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五沒想到沛慈竟然完全不和他理論,竟然說打就打,吃了一驚。不過他的心下卻并不如何慌張,因為他那一席話已經對事件有了一個邏輯上說得過去的交待,至于沛慈,自己再不濟也就是吃些皮肉苦,比起能化解這件事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br> 更何況,沛慈出手雖然出人意料,但動作卻不算十分迅疾,劉五還有時間去招架,或許,就連皮肉苦都不用受。</br> “開!”劉五一聲喝,雙臂及時身前交叉,向外錯去,想化解沛慈驟然而起的一擊。結果雙方魄之力剛一交鋒,劉五頓覺不妙,沛慈這沒有多快的一擊力道卻大的驚人,他這交錯向外的雙臂剎那間就被壓制住,隨后再沒有向外錯去,而是交錯著卡向了自己的脖子。</br> 他試圖擋開沛慈的一擊,卻被沛慈強行壓回,運轉中的魄之力也為之一滯,準備施展的異能頓時以失敗告終。</br> 此時再想閃避已來不及,劉五咬緊牙關,驟然提升力之魄,想將沛慈這一擊強壓回去。誰知力之魄推出竟撲了空,剛剛強橫無比的力道竟在瞬間消失。劉五正感茫然,一股更強于先前的力道卻在此時瘋狂涌到,劉五咬牙提起的力之魄,眨眼已被降伏,認賊作父,竟向他反噬而來。</br> 卡!</br> 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劉五的人已向后飛去,交錯身前的雙臂向后抽打著,啪啪兩聲,卻是正巧給了劉五左右各一個嘴巴,跟著便已經軟綿綿地垂下,劉五的人也已經滾倒在地。五米開外的沛慈,卻僅僅是一個推掌的姿勢,而這看起來就已經是這一擊的全部了。</br> 但是有些水準的人,卻都知道絕沒有這么簡單。</br> 二重響!</br> 有人已經看出沛慈這一擊中所施展的異能,這是一個相當高明的力之魄控制技巧。北斗七峰,各有所長。守山門的瑤光峰門人對力量的駕馭最有心得。劉五試圖以力降力,實在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可憐當時他也別無選擇,最后只能博到這么一個自取其辱的下場。</br> 看出門道的人還在為劉五感嘆呢,沛慈的身形卻繼續向著劉五沖去,一掌擊斷劉五的雙臂顯然還沒有讓她覺得滿意,但是一旁的詹仁此時終于看不下去了。</br> “夠了。”他輕聲呵斥著,數米的距離,一晃而至,身形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但是沛慈新的一掌已在此時拍出,詹仁的瀟灑,看來就要在這可怕的力道中被摧殘了。</br> 但是霍英三人,卻在此時互望了一眼。</br> 沛慈并不以速度見長,以詹仁的實力,想搶在沛慈出手前就做出阻攔并不難,可是這家伙偏偏要慢上那么一拍,等到沛慈這一掌拍出才去阻攔,自是他愛作秀的性格在發作。</br> 霍英他們很希望看到詹仁被沛慈這一巴掌拍得滿地找牙,但是心底卻又清楚,這位天璇峰首徒雖不討人喜歡,但實力卻是一等一的貨真價實。沛慈雖也很強,可在這家伙面前怕也只會淪為他作秀的踏腳石。</br> 果然,詹仁瀟灑不減,新人們瞪大了眼也沒瞧出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似乎只是飄然而至時一個順手,沛慈那拍飛劉五的一掌頓時已被化解。</br> 沛慈不得不止住身形,望向攔在她面前的詹仁,她的眼中并未有絲毫退意。</br> 嘩!</br> 詹仁一抖手,揮開了他手中的紙扇,輕搖了兩下,回頭看了眼劉五,轉過頭又看了眼沛慈,紙扇啪又折起,左右各點了一下,一邊說道:“他出頭,你又出頭,人人都出頭,那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br> 這話自然極有道理,聽得新人們都紛紛點頭,完全忘了詹仁這道理也是在劉五歪曲了的事實上指點出來的。</br> “不如,我們就讓這事回到最頭。”詹仁說著,目光一轉,卻是看向了卓青和他的幾個伙伴。</br> “事情是從你們而起,那么,就該在你們這里結束。”他說道。</br> “另外那位呢?”他說著,卻是問起路平的下落。</br> “在這里。”聲音從圍觀人群的最外端傳來,所有人望去,卻看到路平不知何時到了那里,坐在一張竹椅上,一旁站著的則是營嘯。</br> 霍英他們走后不久,營嘯過來路平這邊,路平表示也想來看看后,就被營嘯很干脆地丟到霍英的竹椅上,連竹椅帶人就一起搬過來了。</br> “你就是路平。”詹仁看了一眼,就知路平此時傷重,對他坐在椅上的不敬之處,很大度地沒有介懷。</br> “我就是。”路平說道。</br> “那么我剛才的話,你已經聽到了。”詹仁說。</br> “聽到了。”路平答道。</br> “你們想讓整個學院都卷入你們的過節當中嗎?”詹仁問道。</br> “不敢。”卓青慌忙答道,語氣恭敬,一臉的服從。因為他已經看出詹仁的立場,自然絲毫不擔心詹仁的決定。</br> 卓青的態度讓詹仁很滿意,他轉頭又看向路平:“你呢?”</br> “不想。”路平回答著。</br> “很好,那么這件事,由你們而起,就該到你們為止。”詹仁說道。</br> “詹仁師兄教訓得是。”卓青笑著說道。路平眼下半死不活,自己一指頭就能取了他的性命。此時讓他們雙方都斷絕外援,那對他來說卻是再有利不過的局面。不過自己真就這樣了結了路平恐怕也是不行吧?這一點上,卓青有些拿捏不準,想著接下來再問問劉五。</br> “你呢?”詹仁收到卓青的表態后,轉頭看向路平。</br> “所以說,只能自己替自己出頭。”路平說。</br> “就是這個道理。”詹仁點頭。</br> “有人打我,我只能自己還手。”路平說。</br> “這是自然。”詹仁說。</br> “有人想殺我,我也只好親手殺他。”路平又說。</br> 所有人一愣。</br> 此時的路平,與其說是坐在竹椅上,不如說是倒在那里。說話聲有氣無力,整個人看起來都處在最虛弱的狀態。</br> 但就是極度虛弱的這個人,說出了這樣殺氣騰騰的一句話。</br> 所以人這才猛然意識到,這是殺過志靈區院監會,殺過峽峰區城主府的人。</br> 那時候的他,又被逼到了怎樣的境地?</br> 是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br> 卓青心里閃過一絲怯意,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該將自己置身于沒有后援的境地。他看向詹仁,希望狀況還能有一絲退路。</br> 詹仁這時笑了笑,笑容瀟灑依舊。</br> “任何人被殺時,都不會束手待斃。”他說道。</br> ****************************</br> 呼,終于寫好,明天見!(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