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竹視線略一轉,就在山間找到了蔣河的身影。</br> “混蛋!那個廢物,真是找死!”蔣河正在脫去他那一身偽裝的衣物,一邊破口大罵著。一旁的丁鳳盡可能地和他保持著距離,很想捏住鼻子,但終究還是忍住,只是暗暗屏著呼吸。</br> “絕對不會放過他!”蔣河惡狠狠地說著,將自己瑤光門生的衣服重新穿上,舉臂在鼻前聞了聞,那股惡臭似乎并沒有被徹底消除。</br> “你在干什么?還不快幫幫我。”蔣河瞪了一眼看起來十分想逃走的丁鳳。</br> “哦……”丁鳳應聲,舉手揮舞了一下,一股氣之魄自蔣河身上轉過,殘留的惡臭終于被徹底消除。</br> 蔣河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像是獲得了新生。</br> “現在,我們可以回去看看了。”他得意地笑著,邁步向著兔圈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多久,就看到路平和子牧自山林之中走來。</br> “呵呵。”蔣河愉快地笑了笑,而后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情緒,板著臉迎向了二人。</br> “喂!”他粗聲粗氣地朝二人喝道。</br> “為什么毀了我們的兔圈?”結果答他的,卻是來自路平的質問,以及直視他的眼神。</br> “什么?”蔣河裝傻。路平和子牧會猜到是他,這種情況他并不意外。但他沒想到路平竟然會如此單刀直入。那理直氣壯的口氣和神情,哪有半點新人該有的模樣?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居然就敢用這樣質問的口氣和自己說話?</br> 蔣河心下已怒,但這無辜卻還是不得不裝。</br> “為什么毀了我們的兔圈?”路平重復。</br> “你胡說什么!”蔣河怒道,憤怒的情緒倒是非常真實的。</br> “我說,為什么毀了我們的兔圈。”路平一字一句,第三次重復。</br> “兔子出問題了?想把責任推到我頭上嗎?”蔣河冷笑著。</br> “小鬼,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一聲厲喝,蔣河已然出手。</br> 他一點沒把路平和子牧放在眼里,本沒想要靠動手來壓服二人。可是路平直視他的眼神,堅定的語氣,卻讓他不由地有些心虛。這讓他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頓時顧不得太多,憤然出手,要給路平一個教訓。歸根結底,他會不把路平、子牧放在眼里仰仗的還是實力。作為七峰門生,蔣河不是平凡之輩。沖、樞、力三魄貫通的境界,在北斗學院的學生也算是中人之資了。</br> 拳出,力之魄瘋狂咆哮著。</br> 這一拳,蔣河沒有使用什么異能,只是將自己貫通境的力之魄盡情地釋放著。在他看來只憑他這力之魄的魄壓就足以讓路平和子牧心驚膽戰。</br> 蔣河猜中了一半。</br> 子牧在如此魄壓之下,確實有些腿軟。他實在不明白剛剛表現出細心的路平為什么轉眼又會如此魯莽。這樣莽撞地找上蔣河質問,能得到什么好結果嗎?</br> 可是盡管如此心態,他卻始終沒有退縮,沒有逃避,而是毅然站在路平身側。他腿軟,但還有手,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樹干,雖然有點難看,但是至少他還站著。</br> 廢物!</br> 子牧的舉動讓蔣河臉現輕蔑,他根本懶得多理會子牧,這本來就不是他的主要目標。</br> 他的目標是路平,拳頭是沖著路平沖去,力之魄也是向著路平涌去。</br> 但是路平卻一動不動,就連臉上的神靜都平靜如常。蔣河張牙舞爪的力之魄,他好像只當是輕風拂面。</br> 因為他聽得很清楚。這力之魄雖強,可是沒用什么技巧,也沒有什么變化,僅僅是在花枝招展耀武揚威罷了。路平完全不覺得這是一記有威脅的進攻。</br> 但是蔣河可不這么認為。子牧被嚇到要扶樹,路平呢?在看他來是被嚇呆,呆到一點反應都沒有了。</br> 知道厲害了吧!</br> 蔣河得意,但他并不準備手下留情,拳頭已經狠狠地揮到了路平的面前,就在這時,路平突然抬手。</br> 迅速、準確地一抬手。蔣河剛看到路平動作的時候,他的手腕已經被路平捉住;臉上剛露出驚訝神色的時候,路平的腿已踢起,迅速、準確的一記踢腿。</br> 蔣河飛出。</br> 他的拳頭依然揮在前方,力之魄依然展示著兇猛。但是他的身子卻已經弓起,屁股高高地向后撅著,呼一下,就從丁鳳身邊飛過,摔向了草叢。</br> 發生了什么?</br> 子牧愣,丁鳳愣,兩人的視線全都沒有跟上這變化。</br> 子牧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剛剛發生在眼前的事是真的。丁鳳驚訝地瞪著路平好一會,這才想起來關心摔向草叢的蔣河。</br> 蔣河沒有摔倒,他在空中控制住了身形,最終平穩落地。但他依然羞憤難當,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是路平被他這一拳直接嚇跪,結果對方非旦沒有,反倒把他一腳踹飛,而且踹得很從容。</br> 他已經意識路平不簡單,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就此退縮?畢竟他剛才沒用異能,只是很草率地一次力之魄展現。</br> “小子,有種你……”蔣河話里放著狠話,結果才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br> 因為路平已經非常有種地朝他走過來,遠比他想象得要主動,眼中根本就沒有半點畏懼。這讓蔣河竟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br> “你……”他想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結果這次才只說了一個字。路平出拳。</br> 和蔣河的出拳極類似,路平的拳,也只是單純地釋放著魄之力——鳴之魄。</br> 可與蔣河不同的是,單純地釋放鳴之魄,這就已經需要路平進行十分艱難的駕馭了。</br> 蔣河不敢怠慢,雙臂飛速架在了胸前,力之魄仿佛火焰般燃燒跳動,在雙臂上形成了一層極為有力的保護。</br> 攔山!</br> 依靠貫通境的力之魄進行護體防御的一個變化系技能,幫蔣河抵御過無數次的攻擊和傷害。但是這一次,攔山,竟然形同虛設,路平拳端涌來的鳴之魄,竟然毫不費力地就穿透了攔山的防御。</br> 蔣河神色大變,路平的這一拳并沒有太強的沖擊力,但是蔣河自己已經發瘋般地向后退去,仿佛在躲避著瘟疫。</br> 他看著自己的雙臂,方才那一刻所受到的攻擊,是他從來都沒有領受過的。</br> ****************************</br> 艱難的一天,好容易寫完了這一章。昨天到現在還沒怎么睡過,容我先睡一下,然后和大家繼續一起努力!(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