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峰頂。</br> 李遙天和他的門生繼續關注著試煉的進行,而來到這瑤光峰頂的,終于已經不再是林天表一位新人。</br> 不過其他破開“消失的盡頭”的新人剛到這峰頂時,都是難掩得色,對于自己的表現,他們顯然都十分滿意。被帶到峰頂的這一路上都在大聲說話,訴說著自己的不凡。</br> 但是到了峰頂后不一會,他們就立即安靜下來。</br> 傳說中的七院士之一,玉衡星李遙天就這樣近在咫尺地站著,他們哪里還敢造次?不過更另他們在意的,還是林天表。</br> 遠比他們要早上峰頂,卻只是安安靜靜在角落里站著的林天表。</br> 北斗學院自有統一的服飾,所以即使林天表如此低調地站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在這峰頂之上,卻總還是很容易被人一眼掃到。</br> 竟然有人比他們還要快!</br> 剛剛被帶上峰頂的幾個新人,在看到林天表后,心中那份得意頓時消失了不少。無論他們再怎么突出,但是終歸不是最優秀的。</br> 收斂起來的幾位,默默站到了一旁。而站在山邊的李遙天始終都沒有回頭,倒是林天表在幾人剛一上來時,就朝著他們友善地笑了笑。</br> 幾人站在一旁,始終沒有人過來理會他們,心中的那點驕傲,漸漸的也就碎了。他們自以為的了不起,在北斗學院眼中似乎不過如此。</br> 安靜的山頂,讓原本驕傲的幾位新人都覺得有些不安了,總算這時候有人說話。</br> “嗯?又有人上來了嗎?今年還不錯嘛!”</br> 說話聲竟是幾人已經不期待的嘉許,令幾人大敢意外。扭頭看去,就見一個女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睡眼惺忪地朝這邊走來。</br> 瑤光峰,女人,和李遙天一樣的服色。</br> 這些新人可不是路平,頓時就已經意識到這是誰了。</br> 這才是瑤光峰的正主,也是為整個北斗學院守這山門的七院士之一,瑤光星阮青竹。</br> 幾人都有些手足無措,對于阮青竹的夸贊,心下亂跳,竟不知該如何應對。</br> 但是阮青竹也僅僅說了這么一句,對于他們幾位她可沒有流露出對林天表那樣十分欣賞的神情。</br> “還有多少人?”阮青竹一邊向前走一邊問著,但是李遙天和他的門生們根本顧不上答話,此時所有新人都已經在試煉當中,需要他們更加密切的關注。</br> 沒人搭理的阮青竹撇了撇嘴,幾個新人一看連阮青竹都沒人理,心里居然有些釋然——原來他們也不是被不當回事,只是峰頂上的這些人無暇他顧。看到北斗學院對待新人竟是如此認真,幾人心中的尊敬油然而生。</br> 阮青竹卻在此時回過身來,看著他們幾個,正要張口說點什么,忽然神色一凝,視線立即轉向了另一方。</br> “什么人!”阮青竹喝叱。</br> 有人?</br> 幾位新人都覺驚訝,只是隨著阮青竹的視線扭頭,但是那個不起眼角落里的身影,竟然已在此時沖出。</br> “不用理。”山邊,李天遙也終于說了句話,顯然他們這邊也都感覺到了異動,但是,有阮青竹在這里坐鎮,何需要他們去處理?</br> 整個瑤光峰頂,就只是這幾位新人對所發生的茫然無知,至此,他們心中再沒有半分自得之心,哪怕之前他們剛剛被阮青竹夸贊過。</br> 一道身影就在此時出現在了山路口,幾位新人也終于在此時感知到了這股攻擊性極為強烈的魄之力。</br> 林天表這時,卻早已經攔到了山口,雙臂一張,一片透明的光亮,頓時在他的身前打開。</br> 鏡無痕!</br> 幾位新人到底是識貨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認出了這異能。</br> 原來是林家的人。</br> 幾人面面相覷。鏡無痕,青峰林家的血繼異能,這種招法,就算是四大學院,六大強者,也完全沒有辦法復制。</br> 而沖上峰頂的人大家也都看清,一頭亂發,赤裸著上身,身上帶著些許傷痕。此時他已揮拳,右手揮拳,那極具攻擊性的魄之力朝著林天表的鏡無痕猛沖,但是左手上竟然還拖著一個人。</br> 啪!</br> 拳頭轟到了林天表撐開的雙手間,來人神色立變。