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眾人沒飯吃,山路上路平兔子卻已經(jīng)烤熟了。一邊撕下一片放在嘴里嘗了嘗,一邊回身拍了子牧兩下。</br> “嗯?”半昏半睡的子牧有氣無力地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地上,下意識地就要撐著站起,嘴里嘟囔著:“繼續(xù)!堅持!”</br> “歇會吧,吃點(diǎn)東西。”路平撕下半只烤兔送到子牧嘴邊。</br> 烤肉的香氣鉆進(jìn)子牧鼻子,讓他有點(diǎn)茫然。北斗學(xué)院的新人試煉和吃點(diǎn)東西?這都哪跟哪啊?子牧傻傻地接過烤兔,又愣了好一會,這才恍然:“哦,這是夢吧?唉,我又暈倒了。”</br> “你是暈倒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夢。”路平說。</br> 子牧迷茫地咬了一口烤兔,微燙。好像真的不是夢,自己真的在北斗學(xué)院的新人試煉里吃著烤兔。</br> 子牧抬頭,向著前方望了望,山路依舊。</br> “找到盡頭了嗎?”他問。</br> “不知道。”路平說。</br> “不知道?”子牧不解。</br> “是的。因為這個異能我不懂,所以我并不清楚,我找到的到底是不是盡頭。”路平說。</br> “你找到了什么?”子牧問。</br> 路平?jīng)]有回答,抬頭望向上空。子牧順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去。那邊,瑤光峰頂,在已降臨的夜幕中披著點(diǎn)點(diǎn)星光。子牧看不清什么,路平也看不清,可在他的印象中,那個山邊有一個身影矗立著,模糊,卻又清晰。</br> 路平撕下一片兔肉,放入嘴中靜靜咀嚼著。子牧有疑惑,但是看到路平認(rèn)真思索的模樣,他沒有說話。</br> 一人半只烤兔,很快就被消滅干凈。</br> “飽了嗎?”路平問。</br> 子牧用一個飽嗝回答了路平。“這兔子好肥。”他稱贊著,對此感到十分滿意。就算新人試煉最終他還是失敗了,但是在北斗學(xué)院的新人試煉里悠哉地吃了半只烤兔,子牧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有了亮點(diǎn)。</br> 路平點(diǎn)點(diǎn)頭:“再休息一會,我們繼續(xù)。”</br> “或許不用休息。”子牧毅然起身,半只烤兔讓他恢復(fù)了些許力氣。</br> “好。”路平也不阻攔,兩人再走。子牧走得很慢,路平陪著他,并不以為意。速度在這場試煉中并沒有意義,至少路平目前這個程度的速度是這樣,他可以確定。</br> 邁步,走在這消失盡頭的山路上,無論快慢,事實(shí)都是在和那異能發(fā)生著碰撞。傾聽著那浩瀚紛雜的魄之力聲音,路平最后一次進(jìn)行著確認(rèn)。</br> 差不多了。他想著,突然站定,再次抬頭,目光鎖定在那瑤光峰頂。</br> “怎么?”子牧正不解地問著,路平已經(jīng)揮出了他的拳頭……</br> 瑤光峰頂。</br> 不管飯終歸只是阮青竹的一句氣話,瑤光門生很快給峰頂送來了晚餐,每個人都有份,包括試煉失敗的那些新人。</br> 有的人吃的歡欣鼓舞,這可是他們在北斗學(xué)院吃的第一頓飯。</br> 有的人則味同嚼蠟,這是他們在北斗學(xué)院的第一頓飯,但是同時,也是最后一頓。</br> 但在所有人的心中,卻都留著一份同樣的好奇:那兩個還沒結(jié)束試煉的家伙,到底會怎么樣?</br> 山邊幾乎被李遙天的門生站滿,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著這二人的試煉,雖然剛剛發(fā)生的只是一場烤兔子的篝火晚宴。但在北斗學(xué)院的新人試煉中,居然還會停下來弄東西吃,也算是有史以來頭一遭了,雖然這不是什么值得載入史冊的事件。</br> 然后兩人繼續(xù)上路,所有人繼續(xù)默默關(guān)注,陳楚端著一個飯碗,來到了李遙天身旁。</br> “老師,吃點(diǎn)東西?”陳楚小心問道。以他對李遙天的了解,試煉沒有結(jié)束,他怕是不會分心在吃飯這種事上。但是作為學(xué)生,即使知道會被拒絕,總還是要有所表示的。</br> 誰想李遙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手,竟然就將陳楚手中的飯碗端了過去。</br> 啊?</br> 陳楚愣在那,他沒想到李遙天竟然沒有拒絕,眼看著李遙天就端到嘴邊扒拉了一口。</br> “你吃過的。”李遙天說。</br> 陳楚羞憤難當(dāng),那飯其實(shí)他是端給自己的,已經(jīng)扒了一口。給李遙天只是象征性的表示,哪想到今天李遙天還真就吃了。他樞之魄貫通,立即吃出來陳楚已經(jīng)享用過。</br> “我去換一碗。”陳楚無地自容。</br> “你自己去重端一碗吧。”李遙天不以為意地說道。端著飯碗,依然望著路平。這小子,看起來是要耗上了。他吃的烤兔,我還吃不成一碗飯?授徒嚴(yán)格認(rèn)真的李遙天,看到路平在新人試煉中的不慌不忙地吃起了烤魚,竟也起了這樣的心思。</br> 誰想這時,他看到路平突然抬頭。</br> 抬頭望望峰頂,這樣的動作很尋常,誰都不以為意,之前吃烤兔的時候,路平和子牧還有這樣抬頭望過。</br> 但是這次,路平剛一抬頭,李遙天頓時就感知了一股凌厲的勢頭,竟直指向他。</br> 這少年!</br> 李遙天剛一怔,路平拳已揮出,向著這峰頂,向著他李遙天,一拳揮出。</br> 尖銳的呼嘯頓時在山間回響,沖起的魄之力聲勢驚人。李遙天鳴之魄同樣是貫通境,立即感知出這是鳴之魄的一拳。可是第一時間的感覺,他竟不覺得這是攻擊,他竟然覺得這是在向他傳遞聲音。傳音?不,不是傳音,應(yīng)該是說,像聲音一樣傳遞,這一拳的魄之力,在像聲音一樣傳遞。</br> 李遙天神色大變。</br> 消失的盡頭,所有人置身其中,可不只是走路走不到盡頭,如這般的遠(yuǎn)距離攻擊,也該找不到盡頭,也該在無止的旅途中最終消失。</br> 但是路平這一拳卻不一樣。</br> 遍布在這山間的,構(gòu)建出消失的盡頭的魄之力,竟然成了這一拳的路線圖。這一拳轟出的鳴之魄,沿著這線路圖,竟然遍布了消失的盡頭的每一個脈絡(luò)。</br> 啪!</br> 李遙天手中飯碗裂成了兩半,那鳴之魄終有一絲遷徙到了他這里。對李遙天自然不足以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他手中這碗?yún)s經(jīng)受不住。</br> 李遙天目光停留在了路平身上。他看到路平依舊在望著這里,他的眼神,看起來正在等待一個答案。</br> 他沒有找到消失的盡頭。</br> 他找到了消失的盡頭的——源頭。</br> *******************************</br> 今天挺累的,晚上回來先睡了一會,然后寫了這小章!先這些了,明天趕火車回去啦!明晚見!(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