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感冒倒是有點像是第一次感染新冠的癥狀，咽喉微微地疼痛著，只是每次咽口水都要做十足的心理準備。單邊鼻子是塞住的，只能靠另一邊的呼吸。林綏本來就有鼻炎，一感冒更是不得了了，幾乎一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她“噗噗…”的聲響，跟她面對面坐，也時刻聽得到輕微的“咕咕”，鼻涕在鼻孔里回旋的聲響。

只有林綏自己知道有多難受，每天早上起床，不是被刺眼的太陽亮醒，而是被鼻子、嘴巴里粘著的痰嗆醒的，眼睛也容易發炎，一整天迷迷糊糊的，沒精打采的，什么事兒也不想做。偶爾晚上還會感到隱隱地涼意，是從脊柱蔓延開來，林綏好幾次身上裹著厚棉被，才勉強緩解，大概是發燒了。不過也有讓她意外之喜的，什么都不能吃、什么都不想吃，倒讓她好好瘦了幾斤，這樣強度的節食可不是她平時能做得到的。

“吸溜鼻子”的生活五天過去了才勉強變得好起來，左邊的眉毛卻開始隱隱作痛。眉毛痛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新毛病，兩年前林綏第一次犯過這個毛病，不明所以的她還以為是運氣不好，持續了一禮拜忍不了了才去醫院看了醫生。拍了個片才知道是額竇炎，后來左邊的眉毛似乎成了沉疴，感冒頭疼眉毛都會痛個幾天，相對應的是右邊的眼睛也會一起發炎。

鼻炎是挺常見，不過眉毛疼這種毛病是很少聽說的。當時高中班主任聽了覺得奇怪的很，直到林綏看了醫生還問她是什么毛病，不知道是出于好奇還是關心，或者大概兩者都有。醫生瞥了眼片子，又配了兩盒消炎藥搖了搖頭說，細菌跑到眉毛上倒還挺少見的。林綏至今都還記得，一張黑漆漆的CT片，對光一照，碩大的頭顱印在上面，兩個眼眶大大的空空的黑色，左側眉骨處白白的，正是疼痛的位置。

“外婆，我眉毛痛…”林綏看到季芬走過，就支支地撒起嬌來。

“眉毛痛？那你索性割割掉算了。”季芬一邊說，一邊咯咯地笑著。

“哎呀，外婆…氣死我了…”林綏嘟著嘴，一只手扶著眉毛向房間走去。

大概是過了十天，林綏大致康復如初，只是感覺傷了元氣。那天早上起床，外婆季芬剛開口說話，林綏就發現了不對勁。

“外婆，你是不是也感冒啦？”林綏壞笑著問道，她敏銳地察覺到季芬的鼻音。

“是…”季芬一臉無語。

“嘻嘻嘻…”林綏沒敢笑出來，不過在心里幸災樂禍，真不愧是風水輪流轉。

當天晚上，江紅就叮囑著季芬吃清開靈，一邊還不忘叮囑林綏吃維生素。大概是藥吃的早，沒過兩天季芬就藥到病除了。隔了兩三天，外公江郡也有了濃重的鼻音。

“真會被林綏說中啦…”季芬說著。

“咋啦？”江紅并不知情。

“林綏上兩天就說，林頌傳染了她，她又傳給了我，下一個大概是江郡了，還讓他小心點最近。”

“哈哈哈哈…”林綏和江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綏和外公的體質反倒挺像的，兩個人都容易咳嗽，生病了不容易好，這一點當真是一脈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