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平區(qū),玄軍帝國十一轄區(qū)之一,位于玄軍帝國疆土的正中。從峽峰區(qū)到志靈區(qū),再往玄軍帝國都城玄軍城去,川平區(qū)是必經之途。整個玄軍帝國的地界到了川平區(qū)這里,終于再沒有什么山川峻嶺。這一區(qū)千里沃土,到處都是開墾的農田和聚集的人煙,是玄軍帝國人口最多,生活最為富足的大轄區(qū)。</br> 從志靈區(qū)穿山越嶺,專揀無人荒野一路走出的路平四人,在進了川平區(qū)地界后,所走的無人區(qū)路線再不是之前那樣真的毫無人跡。時不時還是會遇到個把人,視線所及的范圍內,也總有聚集著人群的村落或是小鎮(zhèn)。</br> “川平區(qū)就是這樣啦。玄軍帝國還好有這么一片轄區(qū),這里種出的糧食,大概養(yǎng)活了整個玄軍帝國一半的人口。”頭帶帶路的莫林,順道介紹起了這一區(qū)的風土人情。他知道路平沒怎么在大陸闖蕩過,之前去北斗學院,也只知北斗學院在北。從峽峰城到志靈城,而后繼續(xù)一直朝北,那樣走最終是不需要經過川平區(qū)的,而是從川平區(qū)東邊的重山區(qū)穿過。那一區(qū)的地形和志靈區(qū)類似,不像川平區(qū)這邊。</br> “嗯。”聽著莫林的介紹,路平也只是點了點頭,對這些風土人情他沒有太多的向往和熱情。放眼整個大陸都算是最為艱難困苦的峽峰區(qū),他居住三年都覺得甘之若飴,相比起十多年的囚禁生活,大陸最差的城區(qū),他已經覺得無比滿足了。</br> “咱們就朝著這一方向走,應該就是最短也最人少的選擇了。”莫林說著。</br> “那最好了。”路平沒有任何意見。</br> 與此同時,川平區(qū)主城,城主余若領著幾名部下,正候在城主府的正門外。余若未穿官服,一身文士打扮,在冬日里看起來甚是單薄。只瞧這外向,實在很難讓人想到這便是玄軍帝國最富庶的轄區(qū)——川平區(qū)之主。而在他這一身白袍的左肩上,又用白線繡起的一個“南”字就顯得不是那么顯眼了,而這,卻又象征了他另一個廣為人知的身份:南天學院最杰出的那二十八人之一。</br> 可即便是有這樣的雙重身份,余若此時卻還是這樣畢恭畢敬地候在城主府外,似是等候著什么人。</br> 馬蹄聲,從城主府門外的青石大道上傳來,一行人由遠及近,馬不停蹄地快速沖來,就在距離城主府正門還有十米距離時,那數(shù)匹高頭大馬忽然齊齊停止了狂沖,整齊的步伐,竟讓人生出了幾分詭異之感。而馬上的數(shù)名黑衣騎手卻借著馬匹這一急停的慣性齊齊飄了下來。他們身法各一,反倒是不如馬匹那般整齊劃一了。</br> 對這一幕城主余若看起來一點也沒意外,邁步迎上,正停在那幾人落地后的身前,提起雙手,已在抱拳問禮。</br> “辛苦幾位遠道而來了。”余若說道。</br> “不敢。”對面最前那位,也是提手抱拳還了一禮,口中卻只是簡單吐了兩個字。</br> “里面請。”余若讓道一旁,擺手示意道。</br> “余城主請。”那人嘴上回了一句,步子卻已邁開,根本沒和余若客氣,已和幾位同伴魚貫而入。黑色披風隨步蕩開時,幾人懸在腰間的“玄”字腰牌若影若現(xiàn)。</br> 熟知玄軍帝國的人看到這幾人的腰牌,便已經可以猜到他們的身份。</br> 護國會。</br> 支撐著玄軍帝國的武力保證,不是各轄區(qū)的城主,不是駐扎在某一處的軍隊,而是直屬于玄皇麾下的,聚集著玄軍帝國修者精英的護國會。m.</br> 在這片魄之力縱橫寰宇的大陸上,修者,才是一切實力的保障,護國會不倒,玄軍帝國就絕不會被武力伐滅。青峰帝國、缺越帝國,也同樣建有類似的修者集團。而他們的實力到底有幾分,說實話比起四大學院要隱秘很多。或許真得要到爆發(fā)國與國之間不死不休的戰(zhàn)爭沖突時,才能讓人一睹他們的實力底牌。</br> 眼下,五位護國會派來的高手,在余若這位有著雙重身份的城主面前,僅僅是走了走場面,甚至有些客氣,可見他們的身份地位有多特殊。</br> 余若身后的幾位見此都有些不忿了,他們是余若的屬下,但同時也是他的學生,可以說也是玄軍帝國與南天學院的雙重身份。在他們看來,他們的老師,即使拋開城主這一身份,只南天學院的二十八人之一,那便已是這世間少有的頂尖修者了。護國學院縱使網(wǎng)絡大量精英,總也不可能個個都是這等大陸屈指可數(shù)的頂尖修者吧?在余若面前,這些家伙實在有失尊重。</br> “老師……”當中一位此時已經湊身過來,就想說點什么。</br> 余若卻立即揮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他加緊了腳步,很快又趕到那五人之前,卻不是要爭什么先后,而是做起了給幾人引路的工作。</br> “老師……就是太低調了啊!”被余若揮手把話堵回去了的那位門生一臉憋屈地說道。</br> “那你就不要多事了。”他身旁,另一門生淡淡地道。</br> “唉。”那位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就此爭辯什么,幾人隨后就要也進大門,卻不想那五位停在正門后的五匹高頭大馬忽然動了起來,排著整齊的隊伍,竟是搶在他們之前,一匹接一匹地朝著門內走去。</br> “這……”幾人目瞪口呆。</br> “仿生系的。”一人說道。</br> 仿生系異能多與各種生物息息相關。利用魄之力的變化,擁有與生物溝通、控制甚至模仿其特殊能力的異能。眼下五匹烈馬如此乖巧聽話,比人還要有紀律,顯然是在仿生系異能的支配下。</br> 把五個坐騎,都弄得這么耀武揚威,幾位余若的屬下門生更是心下不爽。隨后進了院,跟去城主府的會客廳后,看到余若與五位護國會的人已經分賓主坐定,這五位這時總算沒太過分,沒把余若的主位都搶了去,在廳內坐側坐了一排,正和余若討論著他們的來意。</br> 幾位門生進了廳,在右側位置上坐下。而這幾人的來意他們自然早就清楚,這是帝國派出,專為追殺路平那幾位通緝重犯而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