> 香艷的畫面,曖昧十足的肢體交纏,還有那嬌吟與粗喘交織在一起的聲音……</br> 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發生過的事情卻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加上身上布滿的牙印,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br> 秦少一向從容淡定的臉,漸漸黑沉了下來。</br> 韓瑾元來得很快,等他沖進房間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披著浴袍,眼神晦暗不明的男人。</br> “四哥,你怎么……”韓瑾元打住,提了提敏銳的鼻子,“這是什么味兒啊?”</br> 怎么滿房間,都有一股男女奸情后殘留下來的味道?</br> 韓瑾元腦中閃過一道白光,驀然瞪大眼睛,“四、四哥,你該不會是……”</br> 雖然滿臉震驚,但眼里卻絲毫不掩飾八卦與興奮。</br> 臥槽,四哥終于破處了?</br> 不過,這次是四哥自己愿意的,還是被強了的呢?</br> 秦玨抬起頭,目光陰沉地掃了他一眼。</br> 韓瑾元一抖,忙閉上嘴巴。</br> 但熠熠發亮的目光,還是出賣了他那顆八卦的內心。</br> 秦玨站起來,陰森森地看了他一眼,“閉上你的嘴巴,如果讓我知道你跟誰說了這件事,小心你屁股長痔瘡。”</br> 韓瑾元:“……”</br> 看來這次真不是四哥自愿的,連這么粗俗的詛咒都出來了,可見是被逼得狠了!</br> 為表忠心,韓瑾元忙舉手發誓:“我發誓絕對不跟別人說,不然我屁股長痔瘡!”</br> 發完誓,又馬上湊過去,“四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是哪個女的不要命了,竟敢強上了他的四哥!</br> 他只想說一句……干得漂亮!</br> 秦玨把他湊到跟前的臉用力推開,看著他這張幸災樂禍的臉,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暴力因子就忍不住往上涌,很想狠狠揍他一頓。</br> “小五,你去幫我查一下酒店這層樓的監控。”</br> 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干的,否則……</br> 秦玨垂下眼眸,斂下眸底那絲冰冷的暗色。</br> 韓瑾元怔了怔,“不會吧,四哥,你竟然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好好好,我馬上去查!”</br> 秦玨一個陰沉的目光掃過來,韓瑾元忙咽下到嘴邊的打趣,轉身就溜了。</br> 但是監控帶子已經被孟小姜提前一步偷走了,韓瑾元最終只能是空手而歸。</br> “看來那個人是有備而來啊,連監控帶子都偷走了!”</br> 韓瑾元忿忿不平地道,沒有監控帶子,那他豈不是連是誰上了他四哥都無從得知了?</br> 秦玨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快要滴墨了。</br> “四哥,你仔細想想,今晚誰最有可能給你下藥的?”韓瑾元問道。</br> 秦玨瞇了瞇眼,回想了一下在婚堂上的情景。</br> 不少人向他敬過酒,但是這過程中他喝的都只是自己手里的那杯酒,直到后來他手里的酒喝光了,一個女人又給他端來了一杯……</br> 難道問題出在那杯酒上?</br> 只是那個女人長相太過普通了,他現在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她長什么樣了。</br> 突然他不想往下接著查了,萬一查出真是那個女人……秦少的心里頓時涌起一股不適的反胃,他有點擔心知道真相后會直接把自己惡心吐了。</br> 頭疼地揉了揉眉頭,秦玨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走吧。”</br> 韓瑾元有點意外,“四哥,你不往下查了?”</br> “嗯。”</br> 韓瑾元看著秦玨脖子上半隱半現的小牙印,忍不住挑了挑眉。</br> 被人算計了,結果就這么算了,還真不是四哥的風格呢!</br> ……</br> “等等,煙兒!”</br> 到了住的小區,云煙率先下車,卻被后面的孟小姜喊住了。</br> 云煙回頭,不解地看著她。</br> 孟小姜快步跑過來,伸手接掀開她的衣領,當看到上面斑斑駁駁的曖昧紅印時,頓時倒吸了一口氣。</br> 剛剛遠遠看她還不敢確定,現在這么近看,簡直就是視覺的強烈沖擊啊!</br> “煙兒,這些都是什么!”</br> 云煙看她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你不是知道了嗎?”</br> 孟小姜瞪大眼睛,“你……你還真把秦少給睡了?”</br> 不是說好了,只是進去偷種的嗎?</br> “嗯。”云煙也懶得分辯是她睡了他,還是他睡了她的問題了,“原本沒打算進行到底的,但是中間出了點意外,于是……”</br> 后面的話不用說,大家都明白。</br> 孟小姜:“……”</br> 看著她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孟小姜簡直想扶額,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這家伙還能再不上心一點嗎?</br> 不過想到她那“偉大”的未婚先孕計劃,好像這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br> 果然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她們這種病人啊!</br> 云煙管不上孟小姜那點糾結的小心思,回到家后,在浴缸里放滿熱水。在浴缸坐下,泡在香噴噴的熱水上,頓時覺得身上的酸痛隨之輕松了好多。</br> 云煙戴上耳機,打開輕松的音樂,往后枕在浴缸邊緣上,閉上眼睛享受起熱水浴來。</br> 腦海中不期然地閃過那張璞玉般好看的面龐。</br>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這次能懷上吧,她實在不想再強那個男人一次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