</br> “咦……”他只來及疑惑了一聲,頓時已被魄之力給吞沒,他自己的魄之力。</br> 鏡無痕,完全反彈對手攻擊的異能,大陸首屈一指的防御技,評定六級。</br> 來的這位,如此莽撞的一拳轟上,自然是吃了大虧,被他自己這一拳的魄之力給徹底吞沒了。</br> 但是林天表雙手拉開的那片光亮,竟也在此時碎掉,他的人也是向后連退了數步,這將這一拳的力道徹底化解。</br> 鏡無痕說是完全反彈對手攻擊,但終歸還是要看施展的人是誰,以及攻擊的人是誰。林天表的鏡無痕,顯然還沒有將這個異能的威力發揮到頂峰,可是即便如此,來人竟能轟開鏡無痕的防御,實力也是非同小可。只可惜他終究還是太莽撞,即便轟碎了鏡無痕,卻也吃下了全部的反彈,他的雙腳在地上硬生生犁出了兩道鉤。</br>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倒,左手依然還拖著那個人。</br> “咳咳……”他咳了兩聲,而后“哇”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br> “果然厲害。”他說道。</br> 廢話,那可是林家的鏡無痕,你個不識貨的莽夫。幾個新人都在想著。</br> “不愧是我自己的拳頭。”那人接著說。</br> 我去,竟然是在稱贊自己,幾個新人目瞪目呆。</br> 阮青竹卻覺得這位有點意思,竟然笑了出來。</br> 來人揮起右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然后晃了晃左手拎著的那人說道:“是這里吧?”</br> 被他拎著的那位,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很輕微地點了點頭。</br> 阮青竹皺眉,她發現被拎著的那位好像有點眼熟。</br> “那我應該算是通過了吧?”來人接著說道。</br> “你是試煉的新人?”阮青竹說。</br> “是啊!”來人點著頭,“這路怎么走也走不完,我就問這家伙,結果他不說,我只好打他。”</br> “喂。”阮青竹回頭,卻是朝李遙天喊道:“來看看你的高徒,被人打得都認不出來了。”</br> 李遙天還是沒有回頭,但是身后的事,他卻不比任何一人知道的少,甚至要更多。他可是一直在這里認真觀察新人,發生在試煉過程中的事,鮮有他不知道的。</br> 沖上峰頂的,是一位新人,而他手里拎著的,是李遙天的門生之一。</br> 有的門生跟著他在峰頂觀察新人的表現,而有的門生則在山路上帶著新人走入他的異能。</br> 李遙天要看的只是每位新人的表現,破解消失的盡頭,并不是通過試煉的必要條件。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有新人用這樣的方式走出消失的盡頭。</br> 帶路的門生,被新人擊敗了,最終屈服……</br> 而這新人,李遙天已經從門生那里得到了信息。</br> 營嘯,煙蕩山武斗大會的第一名,因此得到了來北斗學院進修的機會。而他的實力,在擊敗帶路門生的過程中已有顯露。</br> 鳴、樞、力,三魄貫通。</br> 在新人堆里,三魄貫通的境界算是相當扎眼,甚至要超過不少北斗學院的學生。不過即便如此,新人試煉也不會免試通過。結果營嘯用了這樣的方式,也來到了頂峰。</br> “先站一旁。”李遙天還是沒回頭,只是說了一句。</br> “這邊嗎?”營嘯將他拎著的門生隨手扔到了一邊,指了指幾位新人站立的位置,邁步就要走過去。</br> 阮青竹卻在此時突一揮袖,營嘯一驚,慌忙要擋,人卻早已經飛出,最終滾落到了林天表的腳邊。無比暴烈的反彈一拳他都沒有倒,結果卻挺不住阮青竹這很隨意的一揮袖,摔在地上,連腰都有點直不起來。</br> “這婆娘是誰?”營嘯呲著牙問林天表。</br> “噓!”林天表食指豎到嘴邊,示意他小聲些。而后告訴他:“她叫阮青竹。”</br> “瑤光星。媽的,真厲害。”營嘯說。</br> *******************************</br> 有多少人看到拎著個人沖上來的,就以為是路平了?(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